林 琳 劉俊岐 楊 洋 劉 羽 王晨旭 劉 拓 于 馨 賈緒計
(1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天津師范大學心理與行為研究院,天津 300387) (2 天津師范大學心理學部,天津300387) (3 國民心理健康評估與促進協同創新中心,天津 300387 ) (4 天津師范大學學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天津 300387)
自殺作為一個全球性的心理健康問題(Sha,Yip, & Law, 2016),一直受到心理健康領域研究者的廣泛關注。中國是世界上自殺率較高的國家之一(Wang, Chan, & Yip, 2014)。在我國,自殺已經成為15~34 歲人群的前三位死亡原因之一(Zhang, Sun, Liu, & Zhang, 2014; Wang et al.,2014),其中大學生自殺尤為突出,自殺率是同齡人口的2~4 倍,并且有繼續上升的趨勢(胡月, 樊富珉, 戴艷軍, 崔寧, 趙曉威, 2016)。
在各種風險因素中,自殺意念(suicide ideation)是自殺行為的早期心理活動,也是自殺行為最強的預測因素之一(Franklin et al., 2017)。自殺意念是指個體的思想或意念中出現死亡、自殺和嚴重的自我傷害的內容,包括對自殺行為的計劃、步驟和結果的想法(Reynolds, 1988),具有隱蔽性、偶發性和廣泛性等特點(張華, 宮火良, 董曉靜, 2015)。雖然自殺意念不一定必然導致自殺行為的發生,但是自殺意念越頻繁,實施自殺的可能性就越高。在自殺死亡者中約80%在實施自殺行為之前以各種形式表露過自殺想法(肖水源,2001)。具有自殺意念的個體在情緒、品行、多動注意和同伴交往等問題上的發生率較高(陳潔, 劉金同, 王旸, 楊楹, 張燕, 2013)。因此,對大學生自殺意念影響機制的研究有助于預防和減少自殺行為的發生,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負性生活事件(negative life events)指個人感受到消極情緒體驗的不愉快事件,使個體產生不安、消極、焦慮等情緒情感體驗,導致個體的情緒向消極方面發展(賀瑩瑩, 2008)。長期處于負性生活事件壓力下的個體,易產生抑郁情緒或絕望感,繼而以消極的應對方式對待,進而引發自殺意念和自殺行為(Miranda, Tsypes, Gallagher, &Rajappa, 2013),國內外大量研究都證實了負性生活事件對自殺意念有正向預測作用(Chan, Miranda,& Surrence, 2009; Chang, Sanna, Hirsch, & Jeglic, 2010;Hirsch, Wolford, LaLonde, Brunk, & Morris, 2007; 李獻云, 費立鵬, 張艷萍, 2008; 朱堅, 楊雪龍, 陳海德,2013)。同時大學生無論在心理還是生理方面都面臨著急劇的變化以及一系列適應問題。因此,當大學生面臨自己無法應對的負性生活事件時,可能會產生逃避的心態從而產生自殺意念。
自殺的應激-易感模型(stress-sensitization model)是理解自殺發生機制的一個主要理論,該理論認為,自殺是應激因素和個體易感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Mann, Waternaux, Haas, & Malone,1999)。除負性生活事件這一重要的應激因素外,反芻思維(rumination)作為一種個體易感因素,對自殺意念的產生也有重要的影響。反芻思維是一種消極的思維方式,表現為個體遇到負性情緒時反復思考情緒本身,以及產生負性情緒的原因和各種可能產生的不良后果,而不進行積極的問題解決,是一種與消極情緒相聯系的不良思維反應風格(Nolen-Hoeksema, 1991)。反芻思維作為自殺意念的重要認知風險因素,對自殺意念具有預測作用(Miranda & Nolen-Hoeksema, 2007; Eshun,2000; Smith, Alloy, & Abramson, 2006)。同時研究也發現,頻繁經歷負性生活事件的個體更傾向于在事件發生后產生較為嚴重和長期的負性情緒,從而更可能產生反芻思維(Nolen-Hoeksema &Morrow, 1991; Nolen-Hoeksema, Parker, & Larson,1994; Michl, McLaughlin, Shepherd, & Nolen-Hoeksema, 2013)。故本研究假設:反芻思維在生活事件和大學生自殺意念之間起中介作用。
近年來,積極心理學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積極心理學的本質是強調心理學的發展不僅要預防和治療心理問題,同時更注重培養、建構優秀品質的積極作用(周嵚, 石國興, 2006)。Johnson,Wood, Gooding, Taylor 和Tarrier(2011)提出的自殺的緩沖假設認為,影響自殺的因素中,除了有消極因素的推動作用,還有各種積極心理因素的保護作用,即積極心理因素能夠緩沖消極因素對自殺的影響。因此,以一種更加開放、欣賞的眼光看待人類的潛能、動機和能力,強調人的價值,關注積極心理品質對自殺意念產生的保護作用具有重要意義。
氣質性樂觀(dispositional optimism)作為重要的積極心理特質,是個體面對風險的保護性因子。Scheier 和Carver(1985)指出氣質性樂觀是一種穩定的人格特質,指個體對將來積極事件發生的總體期望。氣質性樂觀能夠有效預測個體的心理健康狀況,可以顯著影響生活事件與心理健康之間的關系(符永川, 唐琪, 2015)。個體在思維反芻時,往往思維意識狹隘,反復思考產生消極情緒的原因與結果,而不進行積極的問題解決。然而氣質性樂觀是一種充滿希望的態度,使個體積極樂觀地看待問題,嘗試尋求各種解決辦法(周宗奎, 劉麗中, 田媛, 牛更楓, 2015),積極地應對壓力以適應環境(Hirsch, Wolford, LaLonde, Brunk, &Morris, 2007; Hirsch, Conner, & Duberstein, 2007)。樂觀水平高的個體即使進行思維反芻,由于其內心充滿希望,可能也很少感受到重復思考的影響,從而降低了其自殺意念產生的可能性(Tucker et al., 2013)。氣質性樂觀者很少患有身體疾病、抑郁和自殺等,而那些低樂觀的個體更容易受到反芻思維的影響,更可能做出自殺等自我毀滅行為(辛莘, 何成森, 2010)。故本研究假設:氣質性樂觀對反芻思維在負性生活事件和自殺意念之間的中介作用具有調節意義,可以起到一定的緩沖作用。
綜上所述,負性生活事件、反芻思維和氣質性樂觀都是自殺意念的影響因素,那么這些因素在自殺意念的產生中發揮著怎樣的作用呢?本研究從積極心理學視角出發,結合以往研究結果,依據自殺的應激-易感模型和自殺的緩沖假設,構建一個有調節的中介模型(見圖1),旨在考察負性生活事件、反芻思維、氣質性樂觀對大學生自殺意念的綜合影響,揭示負性生活事件對于自殺意念的作用機制以及氣質性樂觀在自殺意念形成過程的保護性作用。
選取參與某大學公選課的1191 名大一學生,以班級為單位進行集體施測,共回收有效問卷1171 份(由于未認真作答,故剔除20 名學生的問卷結果)。其中,女生658 人(56.19%),男生130 人(11.10%),缺失性別信息383 人(32.71%)。本研究中共有385 名大學生有自殺意念,占施測總人數的32.88%。
2.2.1 貝克自殺意念量表
采用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中心修訂的貝克自殺意念量表中文版(Beck Scale for Suicide Ideation-Chinese Version, BSI-CV,李獻云等,2011)。該量表共有19 個項目,用來評估被試自殺意念的強度和自殺危險的程度。由自殺意念和自殺傾向兩個分量表組成,前5 個項目用來篩選自殺意念者,采用三點計分方式(0~2 分),得分越高,則自殺意念越強烈。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4。
2.2.2 青少年生活事件量表
采用劉賢臣等人(1997)編制青少年生活事件量表(Adolescent Self-Rating Life Events Check List,ASLEC)。該量表由27 項可能給青少年帶來心理反應的負性生活事件構成。對每個事件的回答方式應先確定該事件在限定時間內發生與否,未發生過則選擇未發生,計分0,若發生過則根據事件發生時的心理感受分5 級評定,即無影響、輕度、中度、重度、極重度五個等級,計分1~5 分。因子分數越高,說明其生活事件對個體的壓力就越大。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9。
2.2.3 反芻思維量表
采用Nolen-Hoeksema(1991)編制,韓秀和楊宏飛(2009)修訂的反芻思維量表中文版(Rumination Response Scale-Chinese Version, RRS-CV),共有22 個項目,包括三個因子:強迫思考、反省深思和癥狀反芻。量表采用4 點計分形式(從不、有時、經常、總是),得分越高表示反芻思維越嚴重。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1。
2.2.4 修訂版生活傾向問卷
采用Scheier,Carver 和Bridges(1994)修訂的生活傾向問卷(The Life Orientation Testrevised, LOT-R),用于測量氣質性樂觀水平,該量表由6 個項目組成,其中有3 個正向題、3 個反向題(2、4、5)。采用李克特5 點計分方式,1 表示非常不符合,5 表示非常符合。對反向計分項目反轉處理后,所有題目相加得到總分,總分越高,表示越樂觀。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8。
采用統一的問卷進行施測。問卷中采用統一的指導語,且強調真實作答以及個人信息保密。采用SPSS23.0 以及Hayes(2013)編寫的PROCESS宏程序進行處理和分析數據。
為減少自陳問卷帶來的共同方法偏差,采用周浩和龍立榮(2004)的建議從程序方面進行控制,如在問卷收集過程中強調匿名性和保密性,部分題目使用反向計分等。使用Harman 單因素檢驗法對變量共同方法偏差進行檢驗(Podsakoff,MacKenzie, Lee, & Podsakoff, 2003),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發現,特征根大于1 的因子有13 個,且首個因子的解釋率為20.07%,小于40%的臨界值,說明本研究的數據不存在明顯的共同方法偏差。
對負性生活事件、反芻思維、氣質性樂觀和自殺意念進行Pearson 相關分析,結果顯示各主要研究變量間均呈顯著相關(見表1),自殺意念和負性生活事件(r=0.31, p<0.001)、反芻思維(r=0.28, p<0.001)呈顯著正相關,和氣質性樂觀(r=-0.29, p<0.001)呈顯著負相關;負性生活事件和反芻思維(r=0.38, p<0.001)呈顯著正相關。此外,性別與負性生活事件(r=-0.14, p<0.001)、反芻思維(r=-0.1 3, p<0.05)和氣質性樂觀(r=0.09, p<0.001)呈顯著相關,但與自殺意念相關不顯著。故在之后的有調節的中介檢驗效應中,主要控制性別變量。

表 1 研究變量的相關系數及均值、標準差
在控制了性別后,負性生活事件(β=0.30,p<0.001)對自殺意念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本研究采用H a y e s(2 0 1 3)開發的P R O C E S S PROCEDURE for SPSS 檢驗中介效應。對以自殺意念為因變量,負性生活事件為自變量,反芻思維為中介變量的中介模型通過Bootstrap 的方法進行中介分析。結果顯示,反芻思維的中介效應為0.11,95%的置信區間為[0.07, 0.16],置信區間不包含零,間接效應在總效應所占的比例為24%,即負性生活事件與自殺意念的效應有24%是通過個體不斷地思維反芻起的作用。
根據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的觀點,采用PROCESS 宏程序,除自殺意念得分外,對其他預測變量進行了標準化處理,95%置信區間采用Bootstrap 方法得到。檢驗有調節的中介模型,需要對3 個回歸方程的參數進行檢驗:方程1 檢驗負性生活事件對自殺意念的直接效應是否受氣質性樂觀的調節;方程2 檢驗氣質性樂觀對負性生活事件與反芻思維之間關系的調節作用;方程3 檢驗氣質性樂觀對反芻思維與自殺意念之間關系的調節作用。
根據Muller,Judd 和Yzerbyt(2005)觀點,當模型滿足下列3 個條件則有調節的中介效應存在:(1)方程1 中,負性生活事件的直接效應顯著,且該效應大小不取決于氣質性樂觀水平;(2)方程2 中,負性生活事件對反芻思維的預測效應顯著,且該效應大小不取決于氣質性樂觀水平;(3)方程3 中,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預測效應顯著,且反芻思維和氣質性樂觀的交互項對自殺意念的預測效應顯著。
有調節的中介模型檢驗結果如表2 所示,方程1 中負性生活事件能顯著正向預測自殺意念(β=0.37, p<0.01);方程2 中,負性生活事件對反芻思維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30, p<0.01);方程3 中,反芻思維能正向預測自殺意念,且反芻思維與氣質性樂觀交互項顯著負向預測自殺意念(β=-0.13, p<0.05)。綜上,有調節的中介效應顯著,即負性生活事件通過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中介作用的后半段路徑受到氣質性樂觀的調節。氣質性樂觀對反芻思維的中介作用有負向調節作用。

表 2 氣質性樂觀在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中介的調節作用
為進一步解釋氣質性樂觀對反芻思維中介效應的具體調節情況,依據氣質性樂觀的標準分數將被試分成低分組(Z≤-1SD)和高分組(Z≥1SD),采用簡單斜率檢驗考察在不同樂觀水平上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影響。簡單斜率分析見圖2,結果表明,對于氣質性樂觀較低的個體,面對負性生活事件時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影響顯著(βsimple=0.25, t=3.28, p<0.001),而對于氣質性樂觀較高的個體,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預測作用不顯著(βsimple=0.08, t=1.01, p=0.31)。整體而言,反芻思維在負性生活事件和自殺意念的中介作用受氣質性樂觀水平高低的調節。通過分析兩組被試反芻思維在負性生活事件和自殺意念間的中介效應發現,在低氣質性樂觀組中,反芻思維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49.92%,且95%的置信區間[0.09, 0.15]不包含0,而高氣質性樂觀組中反芻思維的中介效應不顯著。綜上,只有在氣質性樂觀水平較低時,負性生活事件才能通過反芻思維影響自殺意念。
本研究發現,負性生活事件與大學生自殺意念呈顯著正相關,且控制了性別這一人口學變量后,仍能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自殺意念,與已有研究結論相一致(Chan et al., 2009; Hirsch et al.,2007; 朱堅等, 2013)。本研究中,大一學生自殺意念檢出率較高,同以往研究發現的大一學生的自殺意念檢出率顯著高于高年級的結論相一致(胡志紅, 2008)。大學生常見的負性生活事件有人際關系困擾、新生適應不良、學業問題、情感挫敗等,這些問題在質和量上都會對大學生造成心理刺激, 特別是大一學生可能會產生更多的學校適應問題以及心理調適不良(Reyes-Rodríguez, Rivera-Medina, Cámara-Fuentes, Suárez-Torres, & Bernal,2013; 包文婷, 2012),在學習規劃、社團活動、生活交友等各方面存在適應不良問題,會產生迷茫、失望、孤獨等心理,心理韌性差的大學生受負性生活事件的主觀影響更大,容易使之陷入心理危機。由于心理發展尚未完全成熟,大學生面對成長過程中的矛盾和困惑,人生發展任務與壓力,思維易帶有主觀片面性,情感豐富易情緒化,處理問題能力不足容易自我否定,悲觀失望(鄧勤勤, 2010; 徐慧蘭, 肖水源, 馮姍姍, 陳希希,2004)。因此大學生長期處于應激或壓力狀態,產生抑郁情緒或絕望感,繼而以消極的應對方式對待,容易引發自殺意念和自殺行為。
本研究發現反芻思維在負性生活事件和大學生自殺意念中起中介作用,這說明負性生活事件不僅可以直接影響自殺意念,還可以通過反芻思維間接影響自殺意念。反芻思維不僅會加劇負性情緒和消極認知之間的惡性循環,導致解決問題能力降低(Watkins, Moulds, & Mackintosh, 2005),而且削弱大學生的情緒調節能力(Joormann, Dkane,& Gotlib, 2006),從而增加自殺意念易得性。Nolen-Hoeksema,Wolfson,Mumme 和Guskin(1995)認為反芻思維與童年經驗有關。個體在童年時期過多受到父母的溺愛或遭受侵害,沒有學會正確的情緒管理策略,在成年后會對環境缺乏掌控感,在面對負性生活事件時,無法使用積極的策略處理突如其來的壓力,反復思考不良后果,從而產生自殺意念。該結果啟示我們要引導大學生形成積極的認知思維方式,積極客觀看待問題,同時要積極關注大學生的情緒狀態,學習正確的情緒管理策略,這對于預防和干預大學生自殺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發現,大學生的氣質性樂觀對反芻思維在負性生活事件和自殺意念的中介過程起到調節作用,相對于氣質性樂觀水平高的大學生,中介效應僅在樂觀較低的大學生中顯著,即反芻思維對大學生自殺意念的影響取決于氣質性樂觀的調節,這也驗證了研究假設。首先,氣質性樂觀高的個體能夠客觀地評價生活事件,采取積極正確的歸因方式(符永川, 唐琪, 2015)。Seligman(2011)在將氣質性樂觀定義為一種解釋風格,高氣質性樂觀者將負性事件歸因于外在的、暫時的因素,積極尋求社會支持,采取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其次,氣質性樂觀者在面對負性生活事件時,能夠挖掘內部積極資源,積極應對壓力以適應環境(Hirsch, Conner, & Duberstein, 2007),同時,氣質性樂觀者不僅可以向內通過合理方式有效釋放負性情緒,向外可以積極尋求幫助,建構有效的社會支持??傊?,氣質性樂觀可以在個體面對負性生活事件時,減少思維反芻,緩沖對自殺意念的影響。對于有自殺意念的個體,不僅可以減少反芻思維,還可以結合認知行為策略,培養個體樂觀心態,促進心理健康發展。這一結果啟示我們:大學生處于人格發展可塑性非常強的時期,學校應對大學生進行積極人格教育,通過團體輔導、心理咨詢等培養大學生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保持昂揚向上的狀態,有利于減少心理問題,從而預防和減少大學生自殺行為。
本研究綜合以往研究結果,提出了一個有調節的中介模型綜合考察了不同變量對于自殺意念的共同影響作用,探討自殺意念產生的過程及其機制,并探究氣質性樂觀在自殺意念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保護性作用,進一步驗證了自殺的應激-易感模型的合理性,并對自殺的緩沖假設理論提供了一定的實證補充,為大學生自殺行為的干預提供更為全面科學的參考依據。
本研究還存在很多不足,在未來的研究中將進一步完善。首先,本研究屬于橫斷研究,無法得出嚴格意義上的因果關系,也可能會導致中介效應比例的歪曲(Maxwell & Cole, 2007)。其次,本研究采用的是問卷測量,在以后的研究中可以加入行為實驗和腦電等數據考察影響大學生自殺意念的因素。最后,在未來的研究中,基于積極心理學視角,加入干預訓練提高大學生積極心理品質,特別是培養大學生積極樂觀的心理品質,以減輕環境和自身不良認知因素等對自殺意念產生的影響,培養健全人格,提高生活幸福感。
(1)負性生活事件能夠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自殺意念;(2)反芻思維在負性生活事件和自殺意念之間起中介作用;(3)氣質性樂觀對反芻思維的中介作用有顯著的調節作用。當氣質性樂觀水平較高時,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正向預測作用減弱,當氣質性樂觀水平較低時,反芻思維對自殺意念的正向預測作用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