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孝民
年,是中華民族傳統的節日,在我記憶中,童年過年是美好的,也是苦澀的。
我出生在20世紀物質匱乏的六十年代初,居住在友誼農場一個偏僻的生產隊。過年在我幼小的心中,就是吃好的、穿好的,可以開心的、無拘無束的玩耍。尤其過年那幾天,向來對我管束嚴厲的父母,總會寬宏大量的放松管教。即便做了一些淘氣的事兒,父母也會網開一面,不會說我、掐我。因而,小時候特別盼過年、想過年。
那時北大荒的冬天真是冷,北風呼嘯、寒風刺骨,吹在臉上如針扎、像刀割。笨重的棉衣、棉褲、棉帽、棉鞋、棉手套、棉口罩,是男女老少必備之物。出門必須全副武裝,捂得嚴嚴實實。即便這樣,外出歸來,眼眉、睫毛都掛滿白霜,棉帽上的皮毛和額頭前的發絲,都變成白色的銀絲。就是這樣寒冷季節,仍然擋不住人們購買年貨。連隊的小商店貨源不足,很多家的大人們,利用業余時間,頂風雪、冒嚴寒,仨一伙、倆一串,沿著滑溜溜的冰雪小道,穿過白茫茫的田野,抄近路步行三、四公里,到營部商店采購。小時候,我經常和媽媽去營部商店采購年貨。所謂的年貨,無非就是凍梨、凍柿子,糖塊、鞭炮、年畫,外加幾塊布料而已。至于燈籠、對聯,在我記憶中,連隊一百多戶入家,很少有貼的和掛的,不是人們不追求喜慶,而是那個年代,買張紅紙都困難。
年貨采購回來后,為防止我在年前偷食,母親要瞞著我,將凍貨埋藏在雪里,糖塊鎖在箱子中。鞭炮發給我和弟弟,每人二三十個,自己保管,并不停地叮囑:“要等大年三十晚上才可以燃放?!笨晌颐磕甓荚谌絹砬埃吞崆皩⒈夼谕低捣磐炅?,三十晚上,都是“引誘”弟弟,我放他的鞭炮。
那時,晚上經常停電,有電時,家里縫紉機就不停地發出“咯噔,咯噔”的機聲。沒電時,昏暗的油燈下,母親就不停地納著鞋底。
臨過年的前幾天,全家總動員,爸爸領著二姐,用舊報紙將屋墻、屋棚糊個遍,雖然沒有花紙漂亮,但也煥然一新。爸爸說:“用報紙糊墻,屋內即保溫,也是迎過年。”媽媽領著大姐,發面、烀豆,連續幾天,蒸出多鍋饅頭、花卷和豆包。剩余的時間,拆被縫衣、清掃房間,忙個不停。期間,將連隊分的向日葵瓜籽炒好后,再分別將黃豆粒、玉米粒炒熟,然后三種摻和起來,待春節期間食用。我和弟弟負責燒火,并將房前不大的小院兒和雞窩、鴨窩、鵝窩,小院門前的垃圾,一并清掃干凈。
我在很多文章里看到臨近年關家家戶戶殺年豬的描述,說心里話,我真的很羨慕。在我記憶中,童年殺年豬都是連隊的事,個人家庭沒有殺的,可能有殺的,我沒有見到。那個年代,家庭人口多,收入低,生活條件艱苦,辛辛苦苦養的豬,哪舍得自己家殺了吃肉?。∵B隊在水房邊,支起一口大鍋,水燒冒熱氣,身強力壯的大人們,將肥豬按在木質的臺子上宰殺、吹氣、澆水、褪毛。這個時候,我和伙伴們便在一旁圍觀,目的是在開腸破肚后,得到清理出來的“豬吹泡(膀胱)”,因為“豬吹泡”吹起來,可以當氣球玩耍。連隊殺完豬,將后鞧、血脖、豬身,肥瘦搭配,根據家庭人口量,抽簽分配。凡自己家飼養的肥豬,連隊收購的,可以優先選購豬的輔件(豬頭、豬蹄、豬腸、心、肝、肺)。
年三十,清早起來,屋外銀裝素裹,廣袤的黑土地盡顯妖嬈;屋內鍋碗瓢盆,歡天喜地競相奏樂。全家喜笑顏開,溫馨和諧、甜蜜幸福之感油然而生。我第一件事,就是興高采烈地穿上媽媽做的新衣裳。那時,我家沒有壓歲錢的說法,我所熟悉的伙伴家也都沒有。父母在墻上貼上手舉紅燈,漂亮、剛毅的“李鐵梅”;英俊瀟灑,一身豪氣的“楊子榮”年畫。又將糖塊、瓜籽裝在瓷盤子里,放在柜子上。全家人歡聚一堂,開始吃飯、嘮嗑、玩撲克、聽收音機。父母都是舊社會過來的人,曾飽受舊社會生活的苦難,平時經常給我們講“憶苦思甜”,諄諄告誡找們要節約糧食,不能忘本,珍惜今天幸福生活。每逢過年,家里做點好吃的,父母又要喋喋不休地嘮起舊社會吃不飽、穿不暖的凄慘生活。舊社會年幼父親隨奶奶乞討的故事,讓我耳熟能詳。辛勞一年的父母,難得和我們歡愉,也笑容滿面地同我們玩起“升級”撲克,輸了也同我們一樣,頭頂枕頭、臉貼紙條。濃濃的親情、節日的喜慶,燦爛、和睦地蕩漾在全家人的臉上。午夜的餃子,小時候我沒吃過,都是在夜幕降臨的晚飯時吃。那時,沒電視、沒電腦,充其量有臺收音機,而且還是少數家庭。有時春節還趕上停電,上哪去聽午夜的鐘聲?所以,午夜的餃子,我在童年沒吃過。我伙伴的父親是連長,也沒聽他說過吃午夜餃子。餃子餡兒多是豬肉和白菜或酸菜合成,絕無現在的新鮮蔬菜。伴隨著屋外稀稀拉拉的鞭炮聲,全家人圍坐一起高高興興吃餃子。酒量不大的父親,也要端起小酒盅,美滋滋呷上幾口連隊自產的高度糧食酒。飯后,我和弟弟開心地將鞭炮放完,回屋狼吞虎咽地將涼水泡好的凍梨、凍柿子,一掃而光。帶著涼甜的果香,急三火四地和伙伴們相約月光下,開始藏貓貓、堆雪人、打雪仗……盡情地在院內院外、村頭、旮旯,撒歡嬉戲。月上眉梢,便連跑帶顛、氣喘吁吁跑回家中,鉆進溫暖的被窩,躺在堅硬的炕上,仰望剛糊的屋棚報紙,開始和姐姐們玩猜字的游戲,不知不覺中漸入甜蜜的夢鄉。
現在過年,親人們團聚,歡歡喜喜、無憂無慮,心情舒暢地享受節日快樂和各種美食。而我在孩童時,曾過了一個提心吊膽的春節。在我記憶中,最深刻、永遠不會忘卻!一九六九年春,珍寶島自衛反擊戰打響,隨之全國進入緊急備戰狀態。連隊武裝排的大人們,在連隊辦公室門前操場上,每天起早貪晚,手持鋼槍,苦練殺敵本領。刺刀閃閃,鏗鏘有力、震耳欲聾的“殺!殺!殺!”吼聲不斷。友鄰的新建連辦公室門前,一夜間突然矗立著十多門大炮,我和伙伴們頂著嚴寒,步行去觀看。大炮用帆布苫蓋著,由武裝排戰士把守,不允許靠近。入冬前連隊要求每家每戶必須挖防空洞,說是為防止“老毛子”飛機轟炸,一旦“老毛子”偷襲,可躲藏到防空洞中。說是防空洞,其實就是在樹林里挖了個一米多深的T型槽溝,上面擔上幾根木棍,鋪上苞米桿,再蓋上土,留個洞口。
那時我剛六、七歲,戰爭概念似懂非懂,但對打仗是懼怕的。進入臘月,戰爭的火藥味愈來愈濃,劍拔弩張,好似一觸即發。連隊要求每戶要備好干糧,進入防空洞食用。媽媽在忙碌中,用豬油炸了玉米面和白面混合的三角形食物,放在防空洞中。我隔三岔五,悄悄地溜到防空洞中,偷食幾片。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吃香脆食物,食品是金黃黃、香噴噴、脆酥酥,但偷食時心里有著戰爭恐慌的陰影。老家是山東籍的小伙伴,拿著紅紅的花生粒同我顯擺,我就拿香香的三角食品讓他眼饞。
吃完晚飯,天色漸黑,父母去連隊俱樂部開會,年幼的我們在家守候,屋內暗淡的油燈忽閃忽閃,或暗或明。屋外寒風肆虐,每當傳來“嗚、嗚”的狂風席卷之聲,我們都心驚膽戰,慌作一團。偶有流星像信號彈劃過漆黑的夜空,我們大氣都不敢出。
那一年戰爭烏云始終在連隊上空籠罩著,人們在惶恐不安的氣氛中度過春節。年后恐懼氣氛才逐漸散去。
這些都是童年往事了。
現在過年和我童年時過年已無法并論了。入冬前,我離崗待退,賦閑在家,每天早晚鍛煉,朋友常聚聊天。晚上在溫馨的客廳里,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看電視、玩手機。每天生活多姿多彩、有滋有味。我感嘆:是偉大的中國共產黨,讓一窮二白的國家繁榮昌盛、國泰民安;是偉大的中國共產黨,讓勤勞勇敢的中國人民,當家做主、揚眉吐氣地生活在幸福中!尤其國力提升,國防強盛,偉大的祖國,不受外強欺辱。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扒玉米
碩果累累的秋色,踏著豐收的喜悅,彌漫著一望無際的田野。一臺臺綠色大馬力收割機,機器轟鳴地馳騁在田間。一排排亭亭玉立、昂頭挺胸的玉米稈;一穗穗舉著紅纓,咧嘴微笑的玉米棒,歡暢地傾倒在收割臺上。片刻,浩浩蕩落的玉米稈變成方方正正的草垛,穩穩當當、錯落有致拋在機后,金黃的玉米穗,變成金燦燦、黃澄澄的顆粒,歡快地涌向糧倉。百畝的玉米地眨眼間收獲完畢?,F代化壯觀、氣派的收獲場面,讓我思緒萬千,把我帶入學生時代,人工收玉米的艱辛年代。
20世紀六十年代初,我出生在一個偏僻的農場生產隊。在那個機械不發達的年代里,收獲玉米必須要人工收獲。大人們先把玉米稈用鐮刀割倒,十根壟玉米稈放在一起。然后把包裹在玉米上的葉子扒掉。連隊勞力不足,為在入冬前扒完玉米,全連總動員,男女老少齊上陣。在我記憶中,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參加扒玉米,直到高中畢業,連年不落。在扒玉米勞動前,學校先讓學生到操場上集合,進行勞動動員。連隊指導員,或連長給我們講解扒玉米的基本要領和安全注意事項等,并嚴肅強調:要珍惜糧食,不落一棒,力爭顆粒歸倉。然后,我們迎著陽光、踏著秋風、排著整齊的隊伍,揮動雙臂,高聲唱著:“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誰怕誰……”的革命歌曲,邁著堅定的步伐,奔向霜白露清的遼闊田野。
扒玉米勞動,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參加勞動前,每人需準備玉米釬子。這種扒玉米的專用工具是用竹片、鐵片做的。形狀扁平,一端磨尖,中間兩孔,穿上線繩,套在中指上,握在手里。扒玉米時先用釬子穿過玉米棒頂部葉子中間,順勢往下一拽,葉子滑落到玉米棒根部。用玉米釬子扒玉米,即省力,又提高功效,還能減少對手指的磨損。即便這樣我們幼嫩的小手也經常出現裂口。秋晨的露水浸在裂口上鉆心的癢痛。每年扒玉米老師都到連隊衛生所要一些白色膠布帶在身上,遇到同學手裂口,就用膠布纏在手指上。北大荒的秋天忽冷忽熱,晴空萬里時,蚊蟲、小咬兒,在身邊飛來飛去,叮咬手和臉。尤其小咬兒鉆進頭發里,咬的滿頭是包,奇癢無比。有時突降瀝瀝秋雨,我們依然爭分奪秒的勞動。淅淅秋雨淋透衣衫,瑟瑟秋風吹得我們渾身打戰。有的同學感冒發燒也堅持勞動,心中都牢記著“輕傷不下火線”的錚錚話語。有位姓劉的同學腳崴傷了,腳面腫的很高。老師勸他回去休息,他不走,一直堅持到收工。盡管勞動條件艱苦,環境惡劣,但同學們沒有一個叫苦喊累的。那時我們都是八、九歲的孩子。連隊每天給我們三角錢的勞動補貼。我們不計較錢多錢少。我們思想天真、幼稚,深奧的勞動意義似懂非懂,但都爭強好勝,有著進取心。
每天收工前,老師和勞動委員要檢查勞動質量,對落棒的同學提出批評,讓落棒多的同學做檢討。如果被老師點名批評,就會小臉羞紅,無地自容。
記憶最深的一次扒玉米是在讀高中。那時在營部讀高中。我們班被分配到離營部二十余里的三十連扒玉米。因為同學們離家都遠,我們帶著行李,吃住在連隊。男女同學分別住在連隊學校教室和俱樂部里,沒有床,就把椅子和開會用的長條椅擺放在一起。吃飯統一去連隊食堂。到連隊的當天晚上,連隊為歡迎我們到來,特意給我們每人發了十余個自產的“123”小蘋果。熟透的果兒,鮮紅油亮、清脆爽口,我們迫不及待地將果兒一掃而光。扒玉米的地點在連隊南面山坡上,右邊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此時,層林盡染、五花十色,煞是迷人;左邊是連隊的果園。北大荒特產的“大秋”、“123”蘋果,剛剛收獲完。但隨著風兒仍不時飄來果兒的余香。玉米地兩邊的楊樹防風林的樹葉,在金秋中變得色彩斑斕、賞心悅目。玉米地周圍的環境,引人入醉。但同學們卻沒了往昔的興奮,多了幾份無奈和惆悵。也不知什么原因,此次扒玉米不是按米分配,階段式推進,而是每人一趟子。放眼不著邊際的玉米趟子,內心有些泄氣:這要啥時能扒完???這種無望的心態,不但我有,全班同學都有。收工路上同學們情緒低落、怏怏不樂、竊竊私語:“這樣扒玉米,索然無味,沒意思!”或許勞動對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僅僅是勞動,還摻雜著玩耍的天性,所以才產生這樣的想法。這種不利于孩子的勞動方式,影響了我們的勞動積極性。以往按米分配,前后左右都有同學,相互比著扒。而這次越扒越沒信心,好似一個人孤獨的在田野中奔跑,缺少競爭對手,往昔你追我趕的激情沒了。
第一次離開父母,背著行囊獨自生活。勞動一天很辛苦,睡在堅硬的課桌上,寒涼、空曠的教室卻不寂寞。我們懵懂年少,都是初次寓開溫暖的家庭,過上集體寢室生活,懷著一種好奇的快意。每天睡前盡管很勞累,但我們還嬉戲打鬧、海侃神聊,談天說地,月上眉梢,不知不覺帶著勞動的疲倦漸入夢鄉。
時光如梭,彈指間四十多年過去了,隨著社會發展和生產力水平提高,北大荒墾區實現了機械現代耕種。以前全員參加扒玉米方式的勞動已經成為歷史。但我怎么也忘不掉學生時代的純真、活潑及艱苦的勞動歲月。那段扒玉米的勞動不僅鍛煉了我的意志,還培養了吃苦耐勞的品質。
捕蘇雀兒
童年的樂趣很多,捕鳥兒就是其中之一。酷暑的夏季,茂密蔥綠樹林中,用彈弓擊鳥;清水盈盈的溝邊,用鐵夾夾鳥;芳草綠野中,用馬尾絲套鳥;還經常上房揭瓦掏幼鳥、取鳥蛋……尤其寒冷冬季用滾籠捕捉蘇雀兒的情景,如同唱熟的兒歌,時而縈繞心際。
蘇雀兒是東北人的稱呼。為啥叫蘇雀兒?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從蘇聯飛過來的,因而稱蘇雀兒。另一種解釋是此鳥愿意吃“蘇子”(一種植物,籽可以榨食用油),所以稱蘇雀兒。百度上查找,方知蘇雀兒的學名叫朱頂雀,是鳥類中“最傻”的,主要生長在北極地區、俄羅斯、日本、朝鮮及中國東北、華北、華東等地區。
蘇雀兒屬候鳥類,每年的寒露到立冬時間是蘇雀兒最多的季節。廣袤無垠的北大荒,白雪茫茫,田野、村邊、場院、樹林,隨處可見它們雀躍的身影?!皩ⅰ洁健痹诒煅┑刂?,歡快嗚叫著,給銀裝素裹的黑土地,增添了盎然生機和美妙音符。
童年上學前在自家門前柴草垛上插根樹枝,把鳥籠放在旁邊。星期天約上伙伴,把自己武裝得嚴嚴實實拎著鳥籠,到連隊西邊不遠的樹林里,把鳥籠掛在玉樹銀花的樹枝上,躲在不遠處觀察。隨著“鳥油子”(鳥引子)的呼喚,片刻工夫便把周圍空中飛行的蘇雀兒吸引過來。眨眼間被招未的鳥兒就成為籠中之鳥了。
蘇雀兒即是觀賞鳥,也是鳴鳥。體型酷似麻雀,但黃嘴紅頂,惹人喜愛。圓圓的黑眼睛,不緊不慢的轉來轉去,顯得溫順。有時突然抖動全身,羽毛膨脹起來。雄性鳥兒的胸脯布滿粉紅色鱗斑。雌、雄性鳥的叫聲相同。叫聲清脆、婉轉、悠揚,在隆冬的季節里,仿佛在呼喚春天快些到來。
捉蘇雀兒首先要準備滾籠。鳥籠是用高粱秸稈和蒿子稈扎成的,有方形的、長形的、圓形的,形狀不一,但功能是一致的。在東北地區滾籠較多,也有使用扣籠的。滾籠與扣籠的區別是捕捉機關不同。滾籠是靠翻滾的幡做捕捉機關,而扣籠是根橫棍做機關。當蘇雀兒經不起幡上谷穗、蘇子的誘惑,落在幡上時被翻進鳥籠里的??刍\是鳥落在橫棍上,欲啄美食時被扣在籠里的。我們童年時多數使用滾籠,滾籠能連續工作,自動翻滾。而扣籠在扣完了后必須再次將橫棍支起。
蘇雀兒美麗,善良,樸實,似乎還通人性。把它捕捉回來后可放在鳥籠里,有時放在窗戶的夾層里,也有的放在屋子里。它不亂飛,也不亂撞,白天在所屬的空間里飛翔,自行覓食、飲水,晚上燈熄,它也懂事的進入夢鄉。蘇雀兒喜歡吃葵花瓜籽,你剝些瓜籽放在手上,它會歡快地落在你手上,毫無拘束地吃瓜籽。每吃一粒,都會點頭鞠躬,日里還不停地啼鳴致謝。此情此景充滿了詩情畫意,體現出人與鳥的溫馨。
童年時的快樂摻雜著無知行為。捉到蘇雀兒后除觀賞外,多數都成了口中的烤肉美餐了?,F在回憶起來既有捕捉觀賞的美妙,也有“禍害”鳥兒的懊悔。傷害的何止是一只鳥?它是可愛的精靈;它是維護生態平衡的天使;更是人類共同生存的食物鏈!
現在的冬季與童年時冬季相比,不知是大自然的變化,還是人為的生態破壞,冬季明顯不如童年時冷了,蘇雀兒的數量也沒有童年時多了,已很難看到成群結隊的蘇雀兒。偶爾看到也是零星的幾只,叫聲也不悅耳了,它們顯得那么孤獨和無奈,空曠的大自然,也寧靜冷寂了。
童年,快樂的童年!我多么希望再回童年,不再無知,不再愚昧,不再任意捕宰可愛的鳥兒,讓它們在藍天白云下自由翱翔,給旖旎的北國帶來美麗的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