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家張載有橫渠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乃儒學之至,更是讀書人之準。然,于我,這四句卻是著書立說之大成。
何為文?敘事也。
何為作?抒情也。
寫作是反映客觀事物,表達思想感情的過程。情,生于文,文通達意,此彼之間,猶如山間泉流,水乳交融,自會與讀者共鳴。
巴金說過:“我之所以寫作,不是我有才華,而是我有感情”。摩西奶奶于暮年提起畫筆,將生活的農場變成了畫紙上的藝術;巴金的《家》具有戰鼓鐘鳴響聲的感人力量。他們的作品都孕育于生活和內心真摯的情感。所謂“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神奇卓異非至人,至人只是常。”越是生活,越是平凡的生活,其中的滋味才越發打動人心。真情是寫作上的西西弗斯引擎,它擁有著聚沙成塔的魔力,靈魂與激情便與之飛升。
可,情亦非無病呻吟,若空有真情,毫無實意,作品也就成了危房一座,修到頂時才發現,沒有任何棟梁可做支撐。
白居易高喊,“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拉開了新樂府運動的大幕;韓柳力改六朝以來的浮夸艷麗的駢體文,不做辭藻堆積,不為時勢吟唱。情真固好,若“為賦新詞強說愁”,這“情”無異于空中樓閣、鏡中果實、潭中月影,反而太不真實。近日《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刪除的新聞反映了當下對寫作的目的和追求,煽情成了一種手段,文章變得不再單純。這猶如夢想中的斯芬克斯,如果動聽的話語不能為時事所唱,也會變得迷茫。這種“情”或許只是爭艷的罌粟,若是貪圖她的美麗,誰又會成為受害者?
若是如此,或許文章“不流于濃艷,不陷于枯寂”,有情有意,方是最好的選擇。
寫作是一種途徑,在信息化時代,每個人都能用文字發聲,這無可厚非。可社會有時是一池愈陷愈深的泥沼,如何不空做“鉛槧傭”,如何不空念“口頭禪”,是身為新青年的我們需要思考的。
著文需有情,立說亦需有意。若是不能直抒胸臆,文采再如山花舒徐,亦是虛有其表。反之,若是不能與時俱進,真情再如桃花潭深,亦是無稽之談。文字無聲勝有聲,或平淡、或激昂、或壯麗,如鏡如燈,總會留下聲影。寫作繁雜確乎已是,但倘以情懷去擁抱每一段文字,尚可以于其中發掘出無限意義。或許,唯有以精神為內核,以文筆為輔助的作品,可以為文也。
著之于時,寫之于情,此乃寫作要領。
作者簡介:王悅聰,女,籍貫: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松山區,學歷:高中,學校:赤峰市新城紅旗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