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由于電競事業快速發展,帶動了各類直播平臺快速興起,同時直播門檻較低,導致其呈現出爆發式增長,形成了全民直播的火熱局面。并且由于直播平臺的變現能力強,引起了資本力量的重視,并開始大量的涌入直播行業,進一步促進了直播行業的發展。但是這種新興經濟形式在稅收方面出現了新的問題,尤其是主播的打賞收入稅收問題,對于這種新型的經濟形態以及盈利模式,我國這方面法律的缺失導致我國流失了大量的稅款。本文簡要討論網絡打賞行為的定性問題,分析基于網絡打賞行為的稅收法律問題,并探討解決這些問題的對策。
關鍵詞 網絡直播 打賞行為 稅收 法律
作者簡介:歐陽欣卉,廣西國際商務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稅收法律。
中圖分類號:D922.2?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8.275
近年來,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普及,出現了諸多新興行業,直播行業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行業之一。目前,普遍性的人為2016年為我國的互聯網直播元年,看各種類型的直播逐漸成為了人們新的休閑娛樂方式,由此產生了一種新的收入方式,即直播打賞,這種收入形式與人們原本的收入形式存在極大的差異,以往是稅收體制并不適用于這種收入形式。而網絡直播行業的發展速度極快,近幾年來已經形成了較大的規模,形成了數個規模龐大的直播平臺,比如虎牙、斗魚、熊貓TV等,斗魚甚至在近日已經完成上市,由此可見其發展速度。
一、網絡打賞行為的定性
網絡打賞行為是新近誕生的事物,并且屬于我國首創,在國內甚至世界范圍都沒有可參考的文獻資料,雖然其與西方的打賞小費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存在本質上的區別。下面主要從方面來討論網絡打賞行為的定性問題。
(一)網絡打賞行為是否屬于贈與
對于網絡打賞行為的定性問題,長期以來,存在較大爭議的問題就是網絡打賞行為是否屬于贈與。有部分人認為,網絡打賞行為具備任意性、隨意性的特點,且屬于觀眾的無償贈與,因此,網絡打賞因為應當視為贈與行為,網絡主播的打賞收入系贈與所得 。對此,筆者認為這種觀點過于片面,對于網絡打賞行為的本質缺乏正確的認識。從表面來看,網絡打賞行為是觀眾購買平臺的禮物贈送給喜歡的主播,屬于自發性的行為,但是在本質上這種行為屬于有償行為,是觀眾支付自身觀看主播節目的對價,與我國《合同法》中認定的贈與行為存在本質上的區別。法律當中認定的贈與是無償贈與,雖然可以附加贈與條件,但是這種行為本身是無償的,與網絡打賞行為完全不一致 。此外,網絡打賞行為所得收入屬于平臺、主播,或者是平臺、主播、經紀公司三方的共同利益,其按照既定的比例進行分成,主播本身只能得到打賞收入的一部分。如果將網絡打賞行為視為贈與,那么網絡主播作為受贈人,對于贈與人也就是觀眾所贈送的財產并未全部獲得,這與我國的《合同法》顯然是相悖的,因此,筆者認為網絡打賞行為不屬于贈與行為。
(二)網絡打賞行為的應稅性分析
首先,分析網絡打賞行為的應稅性需要對于網絡直播的收入所得進行分析,明確其是否屬于納稅的范疇;其次,需要對其所得收入的性質進行分析,明確其應當按照哪種形式進行納稅。網絡主播在直播的過程中,通過提供不同形式的表演來獲得觀眾的打賞,這種打賞收入明顯具備收益性,符合稅法當中規定的所得。也就是說在我國現有的稅法體制下,主播的打賞收入應當進行納稅,在現有的法律體系中可以找到相應的理論依據和法律依據 。主播作為社會納稅主體,有承擔稅負的義務,同時也具有享受國家稅收轉化的公共服務的權利。而網絡主播應當按照哪種形式進行納稅,則需要對其所得收入的性質進行分析,目前,主播從事直播活動主要有兩種形式,一種是與直播平臺簽約進行直播活動,雙方所簽訂的合同屬于勞務合同,這種形式下,主播獲得的收入屬于勞動報酬。另一種形式是主播與經紀公司簽約,成為經紀公司的雇員進行直播,這種形式又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是主播通過直播從經紀公司獲得工資,并不參與打賞收入分成,此時主播的收入屬于工資薪金收入;二是主播通過直播活動與經紀公司、平臺三方進行分成,此時主播的收入屬于勞動報酬。通過上述分析得以得出,網絡打賞行為應當按照我國的稅法規定進行納稅,具體按照哪種類別納稅需要視主播所得收入的性質決定。
二、基于網絡打賞行為的稅收法律問題
(一)直播從業者的信息登記制度不完善
網絡直播由于是近幾年才興起的行業,其相關的制度存在一定的缺失,目前,互聯網直播行業關于從業者信息登記制度仍是空白。這主要是由于直播的門檻相對較低,最初大部分的直播平臺僅需要線上注冊即可在平臺進行直播活動,少數小的直播平臺甚至不需要進行實名認證。直到我國出臺《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之后,這種情況才得到明顯的改善,但這僅限于線上信息認證,涉及到稅收信息的等級仍然缺乏規范,這就導致直播平臺難以履行報告涉稅信息的義務。
(二)稅款扣繳義務的主體不明確
按照我國的《個人所得稅法》規定,以所得人為納稅義務人,以支付所得的單位或者個人為扣繳義務人。網絡主播獲得打賞收入后有直播平臺按照既定的協議與主播或者與經紀公司、主播進行分成,顯然,在此過程中,直播平臺與經紀公司具有扣繳稅款的義務,即使是主播為參與分成,僅從經紀公司獲得工資收入,經紀公司也具備扣繳稅款的義務 。但是在實際履行過程中,直播平臺、經濟公司、主播之間法律關系較為復雜,相互推諉,這是導致稅款流失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分類所得稅制在網絡主播行業無法完全適應
我國在個人所得稅方面長期以來一直采用的是分類所得稅制,即將所得收入進行分類,對于不同的類別采用不同的稅率進行征稅的稅制。這種稅收模式雖然具備一定的優勢,可以有效控制稅源與稅收成本,但是很容易導致稅收不公的問題。尤其是在網絡直播行業,這種稅制很明顯難以有效適應,互聯網直播行業的發展時間雖然較短,但是其卻在不斷的發生變化,包括平臺的盈利模式、主播的收入構成等。最初主播的收入主要是依靠觀眾的打賞行為,但是目前已經開始涉及到廣告代言、線下活動、電子商務等多個領域,主播的收入構成越來越復雜,同時也越來越高。雖然在現有的稅制下,對于其打賞所得收入可以進行有效征稅,但是其他收入來源難以合理的進行征稅,如果長期處于這種情況,必然會出現稅收不公的問題。
三、關于網絡打賞行為稅收法律問題的解決對策
(一)建立完善的互聯網直播從業者信息登記制度
解決網絡打賞行為的稅收問題,首先需要解決互聯網直播從業者信息登記制度缺失的問題,需要在規范直播平臺、經紀公司經營的基礎上,建議完善的互聯網直播從業者信息登記制度。稅務部門應當以直播平臺的注冊程序為基礎,詳細登記主播在一定的期限內所涉及的稅務信息,包括所屬直播平臺或者經紀公司、直播內容、合同約定期限、收入分成模式等 。通過這種形式完善主播的稅務信息,這對解決網絡打賞行為稅收問題具有極大的積極意義。需要強調的是,這種信息登記制度旨在規范互聯網直播行業的發展以及對互聯網直播從業者的信息進行管理,并非納稅申報制度。
(二)明確稅款扣繳義務主體
我國目前的稅收主要依靠的是代扣代繳,因此,要解決網絡打賞行為的稅收問題,就必然要明確稅款扣繳的義務主體。網絡打賞收入的稅款扣繳主體需要根據網絡直播平臺、主播、經紀公司這三方的關系進行確定 。如果主播以個人身份進行直播活動,平臺僅僅為其提供必要的工作場所,則平臺不具備扣繳稅款的義務,需要主播承擔繳納稅款的義務;如果主播與直播平臺簽訂了勞務合同,此時直播平臺具備代繳稅款的義務,需要承擔稅款扣繳的義務;如果主播與經紀公司簽訂合同,作為經紀公司的雇員,由經紀公司與直播平臺簽約,此時經紀公司作為主播的雇主需要承擔稅款扣繳義務;如果經紀公司承擔的是中介的角色,為平臺和主播牽線搭橋,主播的收入由平臺進行支付,此時所屬平臺需要承擔稅款扣繳義務。
此外,還需要明確界定相關法律責任,避免平臺、主播以及經紀公司之間相互推諉。
(三)完善個人所得稅稅制
鑒于我國目前的分類所得稅制難以適應網絡直播行業的稅收需求,應當進一步完善個人所得稅制。由于網絡主播目前的收入結構逐漸多元化,除了打賞收入、基本工資之外,還涉及廣告代言、線下活動、電子商務等多個方面,針對這種情況可以將主播的所得收入分為三大類,分別是勞動所得收入、經營所得收入以及投資所得收入 。具體到網絡直播行業可以將網絡主播的打賞收入、廣告代言收入、線下活動收入歸為勞動所得收入;將其經營網絡店鋪所得收入歸為經營所得收入;將其股息、利息等收入歸為投資所得收入。通過這種形式的分類不僅可以明確所得收入的性質,同時也便于稅款的征收以及稅源的控制,此外,稅務部門應制定相應的規定,促使主播執行自行申報制度,從而對其應當納稅的收入所得依法進行征稅,防止偷稅漏稅的行為。
四、結語
綜上所述,在互聯網時代的背景下,網絡直播行業的興起是一種必然的趨勢,因此,要積極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引導其發展,同時對于相關的稅收問題進行研究,對網絡打賞行為進行定性,并完善相關的稅收法制,依法對主播的所得收入進行征稅,否則勢必會造成大量稅款流失,給國家造成一定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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