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漁業的管理制度關乎漁民的生計,但目前由于海域使用權與漁業權并存的原因,在實際的操作當中出現了很多的嚴重影響漁民已經更多相關權利人的合法權益的問題。本文旨在通過對兩個權利的概念進行釋明的基礎上,探尋權利之間發生沖突的根本原因,最后提出合理建議以此為制度和管理體系的完善提供思路。
關鍵詞:海域使用權;漁業權;沖突
引言
《中華人民共和國海域使用管理法》對海域使用功能區劃包括了使用海域進行養殖和捕撈這兩類漁業活動,同時養殖與捕撈也受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漁業法》調整,這就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兩部法律在對漁業活動的管理上發生了重疊甚至沖突。因此,在現實實踐中海域使用權與漁業權經常會發生沖突,存在海域使用管理部門與漁業部門權屬不清的現象,所以對海域使用權以及漁業權進行深入探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和價值。
一、海域使用權與漁業權概述
(一)海域使用權概述
海域在《海域使用管理法》中的概念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內水、領海的水面、水體、海床和底土;海域中的內水,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基線向陸地一側至海岸線的海域。依照這個定義,海域是一個包含“上中下”在內高度混合且流動性極強的復雜空間。
進而所謂海域使用權,可簡單概括為民事主體經過主管部門批準而使用海域這個復雜空間的權利。海域使用權的誕生,是伴隨著社會經濟的增長而出現的,它將兩權分離,明確了海域的所有權歸屬于國家所有,但作為民事主體的自然人等依法享有用益物權,值得肯定的是海域使用權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海域權屬劃分不清以及歸屬混亂的情況,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海域的使用效率,但正如前所述,海域作為一個復雜空間,其功能劃分與權力界限遠比土地復雜,而現有法律尚不足以解釋全部的海域使用問題。
(二)漁業權概述
我國從立法上來說并未明確的規定實際上的漁業權,但《物權法》的規定實際上已經是對養殖權、捕撈權的物權性質的認定,我國的漁業管理體系即是一種以這兩權為核心的二元結構。
從事實上來看,我國的漁業權可以看作是兩項權利--即捕撈權與養殖權的合稱,但實際上捕撈權與養殖權在漁業權的內部性質上具有相當大的差異。養殖權是利用水域繁殖海洋生物的權利,而捕撈權僅以天然的海洋生物作為權利客體,是對其進行捕撈行為的權利。雖同樣為用益物權,但養殖活動需要長時間占用水體,且需排除可能影響養植物生長的干擾因素,故其擁有較為強烈的排除他人干擾的性質,而捕撈活動通常只是臨時性的對部分水體的占用,并不具有強烈的排他性。
二、海域使用權與漁業權的沖突
養殖權因其排他性質,就必然會導致海域使用權與其的矛盾與沖突問題。對于漁民來說,一種海域養殖行為,要遵行兩部法律,獲得兩個證書,受兩個不同的行政主管部門管理,這就必然導致了效益的損失和管理的重疊。
這種現象,歸根結底都是基于《漁業法》和《海域使用管理法》的沖突而發生的。這兩部法律在設立時就形成了一種自然而然、難以確切分割的競合關系。具體來看,問題如下:
第一,違反“一物一權”原則。在相同的一個標的物之上,不能同時設立存在兩個以上在性質上存在相同性或相似性的權利。為了保障養殖活動的順利進行,養殖權本質上就是對一定范圍的特定海域進行的排他性使用。而海域使用權作為規定在《物權法》的一種用益物權,其必然也擁有排除其他權利的性質,因此二者難以共存。同時擁有這兩種歸屬不同但性質相類似的權利,在法理上就會表現為在同一個物上同時擁有了兩個重復性質的權利;而如果這兩種權利分別屬于兩個民事主體或者多個民事主體,那就必然會表現出權利歸屬難以明確的確定,兩項權利激烈沖突的問題。
第二,被這兩部法律所調整的對象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交叉重疊。《漁業法》能夠調整的水域更為寬泛,包括內水、灘涂、領海、專屬經濟區及中華人民共和國管轄的一切水域,而《海域使用管理法》調整的海域僅為上述海域概念中的范圍。在實踐中難以確定某一客體究竟歸屬哪一主管部門管轄,就導致了管理上的混亂,進而影響漁業生產活動。
第三,漁業資源隸屬關系不明確。《海域使用管理法》對在相應區域上的養殖權的隸屬關系作出了規定,但捕撈權卻要另外的受到《漁業法》的調整。也就是說在對漁業資源的隸屬關系規定上,并沒有像其他諸如《森林法》、《土地管理法》有明確的隸屬關系。這種在隸屬上不夠明確的管理制度體系就必然的會造成漁業管理上的混亂,發生具體的執法問題。
這種法律本身的沖突就導致在具體的漁業活動中常常出現沖突問題。例如,漁民因海域的排他使用而不能捕魚受到損害,同時這種損害行為還因其具有法律上所賦予的正當性、合法性而難以被制止和控制。問題還表現在漁業從業者想要進入行業,必須經過兩個相關部門批準,為此支出雙份的成本,嚴重與法律的效益價值背道而馳,同時也可能在權利受到侵害時出現兩個部門互相推諉的情況。這些現實中實際已經存在的問題都從客觀層面上反映了現行的這兩部法律并存而凸顯不合理的地方。
三、協調兩權沖突的觀點與構想
長久以來,在學界中對解決海域使用權和漁業權的沖突問題的探索和論證始終不絕。針對我國未來的漁業管理制度體系的發展方向的觀點大致有二:
其中一種觀點是保留海域使用權,拆分漁業權。從法律規定上來說應當按照新法優于舊法的原則處理法律沖突的問題。作為較晚頒行的法律,《海域使用管理法》其效力理應優于《漁業法》而在先。捕撈權由其實際性質所致在實際上基本不具有排他性,因此可以將一權拆為兩權,保留捕撈權,將養殖權直接劃分進入到海域使用權的范疇當中。
而另外一種觀點即是保留漁業權,拆分海域使用權。這種觀點概括性的來講就是要對海域使用權進行相應的拆分并將各個拆分出的權利做出細化的區別分類,按照不同的功能來把海域使用權這個大權利細化成相應的數個不同類別的小權利分別歸類。漁民作為以漁業為生的群體,《漁業法》是保障其基本生存條件的必要法律,因此《漁業法》的保留是必要的也是有利于漁業穩定的,所以要對海域使用權進行相應的拆化分解,并且保留穩定的漁業權不做變化。
針對上述的諸多現象問題以及兩種觀點,筆者更傾向于第一種漁業管理體系的發展方向:
首先,漁業權中僅養殖權與海域使用權不能共存而導致整體的不兼容。捕撈權的客體并不發生實在意義上的重疊,也不對立排斥,因此可以在僅對漁業權進行較少切分的情況下解決沖突。
其次,海域使用權確立的初衷在于有效的發揮海域的功能,促進物盡其用,提高海洋生產的效益同時力求減少濫用海域的現象。在一片海域確立一個權利既能提高使用效率,也能方便管理。如果將海域使用權拆分,將不同功能區劃分別劃入相應權利,仍然不能防止在同一片海域中出現沖突性的權利的情況,同時對海域使用的管理也會更加復雜,與立法初衷相違背。
最后,考慮到現實已經存在的情況,我國依然設立相應的海域使用管理行政機關和漁業行政機關。拆分海域使用權就要同時拆散一個主管部門,將其并入其他部門當中,容易造成管理上的混亂,不利于整個漁業體系的發展。而對漁業權進行拆分,并不會對原有的機關配置造成顯著影響,更利于整個體系的穩定和發展。
所以保留海域使用權,拆分漁業權,是完善和發展漁業管理體系的較好方式。將養殖權劃入海域使用權后,就可以解決一權兩證的問題,消滅養殖戶從事養殖活動要付出的不必要成本。兩部法律所要調整海域中的客體也能夠相互分離開,不再發生重疊。同時整個漁業體系的隸屬也可明確,針對海域,漁業部門管理捕撈資格,海域使用管理部門管理海域的養殖使用。這樣既降低了海域使用權與漁業權的沖突,也符合權利創設的初衷,更有利于建立和發展完整完善的漁業制度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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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吳一凡(1994),男,漢族,籍貫:遼寧省大連市,現就讀于遼寧師范大學法學院2018級法理學專業。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法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