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機構：去偽求真迎挑戰

鄭盒

科創板的啟動意味著中國資本市場創造著新的歷史。作為市場的參與者，除了企業之外，眾多中介機構也與有榮焉。

截至8月6日，科創板股票交易進入第三周。從此前兩周的情況看，業界普遍認為“平穩運行，表現較好”。業內人士分析認為，科創板明星效應帶動市場人氣，資金關注度明顯上升。近年來，隨著我國資本市場制度的不斷完善，新板塊出現時的資金占用影響已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為科創板開市兩周的平穩運行創造了良好土壤。未來，隨著科創板市場的擴容，資本對新興產業的馳援效果將逐漸顯現。

科創板的啟動意味著中國資本市場創造著新的歷史。作為市場的參與者，除了企業之外，眾多中介機構也與有榮焉，尤其是券商。一般情況下，募資額越高，發行費用就越高。數據顯示，科創板25家企業募資總額高達310.89億元，每家平均募資12.44億元;發行總費用22.98億元，每家平均發行費用0.92億元。發行費用占募資總額的比重為7.39%。

25家公司的保薦承銷工作，由14家證券公司負責。其中，中信建投保薦家數（聯合保薦算0.5個，費用均分）以及保薦承銷費用均是最高，分別為5.5家、33221.07萬元。華泰聯合證券緊隨其后。25家公司的審計工作，由13家會計師事務所負責。其中，天健服務的公司數量、所取得的審計及驗資費用均位居第一，分別達到5家、6530.48萬元;特別是收入，超過了全部驗資費用的三分之一，比保薦承銷有著更高的集中度。

科創板開市首月，賺錢效應明顯，券商投行部門更是實力“秀肌肉”，貢獻不俗業績。8月6日晚間，31家上市券商7月成績單出爐。和上個月的“暴賺模式”不同，7月券商業績出現了明顯分化。既有多家券商機構營收躋身“10億俱樂部”，也有券商出現了單月虧損的情況。

而受科創板開市影響，券商投行業務表現亮眼，對當月業績提振明顯。其中，中信建投更是因投行承銷收入以及科創板跟投浮盈兩項指標領先，成為行業最大“黑馬”。

Wind數據顯示，7月營收第一的中信證券，實現營收16.65億元。當月營收超過10億元的共有7家券商，除了中信證券之外，還有6家券商當月營收大增，包括中信建投13.86億元，海通證券13.52億元，國泰君安13.31億元，招商證券11.12億元，國信證券10.85億元，華泰證券10.51億元。而從凈利潤規模看，31家上市券商中，凈利潤超過1億元的券商共有13家，占比四成左右。其中，中信證券和中信建投兩家券商單月凈利潤均超過6億元，中信證券7月凈利6.96億元，中信建投7月凈利5.56億元。

熱鬧非凡的科創板市場，無疑讓券商機構迎來猛賺機會，而投行業務增量大幅提升，對券商業績貢獻也十分明顯。天風證券分析師李隆海表示，2018年證券行業全年實現IPO承銷收入54億元，相比來看，科創板帶來的IPO承銷收入可觀。據測算，科創板承銷收入超過2018年IPO承銷收入的券商家數占總參與券商的比例為61%。此外，科創板還將帶來交易傭金、資本中介、研究服務、托管服務、跟投等收入。除了承銷收入之外，券商在跟投機制下參與科創板企業投資項目，多數機構因此獲得豐厚浮盈。

興業證券非銀金融組研報指出，未來仍會有一批市場關注度較高的企業登陸科創板，除利好投行業務外，也為券商的經紀業務、直投業務帶來增量。

券商作為連接投資機構和科創板企業的重要中介，是撬動科技創新企業發展的重要力量。在資本市場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設立創業板并試點注冊制下，更大規模、更強實力、更高水平的一批中國投行的橫空出世實在是太迫切了。科創板試點注冊制強調中介機構的歸位盡責，在給券商投行帶來新一輪業務機遇的同時，也是對投行核心競爭力的一次大考。

科創板在制度設計層面降低了發行的硬條件，五套上市標準增加了科創板的包容性，但靈活包容的制度設計反而增大了相關各方尤其是中介機構的責任，把關責任前移給中介機構的執業帶來了更大的風險。要選出貨真價實的科創企業，除了交易所嚴格審核外，包括券商、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在內的中介機構也要強化責任，不僅要當好“看門人”，切實發揮好對信息披露的核查把關作用，中介機構還要提高執業質量，把簡單的保薦服務拓展為綜合服務。

科創板要求中介機構對發行人的信息披露進行嚴格把關，在申報材料時需同步交存工作底稿，審核中根據需要還應啟動現場檢查，事后監管要“冷淡對待”，這些嚴監管措施將推動落實保薦人、證券服務等中介機構在盡職調查、審慎核查的職責。

機構人士分析指出，科創板試點注冊制更加強化以信息披露為核心的監管，要求發行人披露的信息真實、準確、完整，重點審核發行人的信息披露是否充分、是否內在邏輯一致、是否有助于市場主體理解，以有助于市場主體判斷企業的投資價值。為此科創板強調中介機構的歸位盡責，更加強調中介機構的盡職調查義務和核查把關責任。

中信改革發展研究基金會研究員趙亞赟曾表示，科創板由于其特殊性對中介明確規定了法律法規責任和懲處辦法，監管可謂空前嚴厲，有利于保證信披內容真實、準確、完整和及時性，有力地保護投資者的利益。科創板可以從招股說明書、重大事件、財務數據，特別是發行后的信披等方面加大對中介的監管。

《關于在上海證券交易所設立科創板并試點注冊制的實施意見》就提出構建科創板股票市場化發行承銷機制，其中包括試行保薦人相關子公司“跟投”制度。

中郵證券首席研究官尚震宇認為，中介機構受科創板規則影響，將對行業的優勝劣汰產生積極影響。科創板要求中介機構采用“保薦+跟投”的方式，這將改變傳統“只薦不保”的做法，迫使中介機構提升資金實力、重視研究投入與風控合規重要性，約束中介機構承擔更多的“保”的責任。

趙亞赟稱，面對嚴厲的監管，中介必然面臨優勝劣汰，必須摒除弄虛作假或隱瞞等弊病，向發行人和投資者提供合規合法的優質服務。這就需要中介狠下苦功，發掘優質企業和企業的真正潛力，為投資者提供最好的投資標的。

某大型券商投行人士稱，科創板制度設計強調壓實中介機構責任，對券商投行而言，承銷保薦風險是大于主板和中小創的。例如，根據《上海證券交易所科創板股票發行上市審核規則》，保薦代表人申報材料兩次被拒收，三個月后，才可以報送新的發行上市申請;發行人披露盈利預測的，利潤實現數未達到盈利預測百分之八十的，除因不可抗力外，上交所可以對簽字保薦代表人給予通報批評、公開譴責或者三個月至一年內不接受其簽字的發行上市申請文件、信息披露文件的紀律處分。因此，承銷保薦費率會要求比同等融資規模下的主板中小創項目要高一些。

應該說，過往的承銷保薦帶有很大程度的“化妝”成分，一定程度上存在薦而不保的情況。進入注冊制時代的發行上市，保薦人被賦予了更多的“卸妝”職能，要確保發行人披露的信息真實準確。作為資本市場的“看門人”，包括保薦人在內的中介機構應該充分披露投資者作出價值判斷和投資決策所必需的信息，切實把好申請文件的質量關，進一步熟悉并吃透相關規則的精神及內容，特別是科創板的差異化制度安排，嚴格對照相關規則履行保薦職責，充分了解發行人經營情況和風險，對發行申請文件和信息披露資料進行全面核查驗證，強化盡職調查義務和核查把關責任，確保信息披露真實、準確、完整。與以往相比，這些都是結結實實的增量工作。

同時，中介機構還需要在提升綜合服務實力方面多下功夫。科創板落地對市場參與者提出了新的要求，中介機構之間的競爭從原先的拼價格、拼資源演變成為拼價格、拼資源、拼服務、拼效率等全方位競爭。如何挑選科創項目，讓優質企業成功登陸科創板;如何給出合適的估值，讓成長中的高新企業獲得資金支持;如何實施子公司跟投，讓保薦機構的利益與科創板新股發行價格更貼合;如何確保承攬項目不出問題，讓科創企業更經得起市場檢驗……這些都考驗著中介機構的綜合實力。

想做成科創板的“生意”并非易事，漫長的工作流程和嚴格的執業要求，潛藏著各種風險點，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影響到中介機構的聲譽，嚴重者還可能會被追責。監管層已經明確表態，要對違法違規的中介機構及相關人員采取嚴厲的監管措施，對違法違規行為進行強有力追責，實行依法治市、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大幅提高違法違規成本，對信息披露造假、欺詐發行等行為要出重拳，切實維護規范有序的市場環境。

中介機構必須升級“金剛鉆”，才能攬得科創板的“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