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尾巴

何思勉

2729年。

我在實驗室里搓著雙手來回踱步，不時看一下實驗桌上那一小瓶正在冒泡的淡黃色液體。助手F跟在我身后。她看上去更緊張，以至于我停下時，她撞上了我。我把目光移向她，她注視著我，兩片薄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好回應我一個歉意的微笑，隨后別過頭去，不再看我。奇怪的助手！

人類科技相對二十年前其實有很大的倒退，這都是因為星際強盜。“星際強盜”是政府賜予他們的“雅號”，那是一伙在X太空中生存的家伙。他們原本是活躍在地球上的一群瘋狂科學家，因為在地球上被打壓，在二十年前他們合伙偷了政府的飛船，卷走了先進的科技資料，跑到X太空去了。X太空離我們的太空不遠，只有幾億光年，因此那伙強盜常來攻擊地球，掠奪地球資源。

我想起了和F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當時我剛踏進這所大學，F就迎了上來：“你就是H吧！我早就從報紙上看到了你的大名，你是人體系的吧！聽說你對人體進化很有研究，是真的嗎？”她如打機關槍似的說了一大串，我一下子手足無措，木訥地點了點頭。接著，她就跟我說了她的想法：納米尾巴——服藥就能進化出的超級尾巴，她希望能和我一起研究。我挺感興趣，便提議當她的助手，誰知她支支吾吾地說，想當我的助手，讓我做實驗！這么美的差事！

突然，F一聲尖叫，打斷了我的思緒。“怎么了？”

“成……成功啦！”F滿臉激動，握著小瓶的手在打顫。瓶中，液體不再冒泡。

晚上，我和F一人服下一半藥水，上床睡覺。我知道超級尾巴具有攻擊性，這是F說的，為什么要有攻擊性呢？我也不知道。大概是F身為孤兒的原因吧，她可能是想自衛？

胡思亂想著，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好夢，夢見地球資源不再匱乏，我和F不用擠在小實驗室工作了，一切都那樣美好……嗖！啪！咦，煙花的聲音？我驚醒，趴到窗口往天上看，人臉形的煙花！星際強盜的標志！F也醒了，站到我身邊，輕聲說：“別怕，有尾巴呢！”

星際強盜來了，我和F同他們搏斗了一番，尾巴的力量太強大，不一會兒活著的強盜只剩下了兩個。我擺了幾下尾巴，準備斬草除根，衣角卻被F拉住，“算了。”她說。我跳了起來：“憑什么？”F剛想解釋，我大吼一聲：“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我沖了過去，尾巴一掃，只聽一聲“啊”，F倒下去了。那兩個強盜撲了過去，“女兒！”撕心裂肺的喊聲中，我恍惚了。

第二天，尾巴不見了，原來尾巴只能用一天啊！前天晚上兩個強盜依依不舍地離開時喂了F一粒不知名的小藥丸，這時她已恢復了神智。我們吃過早飯，打開電視，主持人那圓潤的聲音響起：“……不知為何，星際強盜歸還了所搶地球資源，包括那艘飛船，只是他們并未留在地球……”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