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外語教學從未像如今這般這樣重要,教育家和研究人員所承擔的責任也從未如此重要。通過收集和分析學術界的文章,本文將比較近年來中國和英國的外語教育研究,旨在找到兩國相關研究的主題偏好和研究趨勢,希望能為雙方的外語教育研究和發展提供一些啟示。
關鍵詞:中國;英國;外語教育
一、引言
隨著全球化的加速和世界不斷變化的政治環境(例如英國脫歐),作為全球公民,我們每個人都面臨著以下問題:未來會怎樣?世界最終會成為一個跨文化交流更方便快捷的地球村嗎?像聯合國或世界貿易組織這樣的大型國際組織會逐漸崩塌嗎?我們怎樣才能避免誤解、暴力、以及更有殺傷力的戰爭呢?我們如何才能進一步加快經濟增長,促進科學進步、學術成就和人文素養的實現?事實上,沒有人對這些問題有絕對的把握。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需要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必須更好地了解其他國家及其公民。這不僅對個人發展至關重要,而且對整個人類社會的福祉也至關重要。獲取世界一手知識的關鍵之一就是外語能力。我們只需關心自己國家事務的時代已經過去,年輕一代已經承擔不了只懂得一門語言的風險。
二、研究回顧
2.1對中國狀況的研究
英語長期以來一直是全球學習人數最多的外語,它的主導地位不容置疑。對于中國學生,英語是必修科目,從義務教育一直到高等教育。大多數中小學生在外語課程方面別無選擇——大多數學校只提供英語。極少數學校提供英語以外的外語,如德語和西班牙語。當學生被大學錄取后,他們發現英語在接下來的四年里仍在課程里占了多席之地??偟膩碚f,中國的英語學習和教學氛圍很濃厚。在中國,人們幾乎把外語等同于英語,雖然這樣不夠準確,為了方便起見,本文有時會把兩者通用。
2.2對英國狀況的研究
至于英國,大學中心語言主任Jocelyn Wyburd在2018年倫敦語言展上就英國語言的現狀作了演講。由于蘇格蘭,威爾士,北愛爾蘭和英格蘭的四個地區各有不同的語言政策,她呼吁制定更具體明確和統一的國家政策。她還從大學角度看問題,分析了英國大學入學考試,即A-Level的問題。具體來說,她認為不統一且相對寬松的語言政策導致大學供應鏈斷裂,這顯然對英國的外語教育產生了長期的負面影響。
Claire Kramsch(2013)在他的文章里寫道:“中國政策制定者正在大力推行中國義務英語教學,作為3年級以上學生的‘基本技能’,重在培養學生的人際溝通能力,澳大利亞政策制定者仍在遲疑——中文應該作為一種文化外語教授嗎?還是作為澳大利亞的遺產語言?或者作為基本技能和全球語言?”本文并不打算專注于特定的外語教學(例如英國的普通話)。相反,它將以一種更抽象的角度看問題。然而,Kramsch的描述也適用于英國FLT,因為當談到英國學生應該學習什么外語,甚至質疑他們學習外語的必要性時,我們能感受到強烈的不確定感。英國文化協會2018年的一份報告指出,即使脫歐成為現實,它也決心維護語言教學與國際交流;對于英國學生來說,跨文化交際和就業前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重要。然而,金融時報道出一個令人失望的現實:“英國脫歐投票后學生對語言失去興趣”。綜上,我們可以看到英國的FLE(外語教育)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問題,存在許多大大小小的挑戰。
2.3小結
在中國,如上所述,教育部門的決策者給予英語相當高的地位——每個學生都必須學習,外語是升學一個重要的考量標準。學習外語的學生數量不是問題,然而,質量仍然存在問題。由于來自考試的高壓,加上老師,家長和學生自身的期望,學生們可能會感到重重壓力。再者,外語的學科特點要求學生不斷努力、不懈練習。因此,教師需要調整教學方法,使學習過程更加能鼓舞人。
在英國,對于KS4(Key Stage 4, 16歲以上)的學生可以自主選擇是否修外語科目,情況并不樂觀。事實上,英國是歐洲語言多樣化程度最低的國家之一。在這種情況下,本文認為政府應推行新政策,才能驅使更多學生返回外語課堂。
我們還繼續學習外語嗎?答案是肯定的。作為學習者,教師,研究人員和政策制定者,我們如何做得更好?無論我們是中國人,英國人還是其他國民,這都是我們需要共同思考的問題。中英雙方協同構建理論,在實踐中共同進步是一個良好的開端。無論社會背景如何變化,教學和外語學習的本質都不會變。我們需要關心門外發生的事情,但也要對門外的噪音“充耳不聞”,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把外語教育和外語學習做好。
脫歐給英國帶來了焦慮;而中國的焦慮來自所謂的“國際化”。事實上,外語教育受到這些焦慮的影響都是負面的,研究者需要重新思考FLE最重要的內涵。外語教育關乎語言:語言教育有其自身的特點;也關乎教學:教學涉及教育理論和教育實踐。以下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一長串問題:a)如何激勵學生?b)如何取得父母的理解和支持?c)如何彌合不富裕和較富裕地區,能力較差的學生和更有能力的學生之間的差距?d)誰教?e)教什么?f)怎么教?g)我們為什么要教?h)如何評估學習和教學效果?i)評估后該怎么辦?這串問題可以無限延伸下去,我們真的沒有時間顧左右。
三、初步分析
3.1國內研究分析
中國的外語教學研究很豐富。與同行(即英國研究人員)相比,中國學者更加關注FLE。例如,潘章仙(2010)進行了基于文本的分析,以探討英國外語教育中存在的問題、英國的長期和短期目標以及戰略特點。作者認為,在后殖民時期的英國,FLT促進了多元文化認同、推動了全球化的進步。
楊忠(2007)和張紹杰(2010)都認為不應該把外語簡單地看作是一種工具。相反,應該利用它來培養學習者的人文素養。這是FLT領域的主流話語。然而,蔡基剛(2010)則認為,在大學英語教育中,應強調語言作為工具的功能,因為教育仍需要考慮時間成本和匯報率。
中國和其他國家的幾項比較研究令本人感到欣喜。比如謝倩2011年的博士論文《外語教育政策的國際比較研究》。她主要從宏觀角度研究外語教育對于國家發展的作用。謝總結道,在新時期建立FLE政策應該緊密聯系長期的教育發展和個人價值的實現。
國內的研究也以更主觀的方式反映國內情況。越來越多的文章將FLE與全球化趨勢和國家發展政策聯系起來,例如,王銀泉的《從國家戰略高度審視我國外語教育的若干問題》指出了中國外語教學中存在問題的兩個潛在原因。首先是缺乏科學規劃,對培養學習者的批判性思維不夠重視。二是中外交流的不平衡。他認為現在是時候重新定位TEFL,以獲得中國的政治和經濟利益。束定芳還在2013年發表了一篇關于中國外語教學規劃和布局的文章。她認為,在不同地區,應該教授不同的外語,只有這樣才能使國家長期受益。
大量研究從宏觀角度切入,將國家利益與語言教育聯系起來。本文并不想要批判這些研究,但我們也需要把目光轉向別處。張軍和程曉龍(2018)關于同伴反饋的實證研究為學術界帶來了一些新鮮空氣。該研究系統地分析了實時數據,并總結了中國學習者同伴反饋的重要學習策略。這項研究似乎微不足道,但實際上意義不小,因為它通過實證填補了研究空白。
中國的研究還有一些特別之處,即雙語教育的研究。談多嬌(2012)認為中國應該推動大學雙語教育。她的理由是雙語教育有利于高等教育的國際化。這是一篇相當簡短的文章,只引用了中國教育部的官方文件,且她沒有定義“國際化”。
如果我們看看中國人使用外語參與的國際活動,無論是在什么領域,中國的外語教育無疑是成功的。所以,我們沒有必要過分強調“國際”這樣的術語,這反倒會模糊我們前進的方向。本文的一個建議是,中國研究人員回歸語言和教學的本質,如語言學,教學實踐或其他任何層面。何曉松(2016)為研究人員樹立了一個良好榜樣。首先,他通過重復克拉申的二語習得理論討論了英國FLT的基本模型,然后介紹了建構主義如何在英國課堂中得到良好應用。雖然他沒有明確指出,但讀者可以注意到中國的外語課堂可以從中得到許多靈感。最后,他分析并贊揚了中國出現的幾種新趨勢,如實驗性交互式FLT和翻轉課堂。
3.2國外研究分析
為什么我們要學習或教授一門或多門外語?最終目標是什么?Michael Byram(2008)從外語教學的目的開始分析。他認為,FLT應該將發展中的“跨文化公民身份”作為一個關鍵的教學目標。事實上,Byram早在1997年提出了“ICC(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概念。他的ICC包括4個方面:語言能力、社會語言能力、話語能力和跨文化能力。他堅信,FLT不應該而且不需要對ICC的培養負全部責任,這可能是我們在語言教學領域沒有看到更多關于這一主題的討論的原因。Melina Porto(2018)認為跨文化公民的概念可以在理論和教學方面啟發CLIL(內容和語言綜合學習模型:由Meyer,Coyle,Halbach,Schuck和Ting提出)。
Byram的理論略顯抽象,更多的研究者傾向于關注更具體的方面,如教學方法、課程設計、教學和學習評估等。Ursula Wingate在2016年撰寫了一篇有意思的文章,他指責教學實踐選擇性地應用交際語言教學(CLT),卻沒有為學生提供進步感。他在KS3觀察了15節德語、法語和西班牙語課程,然后分析了課堂活動。他發現目標語言的使用相當有限。這是僅有的少數觀察、記錄并分析實際課堂實踐的研究。
英國脫歐后,Michael Kelly試圖回答“為什么許多(英國)人對其他語言有抵觸力”的問題。他沒有明確說明背后的原因,而是解釋說,這不僅僅是英國人的問題,許多其他語種者也存在這個問題。本文認為,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英國一直享有英語作為國際通用語的特權。英國人看不到說另一種語言的重要性或必要性。也許這也是他們對中國的外語教育不那么感興趣的原因。如果人們打心底不愿意學習外語,那么研究改進教學技巧的意義何在?
四、結論
英國脫歐可能是教師和教育工作者在英國重建外語地位的絕佳機會。脫歐使得英國擔心聯合國停止使用英語作為首要工作語言,JosefineBergstr?m在英國脫歐后,調查了德國人對英語的態度。德國雖不能代表所有歐盟成員國的意見,但它至少可以幫助我們窺探到一些事實。研究結果表明,英語所獲得的地位很難憑空消失,因此,至少在不久的將來,沒有競爭對手會出現“擊敗”英語。 Teresa Tinsley(2018)在英國脫歐后寫道,英國脫歐必定會向學生及其家長傳遞一種信息,即歐洲語言不會幫助就業,因此教師將更加難以推廣外語。
隨著英國脫歐的進程,越來越多的學者如Josefine Bergstr?m,T.Tinsley等轉向研究英國脫歐將如何影響英國的外語教育,并開始反思現有的可取之處和即將面臨的風險。但是,研究人員如何能夠引導人們學習和教授外語并最終付諸行動?英國人不會一夜之間因為黯淡的現實改變想法,因為他們對他們的語言,文化和國家的養成了堅定的長期的信念。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找到問題的答案,并將想法付諸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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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施佳靜(1995.1~),女,籍貫:江蘇宜興,陜西師范大學2017級碩士,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