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對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生命質量及腦電圖的影響

曹建 謝海洋 秦延昆 邵祥忠 梅花 李林 許小偉

摘要 目的：探討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對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生命質量及腦電圖的影響。方法：選取2015年8月至2017年7月南通大學附屬海安市人民醫院收治的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112例作為研究對象，隨機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每組56例。對照組采用常規治療，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加用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治療。比較2組患者治療前后腦電圖情況、明尼蘇達生命質量評分（MLHFQ）、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CA）、神經功能缺損量表（NFD）、中醫臨床癥狀評分及治療的總改善率。結果：治療后，觀察組總改善率為78.50%，顯著高于對照組總改善率（57.2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2組患者MLHFQ評分和NFD評分均顯著降低，且觀察組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MoCA評分均顯著升高，且觀察組評分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與治療前比較，2組患者中醫臨床癥狀評分均顯著降低，且觀察組評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能夠改善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腦電圖情況，提高患者生命質量及認知水平，有效控制癲癇的發作。

關鍵詞 溫針灸;豁痰息痙湯;腦梗死繼發癲癇;生命質量;腦電圖

Abstract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effects of warm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Huotan Xijing Decoction on quality of life and electroencephalogram in patients with epilepsy secondary to cerebral infarction.Methods：A total of 112 patients with epilepsy secondary to cerebral infarction in Hai′an People′s Hospital Affiliated to Nantong University from August 2015 to July 2017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a control group and an observation group，with 56 cases in each group.The control group was treated with routine treatment，while the observation group was treated with warm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Huotan Xijing Decoction.The electroencephalogram，the scores of MLHFQ，MoCA and NFD，the total improvement rate and the scor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mptom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2 groups.Results：After treatment，the total improvement rate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as 78.50%，which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57.20% in the control group，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The scores of MLHFQ and NFD in the 2 groups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P<0.05），and those score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After treatment，the scores of MoCA in the 2 group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P<0.05），and the one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Compared with before treatment，the scor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mptoms in the 2 groups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P<0.05），and the score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as low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Conclusion：Warm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Huotan Xijing Decoction can not only improve the electroencephalogram，quality of life and cognitive level，but also effectively control the onset of epilepsy in the patients with epilepsy secondary to cerebral infarction，which is worthy of clinical application.

Key Words Warm acupuncture; Huotan Xijing Decoction; Epilepsy secondary to cerebral infarction; Quality of life; Electroencephalogram

中圖分類號：R245;R289.5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19.06.047

自1864年首次報道急性腦血栓繼發癲癇以來，腦梗死繼發癲癇發病率逐年升高，有5%～15%腦梗死患者出現繼發性癲癇癥狀[1]。該病發作反復，對腦組織形成多次損傷，具有較高的致殘率及死亡率，嚴重危害患者身體健康[2]。不同于原發性癲癇，常規的抗癲癇治療藥物效果不佳，不良反應明顯，尤其是胃腸道反應大，患者易出現耐藥性，難以長期使用[3]。中醫學歷史悠久，針灸療法防治腦梗死繼發癲癇有豐富的經驗[4]，但針灸與中藥方劑聯合治療該疾病的報道較少。本研究采用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治療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100余例，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5年8月1日至2017年7月31日南通大學附屬海安市人民醫院收治的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112例作為研究對象，按入院順序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56例。觀察組中男34例，女22例;年齡44～72歲，平均年齡（59.42±14.21）歲;腦梗死后繼發癲癇時間0.5～10個月，平均時間（4.32±2.46）個月;單純部分發作患者17例，復雜部分發作患者13例，全身性發作患者10例，部分繼發全面性發作患者10例;癲癇持續狀態者6例，每日發作3～4次者19例，每周發作2～3次者17例，每月發作3～4次者14例。對照組中男32例，女24例;年齡42～70歲，平均年齡（58.49±13.42）歲;腦梗死后繼發癲癇時間0.5～11個月，平均時間（4.53±2.38）個月;單純部分發作患者19例，復雜部分發作患者12例，全身性發作患者11例，部分繼發全面性發作患者11例;癲癇持續狀態者3例，每日發作3～4次者18例，每周發作2～3次者16例，每月發作3～4次者18例。2組患者性別、年齡、癲癇繼發時間、發作情況及發作頻率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獲得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納入標準 符合2015年我國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修訂的腦梗死診斷標準[5];符合2016年國際抗癲癇聯盟制定的癲癇相關標準[6];癲癇發生在腦梗死后，二者具有一定的相關性;經過頭顱CT和MRI檢查明確梗死灶;患者及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1.3 排除標準 合并惡性腫瘤晚期，預期生存期少于3個月者;妊娠或哺乳期患者;對研究所用藥物過敏者;癲癇發作危及生命，病情不能滿足研究需要者[7];正在接受其他抗癲癇藥物治療者;顱內腫瘤等其他原因引起的癲癇。

1.4 治療方法

對照組采用常規治療，口服丙戊酸鈉緩釋片（杭州賽諾菲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10595），按20～30 mg/kg計算每日服用量，2次/d，早晚各1次。觀察組常規治療同對照組，加用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治療[8]。溫針灸：常規消毒后，于鼻中隔方位進針，刺人中穴0.5～1.0寸，以捻轉提插瀉法運針1 min后，刺入印堂穴和百會穴，采用快速捻轉手法，1 min后，以平補平瀉法刺入內關穴和合谷穴，最后針刺三陰交、太沖穴、足三里及豐隆穴，以上諸穴得氣后點燃艾條懸灸，以體感溫熱而不灼燙為宜。1次/d，10 d為1個療程，各個療程之間休息1 d。豁痰息痙湯：主要成分為川芎、姜半夏、石菖蒲、膽南星、陳皮、茯苓、僵蠶及全蝎各15 g，天麻、夜交藤、牡蠣及龍骨各20 g，加水煎服，每日1劑，早中晚飯前分3次服用。2組患者均治療6個月。

1.5 觀察指標

腦電圖：在患者安靜舒適狀態下，正確安放頭皮電極（頭部電極的位置與大腦皮質的解剖學分區較為一致，參考電極放置于耳垂處），根據檢查過程中病灶側慢波增多及異常放電情況，將患者腦電圖結果分為正常、改善、無變化和加重4種情況：未檢測到異樣放電為正常;異樣放電1～3次為輕度;異樣放電大于3次為中度;異樣放電持續整個記錄過程為重度。

生命質量：采用明尼蘇達生命質量評分（MLHFQ）評估患者生命質量，采取問卷調查的方式，問卷包含軀體狀況及心理狀況等10個條目，每個條目評分范圍為0～5分，總分50分，評分水平與生命質量負相關。

神經功能：采用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CA）[9]、神經功能缺損量表（NFD）評價患者的認知和神經功能情況。MoCA量表考察患者視覺、記憶、定向和計算等多方面能力，滿分30分，評分越高說明認知功能越好;NFD量表主要反映患者神經功能情況，考察患者凝視功能、面部表情、意識水平、肢體運動和語言及感覺等多種功能，總分45分，分數越低，神經功能狀況越好。

中醫臨床癥狀評分：根據中醫證候特點，重點考察患者神識不清、強制抽搐、目精直視及頭暈目眩等4個中醫臨床癥狀評分，每個癥狀為4分，總分為16分，評分越高說明癲癇的中醫癥狀越嚴重。

1.6 療效判定標準 結合癲癇發作頻率及腦電圖改善情況，判定療效標準，分為4個等級[10]。完全控制：患者腦電圖恢復正常水平，癲癇未再發作;顯效：患者腦電圖有明顯改善，發作頻率減少3/4以上;有效：患者腦電圖有好轉，發作頻率減少1/2～3/4;無效：腦電圖無好轉或惡化。總改善率=（完全控制例數+顯效例數）/總例數×100%。

1.7 統計學方法

采用SAS 9.1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用百分率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2組比較采用Student-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2組患者腦電圖改善情況比較

觀察組腦電圖的總改善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5.89，P<0.05）。見表1。

2.2 2組患者MLHFQ評分比較

治療后，2組患者MLHFQ評分均明顯下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前2組患者MLHFQ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的MLHFQ評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3 2組患者MoCA和NFD評分比較

治療前，2組患者MoCA和NFD評分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NFD評分較治療前顯著下降，MoCA評分則較治療前顯著上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NFD評分低于對照組，MoCA評分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2.4 2組患者中醫臨床癥狀評分比較

治療后，2組患者神識不清、強制抽搐、目精直視和頭暈目眩評分均較治療前下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前，2組患者神識不清、強制抽搐、目精直視和頭暈目眩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神識不清、強制抽搐、目精直視和頭暈目眩評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3 討論

癲癇俗稱“羊癲瘋”，發病機制為突發的大腦神經元異常放電，導致大腦功能的短暫障礙，表現為發作性抽動、感覺意識障礙及自主神經功能障礙[11]。腦梗死后患者因為腦組織急性缺血，使興奮性遞質谷氨酸鹽水平增高，神經細胞發生漸發性變性，梗死灶周圍膠質細胞增殖及腦膜瘢痕形成，最終導致腦梗死繼發性癲癇[12]。

早在《黃帝內經》就有癲癇相關描述，認為其“氣上而不下，精氣并居”故“發為癲疾也”，后世將癲癇歸為“中風”及“癇病”范疇，強調血氣、陰陽、風痰及瘀虛對顱腦功能的損傷作用[13]。本研究選用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治療腦梗死繼發癲癇，取得了良好的療效，觀察組腦電圖的總改善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溫針灸通過針刺產生的物理刺激作用于相關穴位后，“經脈所過，主治所及”，作用于神經脈絡，影響顱內興奮性神經遞質的分泌和釋放，調節腦細胞群自發節律的電活動，減少散在慢波、棘波和不規則棘波的出現，改

善患者腦電圖活動。同時豁痰息痙湯主要針對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腦竅蒙蔽的特點，通過多種開竅醒腦，活血祛痰藥物，加快血氣之運行，改善痰阻之濕化，通暢郁結之脈絡，緩解軀干之痙攣，起到化痰開竅、醒腦解痙、寧心安神及通絡散結等功效[14]。

頭為諸陽之首，五臟六腑皆受于腦，諸身精氣皆會于腦，故腦為元神之府。腦之清竅蒙蔽，逆氣上亂，影響機體諸陽之氣，除了大腦功能障礙，還會累及其他器官系統功能，患者生命質量降低。人中乃督脈要穴，主管督脈經水分流，主治癲狂證;《新集備急灸經》稱印堂穴為兩眉中光明，“患大風病，灸隨年”，可以寧心安神，減少因風邪牽動情志而引起的癲癇發作;百會穴居顱頂，穴性屬陽，陽中寓陰，能夠通達陰陽百脈，防治腦梗死后陽氣虧損所致癲癇;《全嬰方》云：合谷可治“卒中風毒，如口眼歪斜，語言不得”，明確記載了針刺合谷穴治療卒中后癱瘓及癲癇發作的效用。以上諸穴輔以艾灸溫熏，加上中藥調理，強化了治療的效果。針刺癲癇大鼠，可改變其腦神經遞質，提高腦部γ-氨基丁酸（GABA）水平，同時對抑制性神經遞質甘氨酸也有作用，針刺具有明顯抗癲癇效果。

癲癇進一步加重了腦梗死本身對認知功能和神經功能的破壞作用，改善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認知功能，減少神經功能的缺失也是治療的重點[15]。除了數字化的評分分析，本研究還關注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具體臨床癥狀的改善情況。針刺三陰交，可以補益太陰，少陰，厥陰三陰，還可益腦髓，安神志，補元神[16];聯合豐隆穴則可和胃化痰，避免痰之瘀濁蒙蔽腦竅，降低患者意識不清的風險。輔以足三里穴及太沖穴則可益氣通絡，疏通腦橋，并且具有很強的止痙攣作用，有效限制癲癇強直抽搐情況[17]。藥物也發揮了重要的輔助作用，川芎味辛性溫，能夠活血行氣，祛風散寒，“主中風入腦頭痛”，減少患者頭暈目眩的發生;龍骨有鎮心安神，平肝潛陽，固澀收斂的作用，主治“驚癇癲狂”;姜半夏及牡蠣均作用于“痰”，主治痰飲眩悸，風痰眩暈，痰厥頭痛，減輕“痰”對癲癇的誘發作用[18];天麻及夜交藤主管養心安神，息風定驚，《開寶本草》中就有其治療“小兒風癇、驚氣”的記載，可改善癲癇抽搐癥狀;全蝎及僵蠶皆有通絡散結，息風止痙的作用，直接抑制癲癇筋攣發作;石菖蒲醒神益智，茯苓寧心安神，改善患者意識不清及頭暈目眩癥狀[19]。

綜上所述，在常規抗癲癇藥物丙戊酸鈉輔助治療的基礎上，溫針灸聯合豁痰息痙湯不但能緩解癲癇癥狀，提高患者生命質量，還能改善患者認知功能，減輕神經功能缺損，使腦梗死繼發癲癇患者長期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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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24收稿 責任編輯：楊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