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受美學視角下,打破了作者和原作的“主人”地位,顛覆了讀者和譯者的“奴隸”地位。在詩歌翻譯過程中,譯者發揮雙重身份作用,即原文的讀者和譯本的譯者兩種身份作用。在原詩的理解過程和譯本的翻譯過程中,在感知、聯想、情感、意志等審美心理、目的語表達習慣和翻譯理論認知方面,譯者具有明顯的主體性,這就導致了不同的譯者對同一首詩的譯本呈現出不同特點。從接受美學角度,分析對比葉芝《茵尼斯弗利島》詩的兩個譯本,有利于對兩個譯本具有不同特色的原因的理解。
【關鍵詞】接受美學;《茵尼斯弗利島》;兩個譯本;對比研究
【作者簡介】羅曉佳,重慶師范大學涉外商貿學院。
導言
葉芝(Yeats),愛爾蘭現代浪漫主義詩人,“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領袖。葉芝早期詩歌,多以愛爾蘭民謠、神話和歷史為創作源泉,具有前拉斐爾派的風格。浪漫主義詩人,高舉盧梭的“回歸自然”的旗號,喜歡描寫自然風光,歌頌大自然,借此來表達對資本主義物質文明的厭惡,對庸俗丑惡的現實的反感。意境唯美的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就是葉芝這一時期浪漫主義的代表詩作。在詩中,他希望遠離現代世界,在傳說中的湖心仙島上過田園牧歌的隱居生活,把人世的紛擾拋在腦后。
一、接受美學概述
接受美學是20世紀60年代左右由聯邦德國的漢斯·羅伯特·堯斯提出來的。他認為作者完成作品以后,作品的文學功能需要經由讀者閱讀才能完全釋放出來。接受美學反對傳統的結構主義將文本奉為上帝的觀點,強調讀者和社會的接受性。而在詩歌翻譯過程中,譯者要發揮其雙重身份的作用,他既是原詩的讀者,又是詩歌譯本的譯者。作為讀者,他需要一定的知識儲備、認知能力、審美能力和理解能力才能盡可能領悟到原詩的文學特色和中心思想。這種解讀原詩的能力具有主體性特點,即,不同的人,對原作有不同的理解。作為譯者,其語言表達能力、詩學觀點、審美心理和翻譯主張的不同,造成不同的譯者對于同一詩作的譯本千差萬別,“譯文的審美再現自然會打上譯者這個主體創造性的印記。”
二、葉芝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原詩賞析
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原詩:“/I will arise and go now, and go to Innisfree, /And a small cabin build there, of clay and wattles made; /Nine bean rows will I have there, a hive for the honey bee, /And live alone in the bee-loud glade. //And I shall have some peace there, for peace comes dropping slow, /Dropping from the veils of the morning to where the cricket sings; /There midnight’s all a glimmer, and noon a purple glow, /And evening full of the linnet’s wings. //I will arise and go now, for always night and day /I hear lake water lapping with low sounds by the shore; /While I stand on the roadway, or on the pavements grey, /I hear it in the deep heart’s core.”
茵納斯弗利島是民間傳說中愛爾蘭西部的一個湖島,詩人年少時曾夢想模仿美國作家梭羅居住在茵納斯弗利島上。這首詩有豐富的田園詞匯,如,“cabin”,“clay”,“wattle”,“bean”,“hive”,“honey-bee”,“glade”,“build”, “make”,“have”,“live”等。這些詞勾勒出一幅田園生活圖,引發讀者遐想。同時,詩人還用豐富的顏色詞匯描繪了一副唯美的自然風光圖。“the veils of the morning”,意為早晨白色的薄霧,“a purple glow”,意為紫霞,“the linnet’s wings”是朱頂雀的翅膀。白色、紫色、紅色相互暈染,勾畫出五彩斑斕的自然美景。而最后,詩人用了grey一詞,看似普通,卻意味深長。灰色,是石灰馬路的顏色,象征著冷酷無情的現代工業文明。五光十色的自然與暗淡無光的城市前后對比,表達了詩人向往寧靜絕美的自然仙境,厭惡灰暗冷峻的現實世界的愿望。
三、兩個譯本對比研究
從語言特點方面分析,這首詩屬于現代自由詩,每一詩行的音節和音步不一致,因此,在節奏方面,不用刻意嚴格按照音步和音節數來翻譯。而在押韻方面,本詩的韻腳很工整,韻腳模式是ABABCDCDEFEF,是非常工整的交韻,即,隔行押韻。在翻譯此詩的時候,能夠盡量體現這個韻腳模式,是非常重要的,但也比較難,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應該盡量體現押韻的特點。
從接受美學的角度來看,譯者首先是讀者,然后是譯本的譯者,譯者在解讀和翻譯原詩的過程中,會因為譯者自身的審美取向有相對的主體性,因此,不同的譯者,在正確理解原詩的基礎上,會對原詩有不同的審美理解,和不同的翻譯特點。因此,接受美學理論解釋了,就同一詩歌而言,不同的譯者會有不同譯本的原因。下文就從接受美學角度,比較分析葉芝詩歌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的李正栓譯本和艾梅譯本。
1.李正栓譯本賞析。《茵尼斯弗利島》李正栓譯本:“/我要起身,現在就走,去茵尼斯弗利島,/用泥土和枝條建造一個小屋,/種上九架蕓豆,為蜜蜂建一蜂巢,/在蜜蜂高唱的林間幽居獨處。//在那兒我會有安寧,安寧慢慢來到,/從晨曦的面紗降落到蟋蟀歌唱的地方;/那里午夜一片閃光,中午有紫霞高照,/暮色中也到處飛舞著紅雀鳥的翅膀。//我要起身,現在就走,因為我日夜都聽到/湖水輕聲地拍打著湖濱;/不管站在路上,還是在灰色的人行道,/在心靈深處我總聽到水拍湖濱的聲音。”
李正栓教授的譯本,通篇都是交韻,即,隔行押韻,韻腳模式是ABABACACADAD。雖然這樣的韻腳模式比原詩的韻腳少了幾個韻腳,但依然保留了原詩的交韻特色,做到了隔行押韻,也是非常優秀的韻腳處理了, 并使譯文具有音樂美、韻律美。同時,由于原詩每一句詩行的音步數不統一,因此,翻譯中,也可以適當自由翻譯,即,每一句詩行的字數不必要求一樣。從讀者的接受美學角度,這個譯本在音形意方面都很好地傳達了原詩的精髓,讓讀者在讀譯本的時候,能夠體會到原詩的美感,是一次成功的翻譯實踐。
2.艾梅譯本賞析。《茵尼斯弗利島》艾梅譯本:“我將離去,去茵尼斯弗利島,/ 去建座茅草小屋,泥土和柳條的柵欄:/我要種九壟豆角,為蜜蜂做個小巢,/獨在幽境里,聽群峰歌唱。//于是安靜了,輕輕悄悄地安靜,/從晨曦的第一片云到蟋蟀歌唱的草叢;/午夜一絲微火,中午燒到紫紅,/暮色中舞動著無數紅雀的翅膀。//我將離去,因為我總聽到/湖水日夜拍打著堤岸;/當我在公路上,或是灰色的人行道間,/那聲音卻拍打在我的心底深處。”
艾梅譯本用比較自由的形式烘托出原詩唯美的詩意,但遺憾的是,其韻腳模式是ABACDEECABBF,沒能實現比較工整的韻腳,使譯本少了一些音樂美和詩歌從排版方面看來的形式美。并且,第二詩歌的翻譯來看,“去建座茅草小屋,泥土和柳條的柵欄”,這個句序不太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有點翻譯腔。李正栓教授翻譯為:“用泥土和枝條建造一個小屋”,這樣的翻譯處理,跳出了原文在句序方面的桎梏,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從讀者接受美學角度,這首詩雖然很好地傳達了原詩的意境美,但在詩歌的音與形方面,讓讀者的審美感受稍微少了一些,還有可以完善的空間。
四、小結
接受美學不同于傳統的翻譯視角,把詩歌翻譯研究的關注點從作者和原詩引導到譯者和讀者上,為詩歌翻譯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詩歌翻譯的最終受益者是譯本讀者,因此,在翻譯過程中,我們應該多從讀者的接受角度來思考翻譯中的各種問題,才能使詩歌的譯本具有生命力和可讀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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