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離我有多遠？

張瑞祥

【劇情梗概】

小林，職高幼師專業二年級學生，連續三個學期獲得校級獎學金。經過一年多的專業學習，她立志參加高考，考取師范類學前教育專業。為此，她認真地對待每一門文化課，并花大量時間在舞蹈、美術、鋼琴等專業課上。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打開大學之門，從此改變自己的人生。但單親家庭的經濟難題，卻讓母女倆在直接就業減輕負擔和繼續攻讀大學的矛盾中掙扎著……

【第一幕】飯桌家常

（夜幕降臨，家家燈火通明，主人公小林一家三口正吃著晚飯）

小林：媽，我要和你說件事。（邊說邊把筷子咬在嘴里）

媽媽：（感覺有點奇怪）什么事啊？那么神秘。（邊說邊看著小林）

小林：上次我和你說的舞蹈等級考試的事情，要交報名費了。（說得戰戰兢兢）

媽媽：（明顯開始不耐煩）怎么又要交錢，上個星期不是交了450元嗎？

小林：（意料中的事情發生了，媽媽聽到錢就心煩了）不是啦，那450元是培訓費。報名費沒包括在內的。（小林不想讓媽媽不開心，她小心解釋著，并想著說服媽媽。）

媽媽：（有點生氣）錢你自己想辦法交，我沒有。你最近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你讀個幼師怎么那么費錢啊？（語氣中帶著煩躁）

小林：（心里很委屈）我怎么會有錢呢，考級對以后總是會有好處的啊！

媽媽：（意識到小林的難過，半開玩笑地說）報名費多少啊？20元？

小林：（想辦法緩和氣氛）前面還得再加一位數呢！

旁白：氣氛沒有明顯的緩和，錢的事情總能讓母女倆糾結。小林吃完飯趕緊逃離這樣的氛圍上樓去了。

【第二幕?】家有來客

（晚飯過后，鄰居王麗來訪，和媽媽在拉家常。）

媽媽：（擔心的語氣）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錢越來越不禁花了。算起來都害怕，這樣下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王麗：（帶有同感）嗯，對啊！感覺是賺多了，但用得也更多了。以前我們賺那么點兒也能照樣過，現在反而感覺收入多了還更不夠用。

媽媽：（無奈）看著兩個孩子慢慢拉扯大，用錢的地方也越來越多，靠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下去。小林讀個幼師，這要用錢那要用錢的，今天又跟我提錢了。唉！

王麗：聽說你女兒現在在班級里成績都保持前三的，你準備讓她讀大學嗎？

媽媽：還讀什么大學啊！我現在就想讓她去賺錢了，再沒人和我分擔下，我一個人實在扛不住啊！（越說越傷感）

王麗：唉，你也確實不容易，這個問題我也不能說什么……

旁白：大學，這兩個字眼對小林來說，曾經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現在她相信完全可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師范類的學前教育專業，但……

【第三幕】傾訴壓抑

旁白：媽媽的一番話，小林聽到了，足以把她所有的斗志粉碎。她小心地在朋友圈敲下了這么幾個字：“我想讀書……考上大學……可……”敏感的班主任察覺到小林肯定遇到事情了，及時私聊了小林。

老班：恭喜你哦！愛國征文獲得瑞安市三等獎。

小林：哦，知道了。

老班：讀書的事情需要我和你媽媽談一下嗎？

小林：（在網絡的那頭思索著，老班怎么也知道了，估計又要讓她擔心了）嗯。我正猶豫著是否要找你談一下的，今天我都傷心死了。

老班：（理解小林的心情，但目前的狀態也只能給予鼓勵與支持）慢慢來，雖然很多事情不會像我們想象得那么順利，但相信總會有轉機的。

小林：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我媽說了，不敢開口……其實我媽也很為難的。

老班：你媽媽今天具體是怎么說的呢？

小林：不，她沒直接和我說，是她和她朋友在聊天提到的，我在樓上聽得很清楚，好像也要強調給我聽的吧！她說她賺錢可能很難供我們上學，想叫我早點賺錢幫她分擔。

老班：我知道你一直很體諒你媽媽的難處，所以當你媽媽以這樣的方式表達不想讓你繼續升學的時候，你就會特別難受。

小林：嗯，對啊，就是這樣，我寧愿沒有親耳聽到她們的談話，我希望自己知道得越晚越好。老師，我真的好茫然，我害怕以后的我，沒事業也沒出息，更被人看不起。

老班：小林，就專門解決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的話是很有途徑的。（班主任的字眼中明顯帶有保留的意味）如果只是協助家里解決近憂的話，就很難權衡了。

小林：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知道我媽到底持怎樣的想法。我好討厭現在的我啊，自己又不懂得努力。

老班：不，在我看來，你很懂事，也很花心思學習。

小林：懂事又沒用，行動卻不足啊。唉，應該還有轉機的吧。不管了，我先努力學習，準備高考，考上了我媽也許會答應，就怕我媽高三就不讓我讀了。（小林開始了另一個焦慮）老師，周日晚自習我們聊聊好嗎？

老班：嗯，好的。晚上先自己好好調整下情緒，先做好當下。

【第四幕】各懷心事

（夜深了，母女倆各自躺進了自己的被窩兒，卻隔著墻壁開始了輾轉反側。）

媽媽獨白：不知道小林是否聽到了我和王麗的談話，其實我何嘗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考上理想的大學呢？以后不用像我這樣辛苦。女兒打小就懂事，別的家庭現在都已不愁吃不愁穿，每逢節假日有余錢可以逛街購物或外出旅游，我也只能給女兒添點兒必備的衣物。這年頭，什么東西都漲價，工資卻不見漲，自己一年年變老，體力也大不如前啊！女兒每次拿到獎學金，總能讓我很欣慰。可欣慰歸欣慰，明白人都知道我家里的情況，女兒又不在什么重點高中，我還在那叫嚷著要培養女兒讀大學的話，人家還不笑話我打腫臉充胖子嘛！……說實在話，一想到以后女兒讀大學的費用，我還真擔心自己供不起啊。連續的考試交費，這個月又超支了，唉！

女兒獨白：此刻的我，深刻地意識到很多事情不會像我們所預想得那么順利，也不知道我的大學夢是否會有一個好的轉機。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挫折與困難的，這個道理我懂，我更應該積極地行動去克服啊！雖然媽媽一直在強調家里負擔不起，但這已不是我能左右的事實了。我能怎么樣？我也要在這樣的事實中垂頭喪氣放棄自己的追求嗎？我想我更應該做些積極的事情以及自我鼓勵讓自己更加堅強地去面對吧。先讓自己從心出發，踏實地走好每一步，不讓自己隨意地嘆氣，那樣才能讓自己和媽媽過得更好吧……

【第五幕】茅塞頓開

旁白：周日的晚自習，班主任邀小林到辦公室聊聊，小林帶著些許不自在坐了下來。

班主任：（溫和地）小林，我能感受到你此刻的復雜心情，你知道我找你要聊什么，但又擔心聊了也是無法改變現狀，就像你反復出現內心矛盾一樣，是嗎？

小林：（使勁點點頭，逐步放松）老師，你真的是一句話就說出了我的心聲。每次我為此事矛盾糾結時，最后都是以“浪費時間”收場，我都不好意思讓你也跟著“浪費時間”了。

班主任見狀，拿出一張大白紙，寫上醒目的“大學”二字，然后放在離小林一定距離的位置，問道：小林，感受此時此刻，大學離你有多遠？

小林站了起來，認真地體驗著自己與大學的距離，然后安靜地回答道：老師，它離我并不遠，只是……（欲言又止，又不知如何表達更適合些。）

班主任：拋開所有的干擾，如果你想離大學更近一些，你可以做些什么？

小林：（面對班主任的質問，一下子緩不過來，似乎她都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老師，你這么一問，問題突然變簡單了，我只要大膽地往前走就是了。我顧慮多一些或少一些，現狀都無法改變，但是如果我離大學近一些更近一些，或許不一樣的事情就會發生了。我考上了的話，媽媽總不至于不讓我讀吧！（茅塞頓開，有些激動與興奮）

班主任：（溫和而堅定）所以，接納不可改變的，改變可以改變的，這會是你當下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