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
【摘 要】 經濟新常態下就業面臨新挑戰,尤其是大學生“就業難”。青年是勞動力市場中的主力軍,然而其就業質量存在問題。本文基于CHIP 2013數據,構建就業質量指標體系,用主成分分析法計算得分。通過描述性分析和回歸分析發現:城鎮青年在就業質量方面存在過度勞動、勞動合同簽訂率低、就業穩定性差等問題,然而,教育能顯著提升其就業質量。對此得出:讀書并不是無用的,要重視教育對就業質量的影響。
【關鍵詞】 學歷 受教育年限 城鎮青年 就業質量
一、文獻回顧
目前許多學者將教育納入模型來研究其影響問題,但多數研究對收入的影響,均得出教育會顯著提升工資收入(明瑟,1974; Rubin,1993;李雪松等,2004;李宏彬,2005;李爽等,2008)。然而工資只是就業質量的一個維度,學者也認同就業質量是一個多維概念。賴德勝(2011)基于統計年鑒數據,從宏觀上建立了6維度的體系;柯羽(2010)采用主、客觀6個指標來測度大學畢業生的就業質量。在探討教育對就業質量的影響方面,大部分學者關注更多的是教育對農民工就業質量的影響,均一直認為教育會提升農民工的就業質量(肖小勇等,2019;樊茜等,2018)。
已有文獻為本文研究的開展提供了基礎,但現有對就業質量的研究大多關注農民工群體,較少研究城鎮青年群體,這也是現有研究的不足和本文研究的重點。
二、數據、變量說明及模型設定
(一)數據說明
本文采用目前公開最新的CHIP2013數據。截取15-33周歲的樣本,刪除失業、退出勞動力市場的人員及缺失值,最終獲得樣本772個。
(二)就業質量的指標選擇與測算
本文設計工作條件、工作保障、工作穩定性、工作滿意度4個維度、8個指標來衡量就業質量。其中,工作條件用勞動報酬和工作強度來衡量。勞動報酬用收入總額來表示,取對數處理。工作強度用周工作時間來表示。工作保障用勞動合同性質、是否繳納社保、是否有住房公積金來衡量。勞動合同性質用勞動合同期限來表示,將其他、沒有、短期或臨時、長期依次設定為1、2、3、4、5。根據是否繳五險計算社保繳納項數,分別賦值為0,1,2,3,4,5。是否有住房公積金:有設為1,沒有設為0。工作穩定性用工作變動頻率和一份工作的持續時間來衡量。工作滿意度用其他工作的數量指標來衡量。
借鑒賴德勝等(2011)測度就業質量的方法,對8個二級指標進行線性功能函數正向標準化處理計算各指標得分,用主成分分析法賦予權重。經計算和指標權重歸一化,最終確定8個指標權重分別為0.231,0.095,0.073,0.005,0.043,0.132,0.196,0.225。將正向標準化后的得分與各指標權重相乘后相加,得到就業質量得分。
(三)解釋變量的選擇
教育用最高學歷和受教育年限兩個代理變量來表示。未上過學、小學、初中、高中/職高/技校/中專、大專、本科、研究生分別定義為1,2,3,4,5,6,7。“受教育年限”表示接受正規教育的年數,是一個連續變量。
控制變量選擇從個人特征和工作特征兩個角度。個體特征:性別、婚姻狀況、健康狀況、工作經驗。男性定義為1,女性定義為0。已婚定義為1,其他定義為0。不健康、一般、好、非常好分別定義為1,2,3,4。用“年齡-受教育年限-7”計算獲得工作經驗。工作特征:單位類型、企業規模和所處的產業類型。其他單位定義為1,個體和私企定義為2,外企定義為3,國有和集體企業定義為4,黨政機關團體和事業單位定義為5。企業規模在10人以下、11-50人、51-100人、101-250人、251-500人、501-1000人、10001人以上分別定義為1,2,3,4,5,6,7。第一產業定義為1,第二產業定義為2,第三產業定義為3。
(四)模型設定
本文選擇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xi為教育,在本文中分別用學歷和受教育年限來表示,Zi表示控制變量,β0表示常數項,βi表示解釋變量的系數,εi表示隨機擾動項。
三、樣本的描述性分析
如表1所示,城鎮青年就業質量的平均值為67.448,最小值是40.58,最大值是83.55。這三個數值均高于肖小勇等(2019)測度的農民工就業質量的均值是29.43及學歷最高的48.04。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要遠優于農民工,這也是符合社會的真實情況。
(一)超九成的城鎮青年就業者過度勞動
每周工作時間最短的是10小時,最長達到了120小時,平均是50小時。92.49%的人工作時間超過每周40小時。55.7%的勞動者每周工作40-50小時,29.15%的勞動者每周工作50-60小時,僅有7.51%的勞動者工作時間少于40小時,剩余7.64%的勞動者每周工作60小時以上,其中每周工作70-80小時和80-90小時的勞動者分別占1.68%、1.55%。
(二)勞動合同簽訂率低,工作缺乏保障
63.6%的城鎮青年沒有簽訂勞動合同19.56%的人僅簽訂了短期或臨時合同,簽訂長期合同的占12.18%,簽訂固定合同的占4.66%。這表明城鎮青年勞動力的法律意識不強,亦或是他們追求自由的天性促使他們更愿意選擇靈活就業。城鎮青年的社保繳費率并沒有達到100%,甚至繳納生育保險的比例不足50%。繳納醫保的人最多,繳納養老保險的次之,繳納工傷保險的再次之,生育保險繳納最少。這表明城鎮青年對醫療和養老更重視,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是由用人單位全額繳納,繳費比例在1%左右,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城鎮青年的勞動合同簽訂率低。
(三)超半數人工作變動頻繁
68.65%的城鎮青年就業者每隔1年就換一份工作,每隔1-2年換一次的占22.41%,每隔2-3年換一份工作的占5.44%,僅有3.5%的人3年以上才換一份工作。這表明了大多數城鎮青年工作變動頻繁,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超半數的城鎮青年沒有簽訂勞動合同。66.71%的城鎮青年平均一份工作持續時間不到一年,8.42%的人一份工作持續時間在1-2年之間,10.23%的人一份工作持續時間在2-3年之間,14.64%的人一份工作持續時間在3年以上。這表明城鎮青年就業者的工作不穩定,與城鎮青年就業者工作變動頻繁相呼應。
(四)學歷普遍較高,受教育年限呈現“紡錘形”
從描述性統計來看,學歷的均值是4.981,最小值是2。學歷最低的是小學,僅有0.39%;初中學歷及以下的人僅占10.75%。由此可見,大多數的城鎮青年乘著國家高校擴招的東風,接受了高等教育,89.25%的城鎮青年就業者可以接受到高中及以上的教育,其中,人數占比最大的是本科學歷的青年,為35.75%,其次是大專和高中/職高/技校/中專學歷,分別為24.87%和24.35%。研究生學歷還是比較稀缺的,人數僅占4.27%。受教育年限的均值是13.833,最小值是5年,最大值是20年。接受16年教育的人數最多,占比為29.22%,這一數值小于本科學歷人數占比,這可能的原因是有些城鎮青年雖然接受了本科教育但因為未休滿規定學分等種種原因而未獲得本科學歷;其次是接受12年教育的人,占比25.07%。受教育年限呈現出“紡錘形”,受教育年限在12年以下及16年以上的都比較少,大部分集中在12-16年之間。
四、實證分析
從模型1顯示的結果來看,學歷與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顯著正相關,學歷每增加一個層級,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增加3.041。從模型2顯示的結果來看,受教育年限與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也正相關,受教育年限每增加一年,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增加1.303。這表明教育與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顯著正相關。正如肖小勇等(2019)的研究,一般來說提升一個學歷層級大概需要3年左右的時間,模型1中學歷的回歸結果3.041大約是模型2中受教育年限結果1.303的三倍。因此,研究結果是穩健的。
教育作為一種人力資本,可以增強受教育者的文化知識水平、拓寬他們的視野,提升勞動者或潛在勞動者的素質,提高勞動生產率,從而提升就業質量。此外,在勞動力市場中,受教育情況往往是勞動者發出的一種信號,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發射的信號越強,越容易接觸到高收入的工作崗位、進入就業質量高的領域。
城鎮男青年的就業質量顯著高于女性,這可能是在城鎮中事業型人士還是以男性為主,他們的抗壓能力更大、工資更高,進而影響到他們的就業質量。工作經驗與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顯著正相關,這可能是工作期限越長、工作經驗越豐富的人,工作熟練程度越高,單位時間的產出越多,即使更換工作也縮短搜尋成本,隨著工作經驗的豐富其勞動薪酬也增加,進而影響到其就業質量。單位類型與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顯著正相關,這也能夠解釋為什么大家都愿意躋身到公務員、事業編行列。企業規模與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顯著正相關,這可能是規模越大的企業其管理越完善,員工的薪資水平和福利待遇越好。
五、結論與啟示
通過樣本的描述性分析和實證分析發現:1. 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較好,但仍有較大提升空間。目前還存在一些問題:過度勞動、勞動合同簽訂率低、就業穩定性差等。2. 教育與城鎮青年就業質量顯著正相關,學歷每增加一個層級,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增加3.041;受教育年限每增加一年,城鎮青年的就業質量增加1.303。3. 城鎮男性青年的就業質量更高;有工作經驗的就業質量更高;在越趨向于國有單位類型就業的青年就業質量更高;所就職企業的規模越大,就業質量越高。
為此,我們應該認識到教育對城鎮青年就業質量的激勵效應,在社會中逐漸破除“讀書無用論”的傳聞,政府要繼續大力發展教育,讓更多的城鎮青年接受更高層次的學歷教育,提高城鎮青年的勞動力供給質量。此外,政府要規范用工單位,提高勞動合同簽訂率,給城鎮青年的工作提供法律保障,穩定其就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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