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學術是否應服務于現實

耿少杰

【摘 要】 當今社會，學術與政治之間始終存在著沖突，學術自由往往受制于政治需要，政治統治又會受到不同學術的褒貶攻訐。在學術研究中，學者們對于學術自由的追求往往會遭到來自政治社會等多方面的挑戰，終成為空中樓閣般的構想。其實兩者并非全然沖突，把握住學術與政治共同的價值追求，就是促進學術與政治之間和諧發展的關鍵所在。

【關鍵詞】 學術自由政治統治 交互

《史記》言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古今之人皆唯利是求，今之學術若如象牙塔般不問世事，必被趨利相爭的社會洪流所吞沒殆盡，銷聲匿跡在歷史長河之中，恰如《經學歷史》“凡學有用則盛，無用則衰”所語。

誠然，于學者而言，樹立“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尤為重要，而學術作為系統而專門的學問，同樣具有一定的“獨立品格”。但于學術而言，其既是對客觀規律的一種探討與研究而脫胎于現實，便不可能完全脫離其根壤，而是與現實中的萬事萬物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明清鼎革之際，顧炎武、王夫之、黃宗羲等實學派人物的口中，學術與現實之間必然發生的交互便是所謂“經世致用”。

一、現實？何為學術服務之對象？

欲明大義于天下者，依《禮記·大學》之述，必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睂W術便通過仁人志士的學習積累，同步完成了社會各單元、層級的交互，最終上升至國家政治層面，與當權者直接對話。

因此，于個人層面，學術或是一種生計手段，或是一種興趣愛好，更多的是“學而優則仕”的殷切期盼;于社會層面，學術或是一種行業技藝，或是一種高雅風尚，更多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的教育內容;于國家層面，學術的含義變得唯一，或稱擇官之準，或稱國學之基，本質無非是當權者御宇天下，思想劃一的統治工具而已。秦始皇焚書坑儒也好，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也好，王莽篡漢將五行相勝改稱五行相生也好，俱依此理。

縱觀之，學術服務的對象小至百姓家庭，大至邦國綱紀，看似是現實，實則是權力，而于一國一朝之內，權力具象化為政治權柄，便成為學術根本的服務對象。

二、服務？學術與政治如何交互？

（一）學術之于政治

人們研究學術并非僅出于一時好奇，正因為“知識就是力量”，有效的學術研究能夠幫助解決生活中關乎政治、金融、教育、勞動、衛生、醫療、國際關系等多方面的實際問題，才使得學術研究蒸蒸日上。以當權者的角度而言，學術直接為政治提供了維護統治的知識和地位由來的合法性，而在實際操作中學術則通過保證經濟、教育等方面的穩定，間接為政治營造出長治久安的盛世太平環境，進一步鞏固了當權者的統治基礎。

但學術對于政治統治并非百利無一害，學術的執行載體是學者，是人，故而學者們在學術研究過程中，總會不經意或刻意地站在某一利益主體的立場之上，進而對政治施加當權者意料之外的影響。

譬如西方資產階級為了奪取政權，廣泛宣揚現代民主、平等思潮，以此同傳統的君主專制賴以生存的等級制度和神權理論進行對抗，使專制君主統治下的社會秩序和政治統治得以維持的基本理念發生動搖;再如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進而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勢，引發了華夏大地上國家政治和社會的巨大變革。這些都是不同主體借由學術傳播之便，為自身行動謀求更多合法性基礎的經典案例。

（二）政治之于學術

相比于政治權力，學者的力量總是猶如螳臂當車般不值一提，這也使得學術研究發展過程處處掣肘。畢竟于政治權力而言，學術既然是把無形的雙刃劍，若要趨利避害，將有益于統治的學術牢牢控制，作為工具為其所用，將危害統治的學術言論，要么抹殺殆盡，要么施以重壓作為政治俘虜，豈不快哉？政治對學術自由進行限制的例子數不勝數，古時八股取士等舊例不提，今之各國立法規定的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保障機制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學術研究。

但并非政治統治下絕無學術之自由，恰如新中國成立伊始，如何步入社會主義成為一大難題，馬克思主義的研究中卻并無解法，此時中國共產黨從中國的實際情況出發，提出了黨在過渡時期總路線，作為過渡時期各項工作的指南，順利解決了由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問題，此便是一則政治實踐有利推動學術研究的實證。

三、價值中立？是學術之學術還是政治之學術？

價值中立，即學者在研究學術時，應盡可能排除主觀的價值判斷，嚴格遵守以事實和邏輯推理為基礎的客觀性，力求得出不受價值影響的結論。“學術乃天下之公器”，其具有一定的獨立性。學術誠然無法脫離政治而存在，但也不能為毫無人性的政治服務。二戰時法西斯納粹主義惡勢滔天，有良知的學者也絕不為其辯護，真正的學術也不會為虎作倀。

學術應是學術之學術而非政治之學術，為此才可反應客觀規律，這與學術服務于現實亦或是服務于政治毫不沖突。無論學術還是政治，都應符合當前時代的核心價值，順應時代潮流，以共同利益為基準點，形成良性交互，進而保持學術自由與政治統治的和諧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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