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現任副總統福阿德·奧克塔伊研究

摘要：回顧了土耳其現任副總統福阿德·奧克塔伊的早年經歷和從政道路，分析了土耳其的總統制與副總統的弱權地位以及奧克塔伊作為技術型副總統的施政實踐，對埃爾多安威權統治時代奧克塔伊作為副總統的履職情況進行了評價，認為頗有“雖在政局之中，卻遠離政治之外”的味道。奧克塔伊對于科技學術事務和處理內政工作經驗豐富，總統埃爾多安對其安排也是人盡其才，使其成為執行國家內政計劃的重要人物。

關鍵詞：土耳其;福阿德·奧克塔;總統制

中圖分類號：K374.4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CN61-1487-（2019）09-0094-05

2018年7月9日，埃爾多安宣誓就任土耳其總統，成為土耳其總統制下的首位總統。隨后埃爾多安任命以其忠實追隨者、技術官僚和商界精英為主的土耳其共和國第66屆政府，其中任命具有科技學術背景與豐富內政經驗的福阿德·奧克塔伊（Fuat Oktay）為副總統。奧克塔伊以具有豐富內政管理經驗的技術型官僚和無黨派人士的身份出任土耳其新總統制下的首位副總統，這實為埃爾多安平衡正義與發展黨內部權力的結果。

一、奧克塔伊的早期經歷與從政道路

1964年福阿德·奧克塔伊出生在土耳其約茲加特省切凱雷克鎮。早年他求學于土耳其知名的國立大學屈庫奧瓦大學，學習成績優異。1985年管理學專業畢業，奧克塔伊開始在大學中擔任研究助理，不久后其離開土耳其到美國底特律進行深造，專門研究汽車工程和通信領域問題。1990年他獲得美國韋恩州立大學制造工程和管理學碩士及產業工程學博士學位，成為航空和汽車領域的專家。奧克塔伊畢業之后，在當時世界最大的汽車工業中心底特律的多家公司擔任管理層職務，并在福特、通用和克萊斯勒等汽車公司從事產品開發和重要的生產項目。離開美國回國后，奧克塔伊在土耳其海峽大學任教并擔任經濟和管理科學學院的副院長，繼續他的學術之路。

除了專研學術之外，奧克塔伊還為許多大型航空科技企業提供咨詢服務，并擔任多家公司總經理、副總裁和董事會執行董事等職務。2001年土耳其金融危機期間，他負責公司危機管理事務和項目咨詢的工作，顯現出非凡的管理能力和危機公關才能。此后，奧克塔伊憑借著專業技術和管理能力長期在多家大型商業公司擔任領導職務，其中2008年至2012年期間，他在土耳其航空公司（THY）擔任副總經理，負責公司的戰略規劃和業務發展以及土耳其航空品牌其他項目的開發;在土耳其航太工業公司（TAI）董事會擔任執行董事;擔任土耳其航空公司董事會成員、土耳其電信公司董事會副主席。同時，他在土耳其國內具有重要影響力的經濟組織——土耳其對外經濟關系委員會（DEIK）的英國、德國、西班牙雙邊理事會擔任執行委員會成員。[1]

2012年奧克塔伊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完成了“學而優則仕”的完美轉變。2012年至2016年，奧克塔伊擔任總理府災害和緊急事務管理局（AFAD）的局長。該局不僅負責土耳其國內的應急管理、災害緊急援助等工作，且也向5大洲50多個國家提供人道主義援助。在其領導下，土耳其災害和緊急事務管理局獲得由聯合國頒發的2015年最佳公共服務獎。在奧克塔伊的主導下，土耳其2015年曾向西非地區受埃博拉疫情的病人提供醫療藥品和治療，尼泊爾地震時土耳其搜救隊24小時內抵達向其提供搜救幫助，向巴勒斯坦提供糧食援助等國際人道主義援助。[2]敘利亞內戰爆發后，土敘邊境土耳其方向涌入大量敘利亞難民，在此期間奧克塔伊重點負責敘利亞難民的安置工作，在土耳其8個省份設置了26個安置中心。同時，土耳其與國際移民組織（IOM）、世界糧食計劃署等機構合作，在安置中心配屬學校、醫院等，為敘利亞難民提供人道主義援助。在災害和緊急事務管理局的四年工作中，奧克塔伊通過對各方面的危機管理和國內外災難的應急處置，與許多政府部門、國際組織建立了良好有效的溝通，積累大量的政府行政經驗。[3]

2016年5月22日，土耳其正義與發展黨召開第二次特別代表大會，比納利·耶爾德勒姆（Binali Yildirim）以1405票全票當選正義與發展黨第三任黨主席。5月24日，耶爾德勒姆被正式任命為土耳其總理，受命組建土耳其第65屆政府，成為土耳其共和國末任總理。在達武特奧盧辭職后，有正義與發展黨議員表示，下屆總理將專注于科學技術實施和埃爾多安決定的執行，更多地圍繞在埃爾多安的周圍[4]。耶爾德勒姆擔任土耳其共和國總理后，任命管理經驗豐富和具有專業技術的奧克塔伊為總理府辦公廳主任。在任職期，奧克塔伊承擔了“幼發拉底河之盾”軍事行動和“橄欖枝行動”的協調工作，以對抗敘利亞邊境的恐怖威脅，擴大土耳其在敘利亞北部的影響力。同時，他參與許多專業技術工作，如促進公共服務領域的數字化轉型升級，使他因推動政府機構“現代化、數字化和技術進步”而聞名。[5]奧克塔伊在土耳其的政治影響力逐漸增強，并逐漸躋身國家權力中心。

二、土耳其的總統制與副總統的弱權地位

自土耳其正義與發展黨上臺以來，始終積極推動修訂憲法，通過三次憲法修正案將政體由議會制轉變為總統制，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以此建立了高度集權的統治模式。2016年12月10日，正義與發展黨和民族行動黨共同向大國民議會提出了21項憲法修正案草案，開始收集議員的簽名以便啟動公民投票的程序。在正義與發展黨的316名議員簽署后，21項憲法修正案草案提交給大國民議會議長，在議會憲法委員會激烈討論后，3項修正案被撤回，18項憲法修正案再次提交大國民議會[6]。大國民議會分兩輪對18項修正案的每項進行投票。在2017年1月20日完成第二輪投票中，共有339票贊成通過修正案，雖然未超過三分之二多數票（367票）直接批準該修正案，但超過五分之三多數（330票）有權提出公民公投，大國民議會決定將于4月16日舉行全民公投來判定該憲法修正案是否生效。最終在全民公投“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下，憲法修正案憑借51.41%的微弱優勢獲得通過，結束了土耳其近百年的議會制度，為埃爾多安實施總統制鋪平了道路。[7]埃爾多安以解決當前“政治和經濟不確定性”為理由，將原定于2019年11月3日舉行的2017年憲法修正案修訂后的第一次選舉，提前至2018年6月24日。2018年土耳其舉行議會與總統大選，現任總統埃爾多安以52.59%的得票率當選新總統，其領導的正義與發展黨和極右翼的民族行動黨組成的人民聯盟，贏得53.66%的多數選票，共獲得大國民議會344個議席。2018年7月9日，埃爾多安宣誓就任土耳其總統，根據2017年通過的憲法修正案，在總統制下，總統可以直接任命包括副總統和各部部長在內的高級官員。埃爾多安隨即任命以其忠實親信、技術官僚、商業精英為主的土耳其共和國第66屆政府17名內閣成員，福阿德·奧克塔伊擔任副總統。此屆政府成為土耳其共和國轉變為總統制后的第一個內閣，也是第一個不需要議會批準成立的內閣。

該屆內閣較往屆相比，具有“部委職能整合，數量減少;官員學歷水平提高，實踐經歷豐富;親信數量增多，無黨派人士所占比重增大”等特點。埃爾多安發布第703號法令廢除一些部委和機構，將前任政府的26個部委合并為16個部委。根據現有資料顯示，包括副總統奧克塔伊在內的17名內閣成員中11人具有研究生學歷，年齡范圍在39歲到66歲之間，平均年齡49歲，不僅內閣成員具有年輕化高學歷的結構特點，同時更為重視官員相關方面的技術知識與實踐經驗。值得注意的是，埃爾多安在新制度下不斷控制行政權力，鞏固自身地位，新內閣“任人唯親”尤為明顯。埃爾多安任命其女婿貝拉特·阿爾巴伊拉克（Berat Albayrak）擔任財政與金融部部長，曾多年擔任總理、總統顧問的穆斯塔法·瓦蘭克擔任工業與技術部部長，罷免了一些被認為對外國投資者更友好的現任官員。[8]

美國著名政治學者胡安·林茨（Juan José Linz）在其《總統制的危機》中認為：“那些有著深刻政治分歧和多黨派的國家，議會制度比總統制更有利于鞏固民主;而總統制下的總統強烈主張民主甚至平民主義的合法性，將對民主穩定造成嚴重挑戰。”[9]土耳其總統制在設計上存在缺陷，因為無論誰成為總統，立法與司法機構都對總統很難行使有力的制約，而總統卻享有廣泛的行政權力。[7]土耳其未遂政變之后，埃爾多安在“緊急狀態”下通過行政法令擴大其威權統治，達到前所未有的權力壟斷。如今，總統制確立則將臨時性權力壟斷制度化，埃爾多安一方面依靠正義與發展黨的選舉優勢，建立起一個不平等的競爭環境，另一方面總統制的確立，強化了埃爾多安的集權統治。在新總統制下，總統被賦予絕對權威統一管理行政機構，從而使政治決策過程更加合理暢通，政府部門及其相關機構的活動能力上升，行政效率更趨高效;能夠減少立法和司法機構對行政系統的制約，促進行政系統高效調動政治資源，以解決執政黨面臨的統治危機。[10]

但是，由于總統制過于強調領導者在政府中的作用，通常會通過個人主義來破壞政黨的權力。依傍正義與發展黨的支持，埃爾多安統治下的土耳其政府呈現出一元縱向權力結構的運作特點。隨著議會選舉制轉向總統制，埃爾多安的政治前景一定程度上獨立于正義與發展黨在選舉中的表現。為了保證黨內對其的絕對忠誠，將正義與發展黨打造為“私人領地”，埃爾多安在正義與發展黨內部排斥異己力量，在大選前強迫多個省地方黨主席和由正義發展黨控制的省市主官辭職，其中長期擔任土耳其選舉政治中具有獨特地位的伊斯坦布爾市市長卡迪爾·托普巴什（Kadir Topba?）亦被強迫辭職。[7]埃爾多安當選總統之后，對于副總統的人選正是出于對維護其威權統治以及黨內分歧的考慮，將具有處理內政經驗與無黨派身份的奧克塔伊任命為副總統，這成為正義與發展黨內部權力平衡的結果。

而副總統奧克塔伊對其工作亦有著明確的定位：“作為總統團隊內成員，我負責減輕總統時間壓力和繁瑣會議的負擔。”[11]奧克塔伊以無黨派人士和技術型官僚的身份，進入埃爾多安強力控制的總統制下首屆內閣，并擔任名義上的二號人物。在埃爾多安親信控制國家所有的關鍵職能部門的壓力下，奧克塔伊作為副總統未掌握實權，僅負責執行總統決議與處理內政事務，在新內閣的位置顯得十分尷尬。故此，土耳其新總統制帶有鮮明的集權特征，總統既是行政首腦也是國家首腦，在行政、司法領域的主導地位將使立法、行政和司法系統之間缺乏制衡監督，所以具有強烈的威權政治傾向。[10]

三、奧克塔伊作為技術型副總統的施政實踐

2018年8月3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在宣誓就職未滿整月之時，在首都安卡拉的白什邰湃國家文化會議中心公布了《總統制下內閣的百日工作計劃》。“百日計劃”作為新內閣成立后提出的第一個施政方案，計劃實現約上千個項目，總預算約為460億里拉，其中重要優先執行400個項目，重點在于國防、經濟、教育和外交政策等領域的改革。[12]奧克塔伊作為副總統和技術型官僚，在航天航空科技的發展、信息技術的升級與高等教育改革方面，發揮了豐富的專業技術優勢，體現了強大的執行能力。

一是積極推動航空業發展與航天工業自主創新。自2002年土耳其正義與發展黨執政以來，土耳其航空業有了長足的發展，國際航班的航線數量從60個增加到316個，機場數量從22個增加到56個，民用飛機總數從約150架增加到現在已超過500架，航空業的營業額從22億美元增加到250億美元。[13]奧克塔伊按照“百日計劃”項目要求，大力推動伊斯坦布爾新機場建設，新機場的開通將為土耳其直接和間接創造22.5萬人的就業機會。從優越的地理位置來看，航空業已然成為土耳其經濟發展的重要催化劑，加快發展航空業對有志于競爭“全球航空業中心”的土耳其來說已刻不容緩。同時，奧克塔伊通過發展專業技術推動航空工業發展，根據“百日計劃”項目要求建立國家航天局，加強空間技術領域的基礎設施和人才儲備。奧克塔伊認為，“根據2017年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的報告，土耳其在國內的專利申請世界排名第13，在生產中使用新技術可有效降低成本并提高質量，因此技術是效率不可或缺的因素，要不斷推動新技術的產生”。[14]

二是建設電子政務減少官僚主義作風。奧克塔伊此前擔任總理府辦公廳主任時，以推動政府機構“現代化、數字化和技術進步”而聞名。在擔任副總統后，他與土耳其工業與科技部、交通和基礎設施部以及數字化轉型辦公室繼續努力推動政府數字化管理，建設一體化電子政務，以減少公共服務中的官僚主義作風。土耳其目前電子政務可實現整合土耳其公民、私營經濟的大部分需求服務，現有的4100多萬用戶可通過電子政務窗口實現511個機構的4261項服務，現階段電子政務建設工作已完成超過90%，預計在2019年底將完成第一階段建設任務，實現所有部委和機構實現電子政務一體化工作。[15]奧克塔伊宣稱：“建設電子政務的目的是減輕民眾的工作量和提供充滿活力的國家服務，要將電子政務體系在提高官僚機構與公共部門工作的透明度上發揮作用。也要在建設過程中完善特定機構之間共享數據的必要法律基礎，將人工智能這種先進技術有效實施到電子政務一體化中。”[16]

三是實現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建立世界百強名校。土耳其2001年加入旨在促進歐洲教育一體化和高等教育改革的博洛尼亞進程，圍繞該進程在高等教育領域進行了學位結構對等、促進高等教育公平、實現終身教育等改革。在改革進程中，土耳其一方面繼續其等級制的管理傳統，采用自上而下的決策路徑，同時開始重視通過組織結構的設置以協調各方的利益表達。[17]奧克塔伊在“百日計劃”的框架下推動高等教育改革和發展，他認為：“現在政府對高等教育領域進行了大量投資，不僅要提高高等學府的數量，更要重視高等教育領域學生、教師和學校的質量，重視大學在國際方面競爭的水平，建設世界排名百強的學校。”[18]奧克塔伊與土耳其教育部、高等教育委員會推動實現總統戰略計劃中“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項目”，該項目被認為是在全球競爭環境中為土耳其高等教育提供符合21世紀范式的個性化方法，使其具有全球競爭力。奧克塔伊對科研創新表示：“在未來生產力需要不斷創新和發展，我們將繼續支持科技研發投資和創新型企業，實現2053年愿景，2071年愿景。”[19]綜上可見，奧克塔伊作為副總統雖未完全成為處理土耳其內政外交、決定核心事務的關鍵型人物，但作為技術型官員，他憑借在處理土耳其內政經驗和科學技術背景，以及“中庸”的處事風格，在執行埃爾多安總統重大內政決議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四、埃爾多安威權統治時代的奧克塔伊

21世紀初的土耳其政局動蕩混亂、經濟危機十分嚴重，人民生活水平急劇下降、腐敗問題層出不窮。2002年大選勝利的埃爾多安及正義與發展黨憑借著健康活力的形象上臺以來，打破了十余年土耳其多黨聯合政府執政混亂的局面，埃爾多安執政的五年中，土耳其經濟全面增長，庫爾德問題緊張局勢得到緩和，中產階級不斷擴大，軍隊對政治的強大影響也得到了遏制（軍隊影響力似乎已被遏制在軍營中），與西方保持良好關系，其力圖打造“土耳其模式”。[20]2007年土耳其總統與議會大選，世俗主義和正義與發展黨的激烈沖突，安卡拉游行抗議與軍方的頻繁動作，并未阻止埃爾多安前進的腳步。4月14日，在總統選舉公開提名前兩天，超過一百萬抗議者在安卡拉市中心游行，以“土耳其是世俗的，它將繼續世俗化”為口號，反對埃爾多安成為總統候選人。埃爾多安被迫放棄競選總統，正義與發展黨隨即推出黨內元老居爾（Abdullah Gül）作為候選人，亦引發了4月29日舉行了第二次集會，這成為土耳其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抗議活動。土耳其軍方在其官方網站發布被稱為“電子備忘錄”的聲明：“總統選舉過程中出現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對世俗主義的爭論上，土耳其武裝部隊是世俗主義的絕對捍衛者”，以此表明了態度。在挫折重重中，土耳其正義與發展黨以46.66%的支持率再次單獨執政，居爾在第三輪總統選舉中勝出，成為土耳其第一位具有濃厚伊斯蘭背景的總統。2007年的正義與發展黨的成功勝選，西方學者認為：“埃爾多安最初的自由化政策是為更有利積累權力的手段，而且通過議會和總統大選將集中權力合法化。”[20]

2011年6月土耳其舉行第24屆大國民議會選舉，埃爾多安領導的正義與發展黨以49.91%的得票率勝選，形成選舉的“三連勝”，保證了一黨執政的統治地位，其逐漸形成一種“選舉霸權”。埃爾多安的政治威權傾向，在2014年其以51.79%的支持率贏得總統選舉后愈發強烈。無論在政黨還是政府層面，土耳其的權力都日益集中在埃爾多安手中，其個人威權的加強，不僅意味著一黨專權，更意味著權力的個人化。前總統居爾從與埃爾多安并肩戰斗到黯然退出政壇，無疑是埃爾多安權力個人化造成領導人分歧加劇的典型表現。[21]其后，2016年曾為埃爾多安“忠誠服務”的土耳其總理艾哈邁德·達武特奧盧（Ahmet Davuto?lu）亦被迫辭職，已表現出土耳其政府和正義與發展黨內外無任何人可以違背埃爾多安的政治意志。2016年7月15日晚土耳其發生未遂政變，埃爾多安政府指責葛蘭運動領導了此次政變。未遂政變之后，埃爾多安開始對國內政治探以及公務員、軍隊進行大清洗，僅五天時間就逮捕或停職超過45000名軍官、警察、法官、教師和公務員。[22]埃爾多安借此機會大肆清除“葛蘭余黨”和排除異己，并通過“緊急狀態”下行使總統職權，達到對政府與執政黨的強力控制。

在2017年的修憲公投將議會制轉變為總統制之后，埃爾多安贏得實權總統的大選。他重塑土耳其克里斯瑪型統治的傳統政治身份，對政權掌控力的空前強化，幾乎控制著國家所有的關鍵職能部門，包括情報、警察、經濟、外交政策、司法機構等，而副總統福阿德·奧克塔伊的政治影響力則遠遜于埃爾多安，政治角色僅限于政府的日常運作。[23]

埃爾多安經過十余年在土耳其政府以及正義與發展黨內部實行一系列集權統治措施，逐漸達到無個人有能力違背埃爾多安的政治意志的程度。副總統奧克塔伊雖多以政府二號人物的形象示人，但從其公開行動不難看出，奧克塔伊實為“總統第一秘書長”。一方面，在以埃爾多安忠實親信如財政與金融部部長、外交部部長、工業與技術部部長等組成的內閣中關鍵位置已盡數把持，副總統奧克塔伊則主要承擔總統委派與科學技術領域的相關工作，頗有“雖在政局之中，卻遠離政治之外”的味道。另一方面，從奧克塔伊早期求學經歷與從政道路上可看出，他對于科技學術事務和處理內政工作經驗豐富，總統埃爾多安對其安排也是人盡其才，使其成為執行國家內政計劃的重要人物。奧克塔伊的政治之路還將受到土耳其政局發展的影響，其未來發展前景還需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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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湯向暉（1995—），男，漢族，遼寧沈陽人，單位為遼寧大學歷史學院。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