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 鍵? 詞]懲罰;規訓;荒謬
《局外人》是法國作家加繆的作品,是存在主義的代表作品。默爾索是《局外人》這部作品中的主人公,是一個生活和工作中的“局外人”。從福柯關于監獄和懲罰的觀點入手,通過“以監獄為基礎的懲罰機制事實上行駛著一種規訓化的權力,制造出馴服的肉體,而且這種規訓體系本身就是統治階級維持秩序與紀律,用以更有效地壓迫底層階級的工具”這一觀點,對《局外人》主人公默爾索的經歷進行分析,旨在揭示現代規訓技術的監獄管理的荒謬性以及懲罰制度對人從無罪到有罪的摧殘。
一、刑罰的“人道”
福柯提出,“懲罰應該是一種制造效果的藝術。”在現代社會中,以酷刑為主的懲罰逐漸被以監獄監禁為基礎的懲罰代替,從福柯的絕對確定原則和共同真理原則來看默爾索的受審過程,不難發現受審過程的荒謬以及刑罰人道化背后的一種“精心計算的懲罰權力經濟學”。一方面,當默爾索與其律師初次見面,律師首先了解的是默爾索的私生活,而不是案件本身。默爾索的私生活和他對母親的態度違反了社會要求“仁慈”的原則,他被排斥了,站在自己律師、證人以及整個社會的對立面。以律師為代表的懲罰體系的懲罰目的,出發點偏離了意外殺人事件的本身,而是用默爾索對母親的態度及自己和瑪麗的關系這一所謂“人道”規范角度出發去審判他。另一方面,失手殺人的審判結果卻由默爾索母親之死及他和瑪麗的關系而決定。刑罰的人道,便是社會設定的要求“仁慈”的游戲規范,即:任何不在他母親葬禮上哭泣的人,都有可能被處以死刑。
二、“溫和的”規訓方式——監禁
福柯在《規訓與權力》中,提出了“政治解剖學”的概念,“它規定了人們如何控制其他人的肉體,通過所選擇的技術……使后者不僅在‘做什么方面,而且在‘怎么做方面都符合前者的愿望”。在封閉的空間里,即監禁與隔離的方式,制造出馴順的、訓練有素的肉體,從而對人體進行具體的政治干預。《局外人》中的默爾索在預審過程中經歷了嚴格的監獄紀律,當默爾索回答說不需要找律師時,卻被告知“法律就是法律,如果您不找律師的話,我們會為您指派一個”。律師與默爾索的交流,由于沒有聽到默爾索講述自己在母親葬禮上流淚,便生氣地走了。當他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解時,律師拒絕他發言說“您不說話的效果會更好”,統治階級用規范化裁決,對身體進行規訓,這種規訓處罰所特有的懲罰理由,便是不規范和不符合準則。規訓的目的是讓每一個人都認識到,懲罰不僅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是符合他自己的利益的,每一個人都在懲罰他人中看到對自己的好處。對于作為規訓社會象征與標志的監獄來說,福柯將規訓現代社會的作用進行了無情的批評,并揭露了現代規訓社會統治階級陰險、狡詐的丑惡面目。
三、啟示
在既定的社會準則下,人的命運是未知的,是不可控地被裹挾著的。默爾索并沒有真正侵害誰的利益(射殺阿拉伯人是由于防衛過當),但法庭的審訊從不調查殺人案件,而是千方百計把殺人和他母親之死及他和瑪麗的關系聯系在一起。“懲罰”與“規訓”就是一種可以把個人既視為操作對象又視為操作權力的特殊技術。司法機構以其固有的邏輯,利用被告過去偶然發生的一些事件把被告虛構成一種他自己都認不出來的形象,用社會意識代替默爾索的自發的意識,契合了福柯的規訓化的權力觀。《局外人》作為存在主義的代表作,默爾索是荒謬人物的典型代表,他的荒謬不僅體現在他對生活、對工作的荒謬上,現代社會“懲罰”技術的監獄管理模式、以及懲罰制度對人從無罪到有罪的摧殘也為默爾索的荒謬形象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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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法]福柯.規訓與懲罰:監獄的誕生[M]. 劉北成,楊遠嬰,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9.
[3][法]阿貝爾·加繆.局外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8.
作者簡介:陳晨(1993—),女,內蒙古呼和浩特人,蒙古族,碩士研究生,歐美文學方向。
作者單位:內蒙古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