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王個簃的翰墨丹青

李卓霖

一、王個簃赴海上學藝之路

王個簃在南通時就結識吳昌碩弟子李苦李，在苦李先生指導下，刻印上力追秦漢風規，繪畫上臨摹宋元明清。后識陳師曾、諸宗元等良師并得其引薦。

1925年，時年28歲的王個簃進入缶翁家中，作為入室弟子求學。吳昌碩是20世紀初杰出的藝術大師，開辟了中國寫意派新畫風，他主張“書畫同源，以篆入畫”。吳昌碩曾說：“詩文書畫有真意，貴能深造求其通。”他認為：“畫當出己意，摹仿隨塵垢。即使能似之，已落古人后。”沙孟海說：“個老的詩、書、畫、印全面繼承吳老師，世無異議。”

二、王個簃翰墨丹青的藝術特點

1.以篆入行

王個簃的書法成就以篆隸和行草兩方面最顯著，他摹古碑無數，早年師法顏真卿、黃庭堅，后研習傅青主、張瑞圖等明清書家。他自述在篆刻的60年間，堅持書寫《石鼓文》，參以《瑯琊臺刻石》古籀文筆意并其他金石文字等，旁及行、隸，未敢或輟。其書法風格繼承其師“重”“拙”“大”的特點。行草書揮灑恣肆，下筆率放自如，收放迎讓相得益彰，以篆入行，筆力充沛老辣，骨豐神腴。整體書風給人以蒼勁樸茂、樸拙渾厚，從容不迫之感。得缶老大力贊譽：“個簃大弟潑墨處，渾穆生動，兼而有之，時乎鮮有其人，缶亦當退避三舍。”

2.以書入畫

王個簃的繪畫水平與他多年打下的書法功底密不可分。“以書入畫”是吳派畫風最主要的特點，王個簃傳承此特點并將其發揚光大，曾自評：“平生得力于書法演畫法。”他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不囿于泥古不化，大膽豐富題材，增加自己的獨創精神。其畫風得缶廬真意，筆墨渾厚奔放，如卷云流瀑，奔放恣肆，灑脫自然，縱情而不失法度，波磔中不失雅致。他認為藝術要深入生活，生活中無物不能入畫，重要的是要以我為主，運用自身所學技巧，從生活中事物擇出取舍。他作畫不僅不限題材和載體，而且旁涉多種藝術，致力探其共性。個老為人秉性淡泊，不慕榮利。在日常所畫的藤蘿花果中，王個簃尤愛畫菊花，偏愛它的傲霜不屈，品質高潔，生命力頑強，這與他個人立身處世的態度是息息相關的。

3.勤于篆刻

個老的書與畫，觀之者皆覺氣息高古、風雅清峻，奔放而不失法度，細微處氣魄十足。這與他幾十年間長期堅持篆刻息息相關，多年的實踐經驗造就了他勁健的腕力、臂力、筆力。當他在南通李苦李處求學時，聽聞吳昌碩用“圓桿鈍刀法治印”，便反復臨習昌碩先生印稿和古印譜，祈求能窺得印學門徑，探其精妙之源。認識諸宗元先生時，印稿已有數百方。拜入缶廬門下后，更是耳濡目染，孜孜傳承，藝術更為精進，篆刻之風渾穆古拙，驅刀雄健磊落，不事雕飾。吳昌碩曾書題記：“個簃大弟刻印極精，下筆毫無習氣。”王個簃不僅在刻印藝術上有所造詣，同時將這種勁健的篆刻之力用到了書畫創作中。他認為：“鑄鑿模擬貴勁挺，巧拙參差在屈律。所謂鈍刀非著意，妙在藏鋒傳其神。經營位置考繁簡，鉆研古法權重輕。無法馳騁生有法，刻意推敲日日新。”83歲時所刻“獻身四化”“百歲進軍”之印，表其躊躇滿志，虛心自勉，志存高遠。門人劉伯年評此印：“大氣磅礴，可謂傳世之作”。

4.以詩入畫

王個簃的丹青藝術還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他喜以詩詞入畫，常詠題于畫上，往往畫就時，詩也已經作成。《霜荼閣詩集》收錄有王個簃詩約七八百首。他的畫作往往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缶老對其詩、印獎掖過甚，生前題聯相贈：“小印初刻成，遐哉皇古;長城攻不克，突起異軍。”跟隨缶老學藝期間，王個簃和海上著名畫家王一亭常常談書作畫，推敲詩文。在上海美專期間，更是長年累月醉心癡迷于“敲”詩。著名詩人及文學家謝玉岑曾有詩見贈：“畫法漏痕垂詰屈，詩情日色上芙蓉。個簃樸茂英賓秀，各有天才繼大聾。”

參考文獻：

[1]沙孟海書學院.沙孟海談藝錄[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16.

[2]王個簃.王個簃隨想錄[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82.

作者單位：山西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