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戲曲秦腔女小生的藝術魅力

摘要：小生是指戲曲表演中的青年男子。“女小生”則是由女性演員扮演的“小生”角色，通俗地講也就是“女扮男裝”在傳統(tǒng)戲曲表演中的一種體現(xiàn)。

關鍵詞：戲曲;女小生;形象

五胡十六國時期，參軍戲興起，就有女性演員專門扮演被戲弄的參軍和戲弄者倉鶻兩種角色。唐代時民風開放，漸漸出現(xiàn)了女演員反串男演員的“名角”，如“善弄《陸參軍》，歌聲徹云”的劉采春。隨著戲曲的成熟和發(fā)展，宋元以后大開男女合演的風氣，男女兼重，形成了燦若群星的女性戲曲演員群體。清朝時統(tǒng)治者認為女性演員有傷京師風化，便下令禁止女性在京城表演戲曲，直到清末民初，禁令才有所松動。

一、獨特的人物造型

對于女小生而言，因為她們的生理條件和舞臺所需呈現(xiàn)的形象根本不同，所以人物造型的塑造過程就會更特殊。以化妝過程為例，首先要勒頭吊眉，擴大眼眶，加強眼睛表情的明顯度。整個化妝過程中也要突出面部輪廓，夸張眉、眼、鼻、嘴的線條，塑造出男性的精神氣勢。在服飾方面，女小生需穿戴緊身背心，抹去女性特征痕跡。若角色需要，還應墊上墊肩或加穿棉衣來塑造身形的筆挺。女小生靴子以三寸厚底靴為主。再加上頭套、發(fā)髻和盔頭等飾物，一個修長俊秀小生形態(tài)便呈現(xiàn)了出來。

二、優(yōu)越的嗓音條件

唱為四功之首，而女演員在唱上具有得天獨厚的生理條件。尤其是與京劇相比，秦腔小生的唱更講究音色的高亮，女性比男性音高一個八度，恰恰能夠突出秦腔唱法的獨特。在秦腔藝術中，女小生的唱腔發(fā)自天然，故在真嗓之中常以“立音”強調剛勁，“梢子音”突出脆亮，“鼻音”加強渾沉。總的來說，女小生的唱腔，嘹亮寬高，氣韻悠長，這不但達到了小生的度曲要求，而且符合傳統(tǒng)的生行聲腔審美原則。

三、差異化的舞臺表演

盡管在化妝和服飾的裝扮下的女演員已經變成了一個俊秀的男性，但是僅僅完成了小生扮相還不夠稱為一個“女小生”，她必須在表演上成為“他”才行。

在唱念做打這種程式化表演方式上，女性演員要經過一系列嚴謹的技術訓練，無論是吐字發(fā)聲還是腳步身段，甚至于喜怒哀樂的感情，都需要忘記現(xiàn)實差異，在舞臺上借助“遺形留神”的表演手法塑造出男性神態(tài)。除此之外，程式化的表演套路也需要根據表演內容和人物性格的改變而調整。比如男小生正常的指法是“蘭花指”以讓角色形象柔美化，更加溫文爾雅。但女小生使用蘭花指就會顯得過于娘娘腔，因此會直接選擇生活化一些的“指點”方法。

四、別樣的審美享受

女小生雖然可以在舞臺表演時，通過動作和化妝等遮蓋些女性特質，但始終難以改變在性別上的根本不同。但恰恰就是這一根本不同，促成了女小生在角色審美過程中，性別在心靈當中的跨越 。她們外表是男性，內心卻依舊用女性的心靈表達出男性的情感傳遞，通過一系列的舞臺手段，在外化表演中塑造出一個女性視角下的美好男性角色。這一巨大的反差使角色扮演者們演繹出了既與角色保持一定距離，又與角色融合統(tǒng)一的“黃金關系”。

女小生具有一種特有的俊朗秀麗， 具有一般男演員所沒有的俊美。除了外表之外，角色所賦予了女子在表演中所特有的一種美。這種美，正是因為女子委婉寫意的詩化而更加動人。所以在戲劇情感需要宣泄的時候，女小生的演繹往往會比男女之間的情感宣泄更豐富。不論是男女演員之間，還是女演員和旦角之間，都無法與女小生所傳遞情感和美相抗衡 。

在秦腔當中，提到女小生，都會想到陳妙華先生。她以英俊的扮相和高亢圓潤的唱腔聞名西北，蜚聲全國。她嗓音條件優(yōu)越，唱腔精雕細琢，跌宕別致，表演樸實自然，功底全面，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為秦腔小生代表性流派——“陳派”創(chuàng)始人。 50年代崛起的陳妙華，是20世紀后半葉無可爭議的首席，她先是以《白蛇傳》獨具魅力、人見人愛的許仙一炮而紅，后又以電影藝術片《三滴血》超然傳世，《三滴血》 更是一人雙演周天佑與李遇春兩個氣質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應該說完成得相當出色。她所在的易俗社，以“雙生雙旦”著稱，小生戲她理所當然演過不少，如《雙錦衣》《奪錦樓》《翰墨緣》《軟玉屏》等等。就連《貂蟬》中呂布這樣[雉尾生]應工的活兒，她也勝任愉快，自成一格。她并不十分看重要翎子，而是演人物，突出呂布的張揚和狂傲。她和同班同學孫莉群演《別窯》，把一對患難夫妻新婚不久的突然別離、生死未卜，表現(xiàn)得痛心疾首，牽腸掛肚，令人動容。她和孫莉群配對兒的《箭頭鴛鴦》，雙方扎著大靠，唱、做、念、打一應俱全，后來演出，雖不真彈，但她的虛擬表演足以亂真，對人物刻畫可謂錦上添花。至今同行們和當年的同臺者提及她的風神妙相依然津津樂道。縱觀其藝術創(chuàng)造，風骨品位十分鮮明，不媚俗，不賣弄，干凈挺拔，純樸大方。在京、滬等地演出，有的行家竟沒有看出她是“女小生”，這充分說明她所具有的陽剛之氣。她的唱，高亢面堅實，不要小零碎，尤其《火焰駒》李彥貴的唱，深切酣暢，時不時流露出小生魁首蘇有民的味道，很可能他們-起拍電影時得過輔導指點。

綜上所述，在戲曲歷史發(fā)展長河中，女小生形成了獨特的審美內涵和藝術魅力。這種異性扮演的美不僅僅來自于我們傳統(tǒng)的審美，更來自她們本身的藝術創(chuàng)作和藝術價值。她們帶來的不僅是視覺上的享受，更有藝術熏陶的意義，女小生是中國戲曲藝術百花園中的一朵奇葩，在戲曲千百年的歷史發(fā)展長河中，形成了獨特的審美內涵和藝術魅力。

作者簡介：張淑萍，寧夏青銅峽演藝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