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教育之花

顧擬

教育，一個神圣、魅力和飽經風霜的詞。教育，一個想說太多卻怎么也說不清道不完的話題……

一群群教育人滔滔不絕地闡述著教育術語：“從教育先進理念到教育改革的可行性與必然性”;“教育的本源是什么”;“未來學校的變革可能性”……正是因為有這么多人為中國教育奉獻拳拳之心，他們為之勤勉踏實、嘔心瀝血，他們讓中國的教育事業展現一片廣闊的前景。

被叫做“教育”的詞，仿佛一位裹著七彩魔衣的巫師，神秘而魅惑，空洞又玄幻。而我，仍然看見了年少時的師長們手執一根教鞭和一支粉筆，把一群混沌的孩子引渡到人生的彼岸。我仿佛回到了莘莘母校，伴著朗朗書聲從走廊穿過，一道道紅色的墨痕呼嘯而來，老師夾著一疊疊作業本緩緩遠去……

在我居住的南方城市和鄉村小路，隨處可見薔薇花——這種既普通又惹人喜愛的植物。每到春天，薔薇花藤努力地攀爬，常常爬成一大面花墻的陣勢。然后，一嘟嚕一嘟嚕的小花次序開放，開滿整個視野。我眼中的春天被大片大片嬌艷又樸素、平凡又高雅的薔薇花裝飾著，形成了一片浩大的花海，幽香陣陣。

《現代漢語詞典》里有一段文字：“薔薇，落葉灌木，莖細長，蔓生，枝上密生小刺，羽狀復葉，小葉倒卵形或長圓形。花白色或淡紅色，有芳香，果實可以入藥，有利尿作用，也叫野薔薇……”

我猶記得自己的第一位啟蒙老師——那個清秀美麗的鄉村女教師。

當時，女教師是我們村上最好看的一位姑娘。瓜子臉，皮膚特白凈，一對大眼睛好像會說話，笑起來露出整齊好看的白牙，兩邊臉頰還有酒窩，就像喝醉了酒后漾起的小漩渦。她家的后院里種著一大棵白色的薔薇，沿著屋后的墻壁葳蕤攀爬。每當花開季節，她來給我們上課時總喜歡摘幾朵花，一邊走一邊甩動手中的花，惹得芬芳四溢。女教師的臉龐被白薔薇花襯托著，更加清秀。這構成了童年記憶中一幅絕美的畫。

薔薇是有刺的，她用自己的花刺捍衛美麗和尊嚴。薔薇花，某種程度上就像中國的教育事業，帶著花香和美刺，一張張小臉在繁盛而葳蕤的葉叢中綻放著。薔薇花是否也象征著普天下平凡而普通的老師？他們就像一朵朵素樸的薔薇花，為中國的教育事業獻出了畢生的花期。

印度古諺曰：“贈人玫瑰之手，經久猶有余香。”不妨，把這句話改成：贈人教育，心有薔薇。

什么是教育？教育是美麗的、善良的。教育首先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引渡。必須實現教育的美感，教育的美感不需要任何教育技術手段的操控，也不需要教育先進理念的粉飾和裝幀。教育，說到底其本質是純樸的人性對人性的栽培。這好比是土壤，缺失了土壤任何科學、技能的種子都不會發芽，或者僅僅只會開出空浮秕谷和邪毒之花。

教育事業像薔薇花期。花期綿長，馨香恒遠。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學校教育，于時間浩渺的長河中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是沙漠中的一粒塵埃;然而于個人來說，是整個的人生，生命中一段最美好、最純真和永不能錯過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