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從20世紀60年代敘事學產生、發展、直至蛻變,我們可以從布斯《小說修辭學》第一版,第二版和熱奈特的《敘事話語 新敘事話語》中,明顯地感受到敘事學從文本內部研究領域,慢慢演化到關注意識形態,社會文化等多元因素,出現了修辭敘事學。敘事學理論永葆生命力,為人們的實踐指明了正確的方向。
關鍵詞:敘事學 布斯《小說修辭學》 熱奈特《敘事話語 新敘事話語》 修辭敘事學
在這學期中外文論專題的課堂上,我講述的是有關結構主義和后經典敘事學的內容。為了完成這篇課堂論文,我利用大量時間閱讀了布斯的《小說修辭學》和熱奈特的《敘事話語 新敘事話語》,感觸頗多,愿和老師交流一下。
一、經典敘事學(內部研究)
20世紀60年代中期,結構主義敘事學在法國應運而生,并很快成為一股國際性的學術研究熱潮。其注重內部研究,重點探討敘事文本的各要素之間的關聯及其結構規律,同時也非常注重理論的系統性和科學性。布斯所屬芝加哥學派,他們繼承了亞里士多德模仿學說中對于作者的重視。但是當時正值研究作者生平、社會語境等因素的 “外在批評”衰極,而關注文本自身的“內在批評”盛極之時,在這樣的氛圍中,他提出了“隱含作者”的概念。它不以作者的真實存在或者史料為依據,而是以文本為依托,是隱含讀者從整個文本中推導建構出來的作者形象。就文本而言,布斯感興趣的是隱含作者與隱含讀者之間交流的種種技巧,影響控制隱含讀者的種種手段,是對小說中修辭技巧的探索,對當時廣為接受的有關敘事技巧的概念提出質疑,諸如“講述與顯示的區別”、“真正的小說一定是現實主義的” 、 “所有的作者都應該是客觀的”等方面。同時期,熱奈特的《敘事話語》對結構主義敘事學的發展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根據研究路徑的差異,法國的結構主義敘事學大致可分為三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受普羅普影響,注重被敘述的故事的結構; 第二種情況是不單純注重故事結構,而是注重敘事作品的構成體系; 第三種情況則超越作品的構成體系,將作品如何產生納入到敘事學的系統考察之中,注重敘述者的作用。熱奈特的《敘述話語》屬于第三種情況。在書中,他對敘事作品從 “故事”、“敘事話語”、 “敘述行為”三方面進行層次劃分,并反復強調了敘述行為和敘述者的重要性。兩者雖然注重都重視文本內部形式與結構的研究,但仍有所差異。第一,熱奈特旨在探討敘事作品中普遍存在的結構、規律、手法及其功能,而布斯旨在探討作品的修辭效果,十分關注具體作品在修辭方面的特殊需要,關注修辭手段在特定語境中發揮的作用,關注小說家在特定的上下文中如何綜合利用各種敘事方法來達到最佳修辭效果。第二,布斯注重隱含作者、敘述者、人物與潛在讀者之間的修辭交流關系,認為這種交流隱含于每一部作品之中,而熱奈特很少關注文中作者的議論和讀者的闡釋期待和反應的方式。
二、后經典敘事學(外部研究)
隨著時代的進步,理論的深入,結構主義敘事學呈現出它的局限性。由于過分強調文本內部研究,在不同程度上隔斷了文本與歷史、社會及文化等方面的關聯。自20世紀80年代初期以來,不少西方學者將研究重心從文本內部轉向了對文學的意識形態及外在的社會歷史環境的研究,甚至將文學批評視為一種政治現象,形成了后經典敘事學的三大特點:多樣化、解構主義、政治化。布斯和熱奈特的理論也隨著解構思潮的襲來,不斷更新自己的理論框架。在1983年,布斯出版了該書的第二版,增加了一個近60頁之長的后記,在兩種立場之間搖擺不定,一是對《小說修辭學》中經典立場的捍衛,另一是對經典立場的反思,向后經典立場的邁進。就作者而言,布斯一方面承認作者無法控制多種多樣的實際讀者,一方面仍然十分強調作者對讀者的引導作用。就讀者而言,布斯一方面認為不應將自己對文本的反應當成所有讀者的反應,而應考慮到屬于不同性別、不同階層、不同文化、不同時代的讀者的不同反應,還特別提到女性主義批評對文本所作的精彩闡釋。但另一方面他又強調各種讀者“共同的體驗”和 “闡釋的規約”,為自己在第一版中的立場進行辯護。就文本而言,他認為當初不該將書名定為 “小說修辭學”,而應定為“一種小說修辭學”,甚或應該定為“對于敘事文眾多修辭維度之一的一種也許可行的看法的簡介的一些隨筆—尤為關注有限的幾種虛構作品”。在該后記中,我們無疑可以看到布斯向后經典敘事理論的邁進,但這一邁進從本質上說是頗為被動,也是頗為有限的。可以說,布斯的《小說修辭學》構成美國當代修辭性敘事理論的奠基之作。同時第二版向后經典敘事理論的有限邁進,也為后經典敘事理論的發展作了一定的鋪墊。在同一年,熱奈特撰寫了《新敘事話語》。在書中對多位學者的質疑與批評做出了回應,并對自己的一些理論作了進一步的修正與闡釋。比如書中他與朵麗.高安的論爭,高安對他的轉述話語提出了三點質疑。同時在巴赫金、羅蘭?巴爾特和克里斯特瓦的啟發和影響下,他開始將研究重點轉向了文本理論。他在克里斯特瓦的“文本間性”概念基礎上又提出了“跨文本性”,可以看出他對早期結構主義理論家注重文本內部的封閉性結構的研究提出了質疑,開始嘗試將對文學內部結構的研究轉向對話語、泛話語類型以及文類的歷史研究。90年代以后,他又進一步擴展自己的研究視閾,開始涉足美學、詩學及風格學等諸多領域,從多維角度去重新思考文學藝術與其他學科之間的關系,以及如何確定文學本質的判斷標準,并嘗試建立一整套具有普遍性的批評標準。其文學批評理論和詩學研究成果在法國和西方學界都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
三、修辭敘事學
法國經典結構主義敘事學在遇到文化研究與新歷史主義研究沖擊搖搖欲墜之時,出現了修辭敘事學的研究熱潮,是兩者共同拯救,共同發展的結果。其實對修辭敘事學的系統研究其實早在20世紀60年代早期,布斯的以作者為中心的小說修辭學研究在當時無疑是一個獨樹一幟的存在。沿著布斯修辭敘事學研究的道路,詹姆斯?費倫出版了《作為修辭的敘事》,注重研究作者代理、文本現象、讀者反應之間的多重關系,從而建立起自己的文本本體論修辭敘事學。科恩斯出版了《修辭敘事學》,從語境對讀者闡釋的影響來展開論述,建立起自己的讀者語境修辭敘事學。后二者對敘事學的研究都被納入后經典敘事學的范疇之內,從而成為敘事學復興的重要力量,至少他們從一個角度為敘事學的發展開拓了新的空間,而且是最早開拓的空間。在研究敘事的修辭維度時都沒有解決文學史的問題,即文學的發展動力問題,文學何以從簡單走向復雜,由貧乏走向豐富的問題。在修辭策略方面,他們只注意到了作者文本讀者之間的修辭性關系,而忽略了現代媒體所參與的修辭性問題,以及作者的情感、立場、無意識等修辭的非技術問題等。
從評論布斯的《小說修辭學》和熱奈特的《敘事話語 新敘事話語》的角度可以看出敘事學的大致發展走向。早期的敘事學注重文本內部形式,力圖為敘事找到普遍的結構法則,從而將敘事學確立為一門“科學”。到20世紀80年代以后,隨著解構思潮的不斷發展,結構主義敘事學不斷走向意識形態,跨學科等多元時代,從而大大拓展了敘事學的生存空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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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鐘曉燕. 敘事學的轉型與互補:從經典到后經典[D].南昌大學.2012年6月.
作者簡介:
衛懿嘉(1994-),女,漢,山西運城人,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領域為敘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