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齡化背景下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效率分析*

胡玉琴 李靜

隨著人口老齡化進程的加劇，養老服務業的效率是值得關注的現實問題。本文在構建DEA 投入產出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通過橫縱向的描述分析和實證研究，利用DEA 方法分析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報酬及規模報酬狀態。結果表明，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資源配置效率不平衡，需要提高養老服務業資源的利用率，合理調整資源配置。

人口老齡化是社會經濟發展下的必然過程。浙江省作為我國最早進入老齡化的省份之一，老年人口持續快速增長，老齡化趨勢嚴峻。據《2017 年浙江省老年人口和老齡事業統計公報》顯示，按戶籍人口統計，截至2017 年末，全省老年人口（60 歲及以上）1080.09 萬人，占總人口的21.85%。老年人口總數由2007 年底的702.05 萬人，增長到2017 年底的1080.09 萬人，老齡化系數由2007 年底的15.07%提高到2017 年底的21.85%。10 年間老年人口凈增381.05 萬人，年均增長4.43%。

隨著社會發展和人口老齡化進程的加快，家庭養老保障逐漸減弱，人們的養老觀念發生了改變，社會養老已成為眾多老年人的選擇。伴隨著老齡化趨勢的加劇，養老服務業的需求不斷加大，而現有資源利用率低嚴重制約了養老服務業的發展。據2017 年的《中國民政統計年鑒》的統計數據，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床位數247782 張，每千名老年人口養老床位數為23.9張，而床位利用率僅為40.88%。如何提升養老服務業效率水平成為不可回避的問題。如何衡量養老服務業的效率水平，并對影響養老服務業的效率因素進行剖析，是值得關注和亟待解決的問題。

圖1 浙江省2007-2017 年老齡化狀況

目前常用的測度養老服務業效率的方法是數據包絡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由于DEA 是一種借助線性規劃的非參數法，允許無效率行為存在，而且不需要對生產函數做先驗假定，方便對養老服務業效率變動進行分解，繼而深入分析養老服務業效率變化。根據研究的不同目的，選擇不同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進行DEA 分析，可見Salinas-Jimenez 等（1996）、Garavaglia（2011）、吳敏（2011）、李娟等（2016）、周穎和柴哲軍（2015）、任潔（2016）等文獻。

本文構建DEA 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運用DEA 對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效率進行實證研究，從全國層面橫向探究浙江省在全國的養老服務業市場效率，并從浙江省層面從時間維度縱向分析養老服務業市場效率來評價現階段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資源配置。

研究方法與指標說明

（一）DEA 效率模型

在DEA 模型已有研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CCR 模型和BCC 模型。CCR 模型是DEA 模型類別中最基本、最重要且應用最廣泛的技術，它是在規模報酬不變的情況下，將各類投出產出的線性組合的比率表示效率，存在投入和產出兩種導向性。BCC 模型是衡量在不同規模報酬狀態下的相對效率值。考慮養老服務業資源配置的特殊性，產出量在短期內無法任意改變，因此使用投入導向型的CCR 模型。同時引入投入導向型的BCC 模型彌補CCR 模型不能單純地評價決策單元（DMU）的技術有效性的缺陷。投入導向型的CCR 模型的線性規劃形式如下：

其中x=(x1,x2,…,xn)T，y=(y1,y2,…,yn)T分別是DMU 的投入指標向量和產出指標向量。為投入冗余量，為產出冗余量，在計算過程中，ε 的值默認為10-6。根據上述模型可得DMU 的效率值。當θ=1 且s-=0,s+=0 時，則稱該DMU為DEA 有效；當θ＜1 時，則稱該DMU 為DEA 無效。而BCC 模型是在CCR 模型的基礎上加入約束條件：

（二）指標說明

根據經濟學的生產要素理論，投入要素可分為資本、勞動和材料投入，產出要素可分為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本文基于此，根據指標的科學性、可比性、可獲取性等確定如下投入產出指標體系，具體可見表1，其中：投入指標以固定資產（萬元）、機構數目（個）反映資本投入、員工人數（人）反映勞動投入、人均床位數（張/人）反映材料投入；產出指標以業務收入（萬元）反映經濟效益、以老人入住率、床位利用率反映社會效益。

表1 養老服務業效率的DEA 指標表

本文研究的數據來源于《浙江統計年鑒》、《中國民政統計年鑒》。值得說明的是：由于年鑒數據更新問題，最新年份的數據無法收集，因此在浙江省的橫向比較中，基于2016 年的相關數據；2009 年統計的口徑全面調整，因此在浙江省的縱向研究中，基于2009-2016 年的相關數據；部分數據缺失及指標統計口徑不一致，使用近鄰方法和均值替換法對其進行調整。

描述性分析

（一）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投入產出橫向分析

收集2016 年全國31 個省市養老服務業投入產出數據對浙江省養老服務業進行橫向分析，可以得出：

1.從投入指標來看，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投入水平在全國處于較為領先的水平，其中：養老服務業固定資產為63640.8 萬元，在31 個省市中排名第1；床位數為247782，養老服務業人均床位數投入水平為0.0239 張/人，排名第4，僅低于北京、吉林、上海這3 個省市；養老服務業員工人數為17142 人，排名第6，低于江蘇、山東、上海、廣東和河北這5 個省市；養老機構數目為1192 個，列第10 位，低于四川、江蘇等9 個省市。

2.從產出指標來看，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產出水平不均衡，其中：養老服務業業務收入為2919萬元，在31 個省市地區中排名第3，僅低于廣東和北京，養老服務業入住老人總數為101184 人次，排名第6，高于北京、上海、安徽等25個省市地區，養老服務業老人入住率0.98%，排名第11；而養老機構床位利用率為40.84%，排名26，僅高于北京、甘肅、青海、福建，廣東五個省市，低于江西、四川等25 個省份。

（二）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投入產出縱向分析

收集2009-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投入產出數據對浙江省養老服務業進行縱向分析，可以得出：

1.從投入指標來看，浙江省養老機構數量從2009 年的1511 個增至2014 年的1919 個，增長近1.27倍；養老服務業員工人數由2009 年的9493 人增長到2014 年的18922人，增長近1 倍；養老服務人均床位數由2009 年的0.0195 張/人增加至2014 年的0.0304 張/人，每千人增長了近11 張。其中2014 年至2015 年期間，浙江省養老機構單位數、員工人數以及人均床位數都有一定比例的降低。浙江省養老服務業固定資產投入在2009-2014 年間呈穩定增長趨勢，但2015 和2016 年急劇波動，從2014 年的20923.8 萬元驟降至2015 年的10579.2 萬元，又急劇上升至2016 年的63640.8萬元。

2.從產出指標來看，2009-2016年間，浙江省養老機構業務收入指標數據呈現劇烈波動趨勢，先從2009 年的1768.8 萬元急劇上升至2011 年的5026.2 萬元，又降至2012年的4464.1 萬元，經過兩年的發展，緩步上升至2014 年的6623.8 萬元，又驟降至2015 年的2738.5 萬元。其中，2014 年養老機構業務收入達到最高。而浙江省老人入住率從2009 年的1.16% 穩步上升至2015 年的1.41%，又急速上升到2015 年的1.95%，在這六年間增長率高達68.1%，后驟降至2016 年的0.98%。在2015 年，老人入住率達到最高。床位利用率在2009-2014年是呈現穩定波動趨勢，到2015年，床位利用率達到最高，為87.7%。而在2016 年時，又驟降至40.84%，達到歷史最低，這是由于入住老人總數的驟減和床位數增加導致的。

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效率分析

（一）縱向效率分析

對2016 年全國31 個省市養老服務業進行DEA 效率分析，由于篇幅限制，具體DEA 結果表略。在技術效率方面，全國養老服務業技術效率的平均值為0.846，純技術效率的平均值為0.838，而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技術效率為0.60，純技術效率為0.62，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且處于DEA 技術效率無效。在規模效率方面，全國養老服務業的規模效率平均值達到0.956，標準偏差為0.096，說明各地區養老服務業的規模效率不存在顯著差異。同時，大部分地區養老服務業的發展水平較高。而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規模效率為0.98，高于全國平均水平。

相比較全國其他30 個省市，目前浙江省的養老服務業整體投入水平較高，現階段處于規模報酬遞減狀態，表明其產生水平有待提高。因此，如何提高技術水平，促進資源轉化，是解決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發展的關鍵。

（二）橫向效率分析

對2009-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進行橫向效率水平，具體結果見表3。從技術效率來看，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技術效率的平均值為0.95，純技術效率的平均值為0.98，表明2009-2016 年浙江省整體上養老服務業基本能夠充分利用現有資源。2009-2011 年及2014、2015年技術效率和純技術效率均為1，達到DEA 有效；2012、2013 及2016年三年則處于DEA 無效，2012 和2013 兩年的技術效率和純技術效率在0.9 以上，而2016 年的技術效率僅為0.79。

從規模效率水平來看，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規模效率平均值達到0.97，標準偏差為0.06，表明2009-2016 年歷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規模效率不存在顯著差異，同時養老服務業的發展水平較高。2009、2011、2014 和2015 年規模效率為1，達到DEA 有效；2010、2012、2013 和2016 規模效率小于1，則處于DEA 無效，2010、2012 和2013 的規模效率均在0.95 以上，2016 年規模效率最低為0.81。

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處于規模報酬遞增狀態，但同時處于DEA 無效狀態，表明其可在提高現有資源利用率的基礎上，繼續擴大現有的規模以獲得更高收益。根據表3 的投入冗余率和產出不足率，可以得出：在現有產出下，2016年應減少2.84%的機構數目，即在現有的1192 家機構數目下，減少近34 家的養老機構；收縮近4.75 倍的固定資產投入，有302567.5 萬元；精簡5.50% 的員工人數，約有943人；降低8.70% 的人均床位數，現有的人均床位數變為0.0218 張/人，浙江省的養老服務業才能達到相對有效的狀態。在現有資源投入下，浙江省的養老機構需提高49.09% 的老年人入住率及增加52.42%的床位利用率，即老年人入住率要達到1.46%，床位利用率達到62.24%，才能使投入產出在整體上有效。

表2 2009-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投入產出指標數據

結論和建議

本文運用DEA 方法對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效率水平進行分析，在構建投入產出指標的基礎上，通過橫縱向對比的描述分析以及實證研究，可以得出，在老齡化日趨嚴峻的同時，浙江省養老服務業仍未引起充分重視，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處于DEA 技術無效。從橫向維度來看，即浙江省在全國層面中養老服務業的投入較高，但產出效率有待提高；但從縱向維度來看，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產出比例高于投入比例，應加大投入力度。而由于浙江省政府財政補貼較低、老年人購買養老服務的門檻較高，使得浙江省的養老服務業效率較低。

提高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效率，必須對浙江省養老服務業進行優化資源配置，從提高養老機構、員工利用效率，引導更多的老年人購買養老服務著手。因此，為促進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健康發展，提升養老服務業的效率水平，改善和解決浙江省人口老齡化進程中存在問題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從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投入方面著手。鼓勵多種資本進入養老服務行業，在增加養老機構數量的同時，提高其質量。建立示范性養老機構，準確定位養老服務機構的功能，滿足老年人的各種需求。現階段養老服務業的固定資產投入較高，需要有針對性的對養老服務的基礎設施和項目進行財政支持，加大對貧困、高齡等老人的養老補貼。提高從事養老服務業的員工數量并提高專業水平，鼓勵低齡老年人積極參與到養老服務中來。提高人均床位數標準，豐富養老服務業的形式，如推進居家養老，充分發揮社區的依托作用，推進養老服務業的建設。

表3 2009-2016 年浙江省養老服務業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規模報酬狀態

第二，從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產出方面思考，加大對養老服務業市場的宣傳力度，通過宣傳調動社會各方面的積極性，使其充分認識養老服務業的前景，積極投身于養老服務事業之中，大力推動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發展，引導更多老年人購買養老服務，進而提高老人入住率和床位利用率，提高浙江省養老服務業的效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