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瑞,費羅成
(安徽師范大學地理與旅游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當前,中國農村地區正處于“大變革、大發展”時期,各項土地制度改革應運而生。作為農村最重要的土地要素、農民最關心的資產要素,農地和宅基地的制度改革是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重中之重,已經成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關鍵要素。在此背景下,全國各地開展了形式多樣、規模不一的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等政策探索。據相關資料顯示,截至2017年底,全國家庭承包耕地流轉面積5.12億畝,流轉率達到37%①參見《關于政協十三屆全國委員會第一次會議第2154號(農林水利類205號)提案答復的函》,http: //www.moa.gov.cn/gk/jyta/201809/t20180905_6156890.htm。;33個“三塊地”試點改革縣(市、區)已騰退出零星、閑置的宅基地約14萬戶、8.4萬畝②參見《國務院關于農村“三塊地”改革試點情況的總結報告》,http: //www.sohu.com/a/285234501_480400。。在此過程中,一些地區以“土地資源、人力資源、工商資本”要素的統籌聯動改革,實現了農業升級、農民增收、農村發展,但也有地區存在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的不協調現象,影響了鄉村振興。如有農民退出宅基地后,繼續保有農地卻抱怨耕地太遠,無法耕種[1];有村莊40歲以下村民基本離鄉務工,農地大多流轉,但卻有1/3村莊房屋常年空置[2]。這些農戶的不合理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不僅影響了自身的幸福感和獲得感,還制約了當地農村土地資源優化配置,已成為農村土地制度改革不可回避的問題。
近年來,農戶農地流轉行為研究可以概括為兩個視角,一是微觀視角,包括農戶分化[3]、農戶認知[4]和農戶意愿與行為差異[5]等方面的研究;二是宏觀視角,包括整體行為特征[6]、農地流轉方式[7]、行為的影響因素[8-9]等方面的研究。宅基地退出研究成果則較多集中于宅基地退出意愿[10-15]與機制[16],對農戶宅基地退出行為的研究還不夠多,僅有少數學者關注到宅基地有償退出行為[17]、宅基地差別化響應行為[18]等。從現有文獻看,雖然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均有一定研究成果,但目前大都從農地或宅基地的單一視角切入,只有少量文獻在政策建議部分提及未來要建立聯動機制[19],缺乏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的聯動研究。
農村土地系統是由農地、宅基地等多要素構成的復雜系統,只有充分發揮土地內部各要素的聯動支持作用才能“合力”促進鄉村振興。鑒于此,本文以安徽省金寨縣為研究案例,探討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的悖離失調現象,為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和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提供借鑒。
在農地和宅基地“三權分置”的政策背景下,農地流轉通常是指農地經營權在不同主體間的轉移,宅基地退出通常是指宅基地資格權的完全退出。當前,考慮到農地社會保障功能,農戶更傾向流轉農地經營權,而不是徹底退出農地承包權;鑒于宅基地的特殊財產角色,進城農戶更傾向于徹底退出宅基地資格權,而不是流轉宅基地使用權。為此,結合實地調研情況,本文聚焦農戶的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并嘗試從“意愿—行為”的關聯邏輯來建構兩者關系的理論模型。
現有文獻證實,農戶農地流轉意愿和宅基地退出意愿具有一定關聯性。一方面,土地的順利流轉會明顯提高農戶退出宅基地意愿。研究表明,不同流轉類型的農戶,宅基地功能訴求差異會造成其對農村宅基地不同的依賴度,如轉出戶的弱依賴度會顯著增強農戶宅基地退出意愿[20]。農地流轉與否、農地流轉制度安排會顯著影響“在村勞動力”取得城市戶籍的意愿,進而影響宅基地退出意愿[21];另一方面,宅基地退出也會顯著影響農地流轉意愿。宅基地退出將直接實現人的流動,而農地具有不可移動性,“人地分離”現象將提升農戶農地流轉意愿。研究表明,農戶退出農村宅基地后,集中居住模式與農地規模經營具有顯著相關性,可以提升農地流轉意愿[22-24]。
根據計劃行為理論(TPB),個體的行為意向直接決定個體行為[25],該理論對農戶意愿與行為的發生過程具有很好的解釋力和預測力[26]。即在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過程中,意愿作為行為的先導,往往會影響農戶實際行為[27]。意愿的關聯性也將影響行為的關聯性。因此,在前述農戶農地流轉意愿與宅基地退出意愿存在關聯的背景下,農戶農地流轉行為與宅基地退出行為之間很可能具有關聯性(圖1)。

圖1 理論分析框架Fig.1 Theoretical framework
為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之間存在關聯性。
為驗證上述假設,選取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均較為典型的安徽省金寨縣作為研究案例區。金寨縣位于安徽省西部、大別山腹地,是全國首批15個宅基地改革試點地區,也是農地流轉與脫貧攻堅緊密聯系的典型地區。據《2018安徽統計年鑒》和《金寨縣土地利用總體規劃(修改)(2006—2020)》,當前全縣有農戶159 323戶,農民621 361人,耕地39 320.00 hm2,宅基地12 839.35 hm2。
據《2018年金寨縣人民政府工作報告》,截至2018年,全縣自愿有償退出宅基地30 070戶,累計騰退復墾宅基地2 466.67 hm2。同時,據《金寨縣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截至2017年,全縣農地經營規模化率已經達到51%。作為農村土地制度改革試點中唯一的國家級貧困縣,金寨縣把農地流轉、宅基地退出和扶貧攻堅等改革措施進行有機結合,是農地和宅基地聯動改革的典型地區。
本文數據來源于課題組2016年7月在金寨縣的農戶問卷調查。調查采用分層隨機抽樣方法,從金寨縣北部、中部和南部地區抽樣了4個鄉鎮(白塔畈鎮、梅山鎮、青山鎮、天堂寨鎮)。隨后,以簡單隨機抽樣法選擇若干農戶家庭,以參與性農村評估法(PRA)開展入戶訪談,調查同一農戶的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選擇。調查共發放410份問卷,全部回收,有效問卷397份,有效率為96.8%。其中,農戶僅流轉農地的問卷有61份,僅退出宅基地的問卷有128份,既流轉農地也退出宅基地的問卷有49份,未流轉農地也未退出宅基地的問卷有159份。
從問卷結果看,受訪者男性和女性各占48.36%和51.64%,年齡超過50歲的占51.13%,而教育程度初中及以下占87.15%,說明受訪者年齡總體偏大,教育程度偏低,符合當前從事農業生產農戶的現狀。從宅基地利用程度看,有46.85%的農戶宅基地全部在用。
3.3.1 變量選擇與賦值
根據研究假設,確定因變量為農戶農地流轉或宅基地退出行為是否發生,自變量為農戶農地流轉或宅基地退出行為的影響因素。綜合其他學者研究[6,17-18,28-29]和案例區調研情況,將農戶個人家庭特征、宅基地狀況、農地狀況和政策完善情況作為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影響因素。其中,農戶個人家庭特征包括性別、年齡、教育程度、職業、戶籍屬性、家庭收入來源、是否已在城鎮定居、家庭農業收入比重、家庭總人口數、需要贍養的老人數、需要撫養的子女數和常住人口數(在家居住6個月以上);宅基地狀況包括宅基地數量、宅基地利用程度;農地狀況包括耕地面積;政策完善情況包括社會保障是否解決、宅基地退出政策滿意度、農地流轉政策滿意度(表1)。
3.3.2 模型構建
因變量“是否流轉農地”和“是否退出宅基地”有“是、否”結果,是典型的二分變量,可以建立logistic模型來描述。具體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表示為:
假設P是農戶農地流轉或宅基地退出的概率,則未流轉或未退出的概率為1 -P,故:


表1 模型變量說明Tab.1 The description of model variables

式(1)—式(3)中:χi表示農戶農地流轉或宅基地退出行為的影響因素;αi為影響因素的回歸系數;α0為常數項;n= 18。
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模型中自變量由兩類組成:一是兩者共同變量,二是各自特征變量。其中,自變量x1~x12、x15、x16、x18代入農地流轉模型,自變量x1~x12、x13、x14、x16、x17代入宅基地退出模型。
在問卷調查過程中,為揭示農戶兩類行為的關系,詢問同一農戶的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選擇。從實地調查結果看,金寨縣農戶對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的選擇存在一定差異性(表2)。在調查樣本中,47.61%的農戶選擇流轉農地或者退出宅基地之一,既流轉農地又退出宅基地的農戶較少,只占樣本農戶的12.34%,反映了兩類行為一致性并不是農戶的主流選擇。深究之,這是當前發展階段農戶生計選擇的客觀結果,揭示了在農戶層面客觀存在著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脫節的現實。
運用SPSS統計軟件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采用“向后”方法進行單因素顯著性檢驗,篩選自變量。為揭示農戶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的關聯性,將兩個因變量互為重要自變量,與篩選后的自變量共同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分別輸入“協變量”“分類協變量”中進行回歸運算(表3)。結果顯示農地流轉、宅基地退出模型的霍斯默—萊梅肖檢驗表中顯著性值分別為0.195>0.05、0.988>0.05,預測總體正確百分比分別為73.3%、64.5%,表明模型的擬合效果很好。
4.2.1 農戶農地流轉行為的影響因素
“是否已在城鎮定居”“需要撫養的子女數”“耕地面積”都與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呈現顯著正相關,“常住人口數”則與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呈現顯著負相關。具體來說,“考慮定居”城鎮因素在5%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農戶一旦在城鎮生活定居,則其老家的農地會大概率發生流轉;需要撫養的子女數越多,農戶家庭支出越大,也更易促使農戶流轉農地以便外出務工;農戶擁有的耕地面積越大(樣本均值1.82畝),其流轉農地成功的可能性越大,越易促進農戶農地流轉行為發生。另一方面,農戶家庭常住人口數(在家居住6個月以上)越多,農戶滯留農村生產、生活的可能性越大,其流轉農地的可能性越小。
4.2.2 農戶宅基地退出行為的影響因素
“需要贍養的老人數”和“宅基地退出政策滿意度”都與農戶宅基地退出行為呈現顯著正相關,“家庭收入來源”、“是否已在城鎮定居”、“常住人口數”和“宅基地數量”則與農戶宅基地退出行為呈現顯著負相關。具體來說,家庭需要贍養的老人越多,則醫療和養老需求越高,農戶越傾向于退出宅基地來脫離農村、融入城市;宅基地退出政策滿意度越好,則農戶越有獲得感和保障感,退出宅基地的可能性越大。另一方面,農戶家庭收入來源于“種、養殖”業在1%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農戶家庭收入來源越偏向于第一產業,其退出宅基地的可能性越小;“考慮定居”城鎮在5%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農戶在城鎮生活定居后,對宅基地價值期盼越高,越影響退出宅基地行為;農戶家庭常住人口數越多,農戶滯留農村生活的可能性越大,其退出宅基地可能性也越小;農戶擁有的宅基地數量越多,宅基地總面積越大,其對宅基地的未來預期總價值越高,越傾向保留宅基地。

表2 樣本農戶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的行為選擇Tab.2 Behavior selections of sample farmers’ farmland transfer and rural residential land withdrawal
為揭示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的關聯性,將農戶兩類行為互為重要自變量代入上述模型。從模型結果看(表3),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因變量,宅基地退出行為自變量的顯著性為0.973>0.1,不具有穩健的統計顯著性;同樣,農戶宅基地退出行為因變量,農地流轉行為自變量的顯著性為0.716>0.1,也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因此,當前金寨縣農戶宅基地退出行為不對農地流轉行為產生顯著影響,農戶農地流轉行為也不對宅基地退出行為產生顯著影響,表明農戶的兩種行為并不顯著關聯。
綜上所述,從實地調研現狀看,農戶選擇僅流轉農地或僅退出宅基地現象較為突出;從影響因素比較看,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影響因素的作用方向、程度及顯著性存在明顯差異;從模型模擬看,農戶農地流轉行為與宅基地退出行為之間并不顯著關聯影響。因此,理論上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之間應該有緊密關聯,但實證調查顯示兩者之間存在明顯的悖離失調現象,故假設不成立。

表3 模型估計結果Tab.3 The results of model estimation
遵循“制度安排—治理結構—資源利用”的分析框架,從不同層級、不同維度剖析當前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存在悖離失調現象的原因。
5.1.1 制度安排差異
農地和宅基地制度是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的外部環境,但兩者改革歷程和現狀安排卻存在著明顯差異,客觀影響了農戶行為。
1949年以來,農地制度和宅基地制度的改革歷程存在著早期一致、后期分異的時序差異。早期階段,農地和宅基地制度具備相同的“起跑點”和邏輯共通的路徑選擇,但改革開放后,差異顯現。自1978年探索建立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度,逐漸過渡到新時代農地“三權分置”政策體系,直至2018年新修訂的《農村土地承包法》在法律上正式確立農地“三權分置”制度,農地的相關法律法規趨向完善。雖經歷了與農地相類似的制度變遷路徑,但宅基地的制度供給明顯滯后。目前,宅基地試點改革經過兩輪延期,正處于經驗總結階段。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探索宅基地“三權分置”,但相關法律尚空缺。正是兩種制度供給差異的大環境,造成農戶對農地和宅基地制度改革的認知和接受程度不同,進而導致兩類行為的實際悖離失調。

圖2 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的悖離失調Fig.2 The unbalanced of farmland transfer and rural residential land withdrawal
5.1.2 治理結構差異
制度安排是形成治理結構的前提,供給差異的農地與宅基地制度直接影響了基層治理重點。同時,基層政府不僅要貫徹國家意志,還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進一步加劇了農村治理結構的復雜性。
在“晉升錦標賽”的激勵體系下[30],基層政府官員熱衷于打造示范典型,避免重大失誤,從而獲得稀缺的晉升指標。當前,農地流轉制度供給較為成熟,易打造示范樣本。而宅基地制度改革正處于試點階段,改革經驗的可復制性尚不可知,宅基地退出附帶的巨大資產價值也極易引發農民利益糾紛,遏制了地方政府宅基地退出實際治理行為的發生。基層政府官員的風險規避行為直接影響了農地和宅基地的治理差異,也影響了農戶的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
5.1.3 資源利用差異
在資源利用層次,農戶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不僅受到特定制度環境和治理結構的約束,還受到制度環境和治理結構差異下農戶個體價值判斷的直接影響。
農地流轉是將農地經營權進行流轉,并不影響承包農戶的農地承包權,是一種暫時性的權利讓渡行為;而宅基地退出是農戶將宅基地資格權歸還集體,且不可再以集體成員身份申請宅基地,是一種永久性的權利退出行為。兩種不同性質的權利交易過程,直接導致了農戶不同的資源價值判斷,也導致了農戶對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的不同行為。
綜上所述,當前制度安排的階段差異性、治理結構的風險規避性、農戶資源利用的價值判斷差異性,共同決定了農戶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的悖離失調(圖2)。
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背景下,農村農地和宅基地二元割裂、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悖離失調的局面,是不可持久的暫時性過渡階段,亟待優化協調。為此,以鄉村振興為總目標,構建各類土地要素相互關聯、各類主體行為相互協調的改革目標至關重要。具體來說,在宏觀層面上進行中央制度安排的改進,在中觀層面上進行基層治理結構的優化,在微觀層面上進行農戶土地利用的差異化導向。
(1)宏觀層面:中央已經建立面向整個自然資源系統的制度體系,強調以系統思維統籌發展。未來應當以鄉村振興戰略為指導,統籌規劃整個國土空間,實現各種資源要素的關聯流動,改變農戶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的悖離失調現象。
(2)中觀層面:改革基層政府官員“錦標賽制”的晉升體系弊端,注重官員考核方式的多樣化與考核指標的綜合性,關注當地各類土地要素的互動,慎重有序地推動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
(3)微觀層面:建立差別化用地導向政策,改變農戶的不合理價值判斷。具體來說,進城落戶的農戶應優先引導同步退出農地和宅基地;未進城落戶農戶應區別對待,在宅基地價值暫未顯化地區先引導農戶退出宅基地,再有序推動其退出農地;宅基地財產屬性已經顯現地區,應引導農戶先流轉、退出農地,再有序退出宅基地。
(1)農戶農地流轉行為與宅基地退出行為之間存在悖離失調現象。從實地調研現狀看,農戶選擇僅流轉農地或僅退出宅基地現象較突出;從影響因素比較看,農戶農地流轉行為和宅基地退出行為影響因素的作用方向、程度及顯著性存在明顯差異;從模型模擬看,農戶農地流轉行為與宅基地退出行為之間并不顯著影響。
(2)農戶農地流轉和宅基地退出行為悖離失調是制度安排差異、治理結構差異和資源利用差異造成的。具體來說,當前農地和宅基地制度安排的階段差異性、基層地方官員的風險規避性、農戶資源利用的價值判斷差異性共同造成了兩者行為的失調現象。未來,應在宏觀上改進制度安排、在中觀上改革治理體系、在微觀上改變農戶價值判斷,解決鄉村農地和宅基地二元割裂現象。
(1)當前農地流轉改革、“三塊地”改革等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在同步推進,但如何在政策上相互關聯、相互促進,需要進一步研究。應當注意的是,土地要素的內在關聯是不可否認的,但不能追求整體的進度一致性而忽視某項改革的特定發展階段,過于激進反而適得其反。
(2)現階段農戶農地流轉與宅基地退出行為的悖離失調分析,還需考慮被訪農戶家庭決策和個人決策的差異性,梳理清楚特定社會發展階段背景下農戶行為的驅動機理,從而明晰實踐現狀與理論假設的差異原因,為政策改進提供借鑒。
致謝:感謝安徽師范大學地理與旅游學院程久苗老師、吳九興老師和碩士研究生萬亞勝等課題組成員對本文數據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