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紅燒魚

張梓鑫

我是吃外婆的菜長大的，小時的米糊、蛋羹到長大后的一日三餐，都是外婆親手做的。其中，我最愛吃的是紅燒魚。外婆做的紅燒魚，香氣誘人，吃上一口回味無窮。后來，外婆生病了，心臟做了手術，再也不能下廚了，紅燒魚就成了我記憶中的美味。

有一天，外公買到了新鮮的鯽魚，樂顛顛地想給大家做紅燒魚。我不以為然地說：“外公，還是做魚湯吧！”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外婆明白了我這么說的原因。

吃晚飯時，桌上擺著一盤紅燒魚，記憶中的香氣，記憶中的色澤，我高興壞了。那頓晚餐吃得特別香，我幾乎一個人把紅燒魚消滅干凈了。

當天晚上，外婆突然不停地咳嗽，媽媽連忙開車送外婆去醫院。回來后，媽媽對我說：“外婆吸了油煙，影響了心肺功能，要住院！”

第二天中午，爸爸帶我去醫院給外婆送飯。還沒進病房，我就聽到媽媽的說話聲：“孩子大了，也該懂事了，明知你做不了飯，怎么還讓你做紅燒魚呢？”“哎呀，孩子沒說，是我硬要給她做的。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不中用了呀！”聽著外婆的聲音，我的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外婆哪是照顧不好自己？年輕時，外公出去工作，只有外婆和媽媽在家。外婆既要照顧年幼的媽媽，又要干活、料理家務，每天忙個不停。后來，我出生了，外婆又幫助爸爸媽媽照顧我。久而久之，外婆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她心疼我，想著給我做最愛吃的紅燒魚，結果累病了。想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推開病房的門，緊緊抱住外婆。

從此以后，我們家的廚房對外婆下了禁止令，但是，外婆的紅燒魚卻留在記憶里，永遠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