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圭
做好家庭工作是習近平總書記和黨中央交給婦聯組織的一項重要任務,中國婦女第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之后,各地婦聯組織進一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新時代家庭工作的重要講話精神,在常規工作中求創新,在機遇和挑戰中謀發展,家庭工作成果豐碩,亮點頻現,異彩紛呈,在這里小編就帶大家去實地一一領略。
對家事法庭的法官來說,最近的一個流行短句特別適合他們,那就是“我太難了!”
為什么這么說?眾所周知,家事案件是民事審判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涉及親情、婚姻,很多時候不是一拍法槌就能解決了的,需要以情動人、以理服人,更需要法官將法律的“剛性”與情感的“柔性”融會貫通到案件審判過程中,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解決各種家事矛盾,讓每個家庭都和睦幸福。
當然,對于杭州市臨安區法院家事法庭的法官來說,卻不會感嘆“我太難了!”因為,他們有個超級強大的后援團—“山花幫幫團”!
厲害了,這家法院有個神秘“幫幫團”
2019年7月的一天上午,一對老年夫妻來到杭州市臨安區法院,他們是專門來見該院民事庭庭長俞麗林的。等俞庭長的庭審結束,老兩口走過去,一起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謝謝你們,在你們的幫助下,現在幾個孩子都對我們很好!他們也不再為房產而爭得不可開交,昨天我們這一大家子還聚會了!”俞庭長笑著說:“你們要謝的不是我,而是我們的‘山花幫幫團的家人們!沒有他們的幫助,法院恐怕也不能解決你們的家庭問題!”
“山花幫幫團”是個什么樣的組織?它和法院有什么關系?2017年1月,杭州市中院與杭州市婦聯聯合印發了《關于建立家事糾紛多元化解工作機制的若干意見》,鼓勵各基層法院根據實際情況大膽嘗試、積極落實,創新家事審判工作機制,聯合社會各界力量參與家事糾紛調解,促進家事矛盾的有效化解。2017年3月,“山花幫幫團”(以下簡稱“山花”)應運而生。
這是一支由教育、法律、衛生、婦聯、文聯等各領域熱心人士組成的特邀調解員隊伍,不同行業的專業人士配合法院家事糾紛調解的形式靈活有效。成立兩年多來,“山花”已成為臨安區乃至杭州市的家事調解品牌,累計調解家庭糾紛類案件140多件。
“山花”前身是臨安區婦聯牽頭成立的“在你身邊”志愿者維權團隊。團隊清一色都是女性,來自各行各業,在調解家庭矛盾上很有一套。2017年3月1日,臨安區法院和婦聯聯動,從“在你身邊”志愿者中挑選了14位家事調解員組建了“山花”。14位志愿者都具備心理咨詢師或婚姻家庭咨詢師的資格證。臨安區安康醫院(精神病院)院長方亞紅、臨安區教育局婦聯主席李玉嬌,是這支隊伍中最為積極、參與案件調解次數最多的兩名成員。
家事案件尤其要重“情”
2017年夏天,李楓霖起訴離婚,開庭前3天,受理該案件的法官將案情基本情況發布在了“山花”微信群里。方亞紅和李玉嬌當即表示有時間參與調解工作。
兒子在學校老惹是生非,高考前被學校請退回家,李楓霖和丈夫都束手無策。兒子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玩兒游戲,根本不與外人交流,李楓霖急得要命,但每次跟丈夫談到兒子的管教問題,丈夫都不配合,夫妻關系越來越糟。最后,李楓霖索性一個人去外面租房住。去年9月,眼看著兒子的同學紛紛去大學報到,失望至極的李楓霖來到臨安區法院起訴離婚。
“作為一個母親,兒子不聽話,怎么能賭氣出走呢?”開庭前,方亞紅和李楓霖耐心溝通。和自己談話的不是嚴肅的法官,她上來也不是直接問離婚事宜,而是關心她和兒子的關系,李楓霖哭著向方亞紅傾訴:她父母早亡,一直由姐姐拉扯長大,根本不知道如何做母親,加上丈夫也不會教育孩子,她就有了離婚的想法。
和李楓霖聊過后,方亞紅又跟她的丈夫溝通,他坦承每次發生爭吵,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想罵人,但他心里還是心疼妻子的。夫妻倆都說,兒子不僅厭學、沉迷網絡,還有自殺傾向,他們都為這個孩子操碎了心。
憑職業敏感,李玉嬌意識到,李楓霖的兒子有很大的心理問題。她覺得兩人應暫且把離婚的事兒放一放,解決孩子的心理問題才是當務之急。經過“山花”調解員的勸說和疏導,李楓霖選擇撤訴,當天下午,夫妻倆帶著兒子去安康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在孩子接受治療期間,其他“山花”成員還不斷和李楓霖接觸溝通,教他們如何管教叛逆期的孩子、如何扮演好父母角色以及夫妻間如何溝通與交流。
在醫院持續治療了大半年后,李楓霖兒子的狀態有了很大好轉,他不再對父母持敵對態度,不再有自殺舉動。2018年8月,李楓霖打電話告訴方亞紅,說兒子順利參加了高考,剛接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而夫妻倆也重歸于好了。
家事無小事,“剛柔并濟”才能化干戈為玉帛
俞麗林庭長說:“法官的職業思維偏于剛性,‘幫幫團的成員在家事處理上更顯柔性,更能夠設身處地為當事人考慮,從自身的經驗出發進行勸導,這樣剛柔并濟地解決糾紛,效果會事半功倍。”
2019年4月,39歲的陳娟來到法院請求離婚,這是兩人第二次離婚,一般來說,復婚后又來離婚的,基本上屬于矛盾很嚴重,很難再勸和的。他們有兩個孩子,女兒讀初二,兒子上小學五年級。陳娟向法官袒露,因為婚姻不幸,她患有中度抑郁癥。看到這個情況,法官在“山花”群里發布開庭消息,方亞紅和另一名心理咨詢師一起參與了庭前調解。
丈夫張駿同意離婚,主張一人一個孩子,但考慮到陳娟的病情,“山花”成員們和法官都覺得張駿應承擔起兩個孩子的撫養責任,因為陳娟的當務之急是治病。這兩人第一次結婚后有過短暫幸福,但后來雙雙出軌,彼此無法原諒導致離婚。但陳娟的母親和姐姐不接受她離婚,一直希望她和張駿復婚。后來張駿在上海開公司,資金周轉困難,陳娟母親和姐姐主動幫他解決了資金困難,張駿也答應她們和陳娟復婚,陳娟迫于娘家人壓力復婚。但實際上,兩人復婚后沒怎么在一起住過。
“當初她嫁給你時很好,她之所以得抑郁癥是因為婚姻不幸,你能多承擔就多承擔些。”方亞紅認為孩子不能隨陳娟,因為她有抑郁癥,而且有自殘經歷。她的一番苦口婆心,最終說服了張駿,同意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還不需要陳娟承擔撫養費。兩個孩子雖然判給了張駿,但陳娟隨時有探視權,所以女方也很滿意。
“山花”綻放處,家家有笑聲
家事類案件一般都不是能在庭上調解的,需要庭前、庭后做工作甚至調解員進行庭外電話、見面溝通。而在這個過程中,“山花”成員們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她們的參與調解,這起離婚案件很難有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從成立到現在,轉眼兩年多過去,“山花”已成長為一支由60多名志愿者組成的專業公益團隊,共參與140多件家事糾紛調解,調解成功率達到75%以上。同時,經過“山花”成員的心理疏導,當事人對判決的認同度也大大提高,有效減少了二次訴訟。對于存在重大分歧而無法挽回的婚姻,“山花”成員也會引導當事人好聚好散;如遇到有人對判決存有異議甚至有過激反應,“山花”作為第三方也會做好情緒疏導和案件回訪,引導當事人認同判決、息訴服判,從而避免矛盾激化,有效減少二次訴訟。
“山花”發展至今,除了能參與現場家事糾紛調解,還能利用在線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平臺,隨時隨地運用現代信息技術,在線完成當事人咨詢、參與家事糾紛調解,讓更多糾紛能夠消除在萌芽狀態。
為了擴大影響力,“山花”定期組織培訓和座談會,請省高院民議庭的法官、婦聯領導和心理咨詢師授課。最近,“山花”還與臨安區法院合作,自編、自導、自演了由調解案例改編的情景劇《孩子回家》。如今,臨安區的鎮、街道均設有“山花工作坊”,村里有“山花工作驛站”,區鎮村聯動,“山花”從最初的調解家事糾紛,延伸到了如今的社會調解、人民調解以及反家暴工作。
家庭問題是雞毛蒜皮,及時發現就能在其萌芽狀態時調解好。毫無疑問,“山花”的建立和壯大,很好地協助了法庭將家事糾紛回溯到源頭,早發現、早預防、早處置,它的存在減輕了法院工作、助力了和諧家庭,更是對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千家萬戶都好,國家才能好,民族才能好”最接地氣的解讀和落實!
(感謝杭州市婦聯、臨安區婦聯、臨安區法院對本次采訪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