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汀
提起鄉情,我的內心一直是有一絲歉意的。住在衢州有小十年了,不經常離開家鄉的我,對于家鄉似是有著難以形容的熟悉感和疏離感——我在這兒長大,可真要我說出個對家鄉的完整而強烈的感覺,老實說,還真是沒有。
和大多數孩子一樣,我對故鄉的情感多是平淡的,沒有更多的五味雜陳。但在我的記憶中,家鄉也是有趣的,對我而言是一個歡樂的地方。
我記得,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每逢炎炎夏日,父親會帶一些很聒噪的漆黑的蟲子回家,揪掉翅膀、摘掉屁股……然后炒了吃。湊上去,可以聞到一股怪味,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反正不是什么香味。感覺那蟲子就連死相也不好看,像個煤球,或者是炒煳了的什么東西,黑黑的,一個腦袋就杵在那兒,愣是搞得我下不去筷子,拉住媽媽直問這是個什么古怪的玩意兒。長大了點才知道,那種黑黑的東西叫“知了”,就是夏日整天掛在樹上“知了、知了”鳴叫的蟲子。據大人們說它是害蟲,以吸植物的汁液為食,它的肉很好吃,但我終究還是下不去口。在極度的糾結好奇中至今還是沒能一試它的滋味,是否如大人們所說的那般美味,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說起吃的,那就不得不提家鄉的特產——椪柑啦。從我記事起,每到椪柑成熟的季節,家里都會有許多椪柑,一麻袋一麻袋地堆在角落。嗯,定是親戚們送來的。家在鄉下的親戚們,在椪柑成熟的季節都會給我們家送些來,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了。我想,還有一些原因,故鄉的親人應該是借著送水果表達一些思念。所以在我看來,也許鄉戀就是另一種對食物的思念吧。從晉代因為思念故鄉的鱸魚和莼菜毅然決定辭官的張翰,到現在寫故鄉就免不了要一講美食,借此表達鄉情的那些作者,又何嘗不是如此?
每個來到我家鄉的人,如果要我去介紹家鄉,我想,我首先做的肯定不是好一通炫耀,我嘴笨,不擅長華麗的辭藻。我對家鄉的介紹方式,就是帶著他們吃,我想這是一種很獨特也更直接的方式。我希望他們從食物中可以真正體會和感受到點什么,而不是只在單純作秀,背背臺詞罷了——這對了解我的家鄉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不知何時,椪柑已在我的潛意識中被定位為最具代表性的食物了,就我而言,這一個很小的水果卻是莫大的慰藉。
對家鄉的依戀始于食物,至今未變。想當初,我在夏令營的時候去加拿大,可以說全程保持緘默,我們班主任對我的評價一直都是“特別安靜”,但是卻會在吃一個比薩這件事上起點小爭執。不知道是出于一個什么心理呢。我總是吃不慣那些東西,也因此消了很多旅游的想法——是過度的鄉癡了吧。相同的故事多了,也就漸漸習慣了,接受了但凡出門必自備水果的事實。
嗯……記得當初,遠行回家以后,一開口,不是訴苦,也不是問好,而是望向父母,很認真地問了一句——
“我明天可以去吃火鍋嗎?!”
小作者以話家常般的絮絮語氣娓娓道來,看似平淡的敘述中蘊含孩童獨特的家鄉情思。家鄉的食物,是很多人的鄉愁所在。鄉情的抒發要有內容、有憑借,要順勢而發,本文做到了。
指導老師:鄭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