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共賞的中國酒瓶藝術與文化

盧伯雄

酒文化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者不乏其人，但人們往往局限于酒本身，而忽略了對酒的包裝——酒瓶的研究。事實上，酒瓶藝術是與酒文化同緣共存的。如今，中國酒瓶已經形成一個獨特的藝術門類，它填補了文化藝術品收藏門類中的空白，不僅可以提高人們的藝術鑒賞力，而且對酒文化的延伸研究和發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前段時間，筆者前往湖南酒瓶收藏家曹家柏先生的“中國酒瓶藝術與文化收藏館”參觀學習，館內100多平米的展示架上，整整齊齊地排著長龍式的列隊陣，雖然進館后未聽到迎客曲，卻聞到了飄蕩滿屋的酒香（圖1）。對不飲酒的筆者來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小小酒瓶還真的承載大文化，正如曹家柏在自我介紹中說：“收藏酒瓶也醉人。”

國外的酒瓶普遍使用的是玻璃瓶、水晶瓶，很少有陶瓷酒瓶，并且大多是圓柱形、方形、橢圓形等，造型也較為簡單。中國的酒瓶除玻璃瓶外，陶瓷瓶占比很大，成為中國酒瓶的一大特色，而中國酒瓶的造型更是多樣。自古以來，中國酒業的發展帶動了包裝的設計和生產，從最初的土罐、陶罐，發展到青銅器、漆器、金銀器，到今天的優質陶瓷酒器、磨砂瓶、水晶瓶……可以說，發生了一系列變化（圖2、3、4）。對比國外，可以說中國酒瓶自有特色，在材質、造型、色彩、書法、繪畫圖案、歷史典故、神話傳說等方面，有著十分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獨特別樣的藝術魅力。

據《中國古代酒具》（杜金鵬等編著，上海文化出版社，1998年第1版）一書介紹：古代酒具，有不同的命名、形制、功能與組合，表現了光輝燦爛的東方文化。商周時期的青銅器，代表了我國雕塑藝術史上的輝煌成就。如動物形酒器牛尊、豕尊、羊尊、駒尊、虎尊、兔尊等，形態刻畫準確無誤、細致入微。唐代的金銀酒器，在藝術風格上追求豪華與典雅，如龍、鳳、龜、魚、天馬、神鹿、孔雀、鴛鴦、牡丹、蓮花等，都是裝飾圖案的突出主題，一派祥和富足的氣氛，表現了大唐盛世的社會風貌。之后歷朝歷代所生產的酒具都體現出當時不同的社會發展風貌。我國現代酒瓶的造型在改革開放以后，出現了百花齊放的生動局面，在造型上運用傳統工藝和現代技術，在形制上大大創新并融入中國優秀的民俗文化，從單調的包裝型轉到了藝術裝飾的欣賞型。筆者在此根據所見到的各類酒瓶，作如下的歸納（圖5-13）：

1.以“財富”為核心主題的酒瓶，大多為“財神”形態，象征榮華富貴的酒瓶也備受歡迎。

2.以帝王、圣賢、文臣、武將和仕女等名流人物形象為題材的酒瓶，十分引人注目。

3.以“吉慶祥瑞”為核心內容的酒瓶，大多以植果實物形態為代表的酒瓶，如“葫蘆”形酒瓶，吉祥之意源遠而濃郁。葫蘆是古今世人最普遍認可的吉祥形態，世俗觀念中的葫蘆能“增祥納福，祛除災厄”，所以葫蘆始終被人們視為幸福、智慧、安寧之征。除此之外，還包括書畫藝術家在酒瓶上創作的吉祥紋飾。

4.以宣揚“偉人形象”和“賢能德行”為主題的酒瓶，大力宣揚英雄的豪杰精神、贊頌君子的賢能品德。

5.以東方“龍文化”為主題的酒瓶。“龍”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是權勢、高貴、尊容的象征，至今也是中國人最喜愛的吉祥形象之一。龍文化是中國人獨特的一種文化凝聚和積淀。

說起來，筆者還是比較喜歡藝術酒瓶上的吉祥文化，傳統而現實、豐富而直觀。吉祥語言滿足人們對吉祥心理需求，是一種祝福文化。目前酒瓶上的吉祥語、祝福語最為突出，主要有“恭喜發財、福壽滿堂、龍鳳呈祥、白頭到老、富貴大吉、金玉滿堂、吉祥如意、榮華富貴、財源滾滾”等，其他的如“百年好合、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等也都是酒瓶上慣用的吉言。

此外，酒瓶上經常表現的文化題材，大多數是我們耳熟能詳的各種神話傳說故事等，如“十二生肖”“八仙過海”“西游記”等。人們在享受美酒的同時，也能品味雅俗共賞的中國傳統藝術文化。

既然中國酒文化與酒瓶藝術同源共存、同步發展，那么酒瓶的材質、造型、色彩、裝飾等連同酒水本身，必然會反映著每個特定時代的政治、經濟、文化、科技、工藝水平，呈現出應有的文化特征，它具有經濟與投資價值，亦有保值、增值的空間。雖然目前尚不被多數人關注，但已有部分收藏家以敏銳的眼光認識到了這一點。近年來酒瓶收藏已逐步成為熱門品種，有的人甚至把老酒和具有特殊意義的酒瓶作為重要的投資方向。我們期望隨著酒瓶收藏熱的興起，將會給后市帶來物有所值的經濟效益，酒瓶收藏的未來也是可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