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保羅

2019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頒給了三位關注貧困的經濟學家。但消滅貧困,任重道遠,因為這個世界的很多人,正在越來越貧困。
不過,世界上的兩個群體擺脫貧困的故事非常值得我們關注。一個是中國人,一個是猶太人。中國人大面積消滅貧困的原因,本期雜志的一篇文章會有所探討。而猶太人這個群體也基本上和貧困絕緣。在世界任何地方,你一定很少看到、讀到或者聽到,竟然有猶太人是貧困人口。
和猶太人一樣,歐洲的吉普賽人也是著名的流浪民族,他們能歌善舞,才華橫溢。但為什么吉普賽人的經濟地位遠遠不如猶太人?在20世紀之前,英文、德文的文學作品,猶太人和吉普賽人一樣,形象都不怎么好,時常以反面人物出現。但為何猶太人最后在全球范圍內實現了逆襲,而吉普賽人很多依然貧困,繼續生活在城市的邊緣?
猶太人為什么可以做到?我認為,最重要的原因是猶太人極為重視人力資本的世代積累。全球范圍內,唯有當代中國“虎媽”可以與之匹敵!
在華爾街,頂端頂級私募、大型投行和一流律所,基本上是盎格魯·薩克遜傳統白人和猶太人平分天下。要知道,猶太人在美國的人口約為600萬,在總人口中占比不到2%。高端服務業對人力資本要求極高,“準入門檻”包括了直觀的學歷、資質,以及不可見的智商、情商等。
猶太人在這方面一直都是佼佼者。比如在哈佛和耶魯的本科生之中,約1/4到1/3的學生是猶太人。在常春藤盟校加上斯坦福和MIT等“非藤大牛校”之中,超過30%的教授是猶太人。對比全美不到2%的猶太人占比,比例之高讓人震驚。
猶太人極為重視人力資本的世代積累。全球范圍內,唯有當代中國“虎媽”可以與之匹敵!
猶太人的人力資本為何強大?原因在于世代的傳承和積累,而這種傳承在某種意義上講是被逼無奈,因禍得福。
在西方歷史的長河中,猶太人可以說命運悲慘,幾乎絕大多數統治者在政治治理失敗或國家面臨財政危機的時候,都會拿猶太人開刀。迫害猶太人往往一舉兩得,一是掠奪他們的財富,可以充實國庫或中飽私囊。二是迫害一個小眾群體,可以有效地轉移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這一點,所有統治者都是一丘之貉。
于是,猶太人在歐洲各國的流浪歷史,基本上就是一部被迫害史。猶太全球首富羅斯柴爾德家族掌控全球金融體系,挾持歐陸國君的蓋世奇功,很大程度上不過是小說家的添鹽加醋而已。猶太人金融很牛,但遠遠沒有到影響大國國運的層次。否則,為何改變不了本民族長期被迫害的命運?
猶太人被迫害和歧視的一個重要表現是,他們所從事的職業被嚴格限制。比如很多教會規定,猶太人不得擁有土地,不得從事公職,其他很多“正當職業”他們也不能做。由于中世紀的教會認為借貸不能收取利息,所以基督徒不愿意做借貸業務。于是,找不到工作的猶太人成為了金融家。
最終,猶太人所從事的職業集中到了服務業—金融家、律師以及音樂家等??梢哉f,正是基督教會的長期歧視,使得猶太人的專業技能得以千年相傳,而人力資本也得以世代積累。最終,讓猶太人成為了一個高專業技能、強人力資本的民族。這種人力資本的優勢,他們從歐洲帶到北美,從蘇聯地區帶到了以色列,猶太人的華爾街奇跡、硅谷奇跡以及以色列科技的奇跡,正是來源與此。
猶太民族的故事,催人奮進。特別是對大多數缺乏“關系”的人來說,實現“脫貧”或“逆襲”的途徑顯然只有一條,即不斷提高自身的人力資本。
因為,其他你無法掌控,但這個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