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駿
張暄近來的作品與過去相比,在質量上整體拔高了一個層次,無論是立意、結構還是節奏,都有了堂皇氣象。而他本來就具備的在細節處的精微而準確的描寫,也因為更具信心而顯得尤其奪人眼球。
《不了了之》第13章,“一邊把胳膊蕩來蕩去”,整個情緒和畫面都對了。
可惜結尾部分的處理,實在和整篇小說的氛圍與節奏脫節了。
《構陷》這篇小說的結尾仍然是這個問題。
之前曾經和張暄溝通過,說他早期的作品總要在小說的結尾點一下,所謂的燈不點不亮的毛病,換了一個形式,還是出現在這里。
這個習慣的存在,讓張暄的作品的種種提高,盡皆顯得沒那么閃亮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獨自看守》確實是三篇作品當中完成度最高的。
我以此向張暄詢問,他給了我解釋:部分因為題材,部分因為大環境,作品確實需要以某種形式弱化批判意味。此中況味,不身臨其境者難以言說——我認為最好的,他也認為最好的,討論會上同仁們也認為是三篇作品當中完成度最高的《獨自看守》,卻也是發表難度最大的!
我對這個答案深以為然:還能讓作者怎么辦呢?
在閱讀《獨自看守》的時候,我就在隱隱的想,要是能有人從另外一個視角來講述這件事情,構成一個系列,肯定是一件很“鳥”的事情。結果之后另外兩篇作品果然有了這樣的呈現,但卻又不盡如我的想象——它們彼此之間的關系不是同一件事的不同側面,而是不同事件的同一性質。我印象中大概兩年前張暄表示他開始喜歡艾麗絲·門羅,這種相互關聯最終形成小說的創作形式是門羅的一個比較容易被認出的特點,我于是認為看到了讀書對一個人創作的影響。
以之詢問,張暄表示,他對門羅的喜歡遠早于兩年前,大概在10年前后他就在向人推薦她了。2013年門羅才得諾貝爾獎。這意味著張暄幸運地在茫茫書海當中尋找到了自己的喜愛,但要經過接近10年的時光,才最終在作品當中體現出一絲風味。我們看到,讀書要對人產生影響,需要經過多么艱難的過程。
今年初的一次會議上我倆聊天,他提起他要創作一個小說,是他在從警之初聽聞過的一個案子,他說這是他想寫的一個作品,他還說這件事他想了很久,終于覺得現在準備好了!這些話毫無疑問的表明,一個好的小說當然應該是創作者的某個心結。而執著于這個心結,則毫無疑問是張睻本人品質的證明!為什么是品質的證明,看到作品的朋友們都會明白!
這可能是我們喜歡他作品的原因!
這是我喜歡他的原因!
(作者:黃河雜志社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