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失序時代來臨，請系好安全帶

在越來越多打破數字孤島的呼聲中，我們驟然發現“數字經濟孤島”不僅沒有被打破，反而以國別為界進一步加強。在數字化助推全球經濟狂飆突進十多年后，數據濫用、隱私危機充分暴露，“數字化監控”威脅著數字化發展的環境。

在數字化的成就讓人們對未來充滿期待時，“技術后坐力”的威脅驚醒了全球消費者，對數字化的不信任正在蔓延。

近期，“技術后坐力”（techlash）、“數字孤島”（Splin-ternet）、“監控資本主義”（Surveillance Capitalism）......這些原本停留在科幻作品和學術研究中的反烏托邦名詞，已經成為西方國家社交網絡、新聞報道甚至政治演說中的熱門詞匯，關于未來技術世界的想象如此迫近現實，引發的政策反彈和公眾不信任則威脅著商業技術的發展和應用。

數字化是遍及全球的發展趨勢

自從萬維網誕生以來，數字化就一直在自由無序的監管環境和用戶的普遍信任中野蠻生長，一次又一次、一個行業又一個行業、一個國家接一個國家地出現數字經濟的指數級增長。

今天，人們已經普遍習慣了全球數字化帶來的便利和好處，但其負面問題，卻越來越嚴重地沖擊著經濟發展、社會生活乃至政治秩序，從消費者、政府到立法機關都在告別這一數字化的狂熱時代。問題在于，在經歷了長期的高增長之后，在一個數字化進程可能充滿波折的時代，企業的數字化進程將如何繼續？

在充分自由的市場環境中利用數字化實現高速增長的企業，也許會覺得變化來得有些猛烈，卻并不能算是意外，今天企業領導者所面對的問題是，我們正身處一個什么樣的變局當中，以及這個變局將會走向何方？更重要的是，如何應對未來的挑戰？

數字化的浪潮與失序

30年前，萬維網問世，為數字化的萌發創造了最重要的技術基石，而后冷戰時期新一波全球化浪潮，則為全球數字化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政治、經濟環境。

全球數據交換量空前增長，互聯網應用和用戶網絡連接設備大幅增加。始于1990年的這波數字化浪潮，以加速度的方式不斷沖擊、顛覆著原本的經濟構、商業環境和社會面貌。剛剛改革開放的中國也幸運地趕上了這波浪潮，數字化成為推動中國經濟騰飛的重要技術力量。

自此之后，數字化革命不斷加速，數字化技術的創新和應用不斷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企業的運營方式，甚至整個行業的構成方式，帶動了廣泛的社會轉型。包括：重新定義數字傳播方式、重塑通信與互動方式、改變數據生成與分析方法、創造新的金融工具、重新分配經濟增長，乃至于深刻顛覆整個商業世界。

雖然從赫胥黎、喬治·奧威爾等文學家，到麥克盧漢、尼爾·波茲曼等傳播學者，乃至海德格爾這樣的哲學家，他們對技術的質疑和警醒不斷被提及和闡釋，但都無法妨礙數字化席卷全球的態勢。在數字化帶來的經濟增長面前，政府也在大多數情況下采取了被動的管理姿態，并未積極干預或主導數字化的進程。

但所向披靡的數字化浪潮在2016年開始遭遇危機。

危機首先來自于技術本身，技術帶來的社會影響不再完全是利大于弊，在局部領域和一些具體問題上，技術的不當使用所造成的危害集中爆發，Facebook數據泄露引發“干預大選”以及假新聞泛濫等問題在2016年后成為技術后坐力最集中的爆發，公眾和政府對數字化進程的信任開始大規模逆轉，“技術需要被馴服”成為共識。在中國，大規模的用戶數據泄露以及以用戶數據為基礎的互聯網犯罪已經引發了公眾的強烈不滿和對部分企業的不信任，政府同樣順應需求采取了一系列手段加強數字經濟的治理和監管。

圖1：世界面臨數字秩序局勢

另一方面，數字化遭遇的另一個困境則是全球化在政治、經濟上都遭遇了挫折。2016年之后，從美國、歐盟等發達地區到中國、印度等新興市場國家，對于跨國科技企業的監管態度日趨嚴格，各國、各地區的數字化主權意識越來越濃，國家政策對數字化進程的干預日趨頻繁。

數字秩序失衡與重塑的三個關鍵詞

如今，數字化的進程仍在繼續，但對于企業而言，與以往不同的是，全球各國政府都在更加積極地干涉數字化環境，如加強監管，加劇全球競爭，因而全球數字環境對于技術企業和依賴其服務的企業和個人都在發生巨大轉變。

目前，企業、公眾和政府對數字化發展的擔憂主要來自三個方面，分別是：1）數字孤島，2）技術后坐力，3）數字化冷戰。而這恰恰也是最近幾年以及未來最流行的數字經濟關鍵詞。

政府和企業都很清楚，對數字化所產生的這些擔憂并不意味著對數字化的價值視而不見，但如何在政策制定上找到一個平衡點，以最大化數字化的正面影響和消除數字化的負面影響，將是政府、企業面臨的巨大挑戰。

無論是任由目前的數字化進程野蠻生長下去，還是過度的監管威脅數字化進展，都將導致一個失衡的數字秩序，要么威脅公眾和國家利益，要么會讓企業創新受阻，導致國家在全球數字化競爭中喪失發展機會。

對于各國政府來說，重塑數字秩序是在平衡木上的艱難行走，而這根平衡木則圍繞著數字孤島、技術后坐力、數字化監控等關鍵問題展開微妙的搖擺。

自從數字化進程啟動以來，意在最大化數字化正面影響的鼓勵性政府政策持續加碼，而隨著數字經濟在全球經濟地位角色的持續凸顯，產業政策力度持續加碼，它們包括：在監管上打造適合數字化企業成長的營商環境;在基礎設施方面大規模投資數據設施、物聯網、5G技術等;在人力上投資數字化人才的培養和吸納;在研發上不斷加大投入和激勵力度。

而消除數字化的負面影響的政策制定，卻日益成為各國政府和輿論議題的重要關切。數字化的負面影響已經越來越突出，“馴服”數字化的野蠻生長成為數字化進程的中心議題并不令人意外。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各國政府率先推動的就是數據本地化的監管政策（數字孤島）。

盡管跨國數字化企業都要求更開放、全球化的信息流動，但在全球化本身遭遇挫折的政治經濟背景下，越來越多國家豎起高低不一的數字圍墻，保護主義、民族主義也為這一政策取向推波助瀾。

根據科爾尼的調研，目前基本全部的G20國家都傾向于要求企業在本國境內存儲或處理數據，并在不同程度上限制跨境數據流動。在這方面，俄羅斯管制力度最為突出，其要求所有本國國民數據實現本地存放，并成立專門機構對未能遵守的企業進行處罰。印度也在醞釀專門的“數據保護法案”，并要求所有印度國民數據存儲于本地服務器上。

這一政策取向引發了企業關于“數字孤島”的擔憂，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之一，正在與互聯互通帶來的規模經濟。當從全球統一的互聯網（Internet），變成一個個主要經濟體的分裂網（Splinternet），這對于天然追求技術連接的數字化企業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隨著中國企業出海戰略的深入，越來越多中國企業會遭遇這種“數字壁壘”。2017年，微信因為未能及時完成數據本地化的合規要求，導致在俄羅斯被臨時封禁。而為了滿足印度的監管需求，字節跳動在印度大受歡迎的Tiktok斥資1億美元建立了本地數據中心。

好消息是，部分國家也在嘗試避免“數字孤島”的可能性。在所有為建立和維系開放的跨境數據流動的努力中，被寄予厚望的就是《全面和漸進的泛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CPTPP），在該協議中，11個成員國承諾將維護跨境數據流動并限制數字保護主義。

目前的困難在于，隨著各國政府紛紛出臺國內數據本地化政策，各國想要通過談判就這一承諾達成一致將變得更加困難。所有的企業都不得不繼續面對日趨嚴格的數據本地化要求。

而圍繞“技術后坐力”所暴露出一系列用戶數據安全與隱私等問題，數字化企業尤其是那些掌握大量用戶數據的平臺型企業遭受了更多的質疑，也招致了更強力的監管政策出臺。

數據隱私保護

Facebook、谷歌等大企業爆出嚴重的隱私泄露問題，而其他企業在數據安全方面同樣問題不斷，導致公眾對數據隱私擔憂持續加劇。一向監管嚴格的歐盟率先出臺《一般數據保護條例》（GDPR），將數據收集模式從“被動選擇退出”轉變為“主動選擇加入”，甚至進一步將其延伸向多邊貿易協定中的隱私數據流動規范。

平臺監管責任升級

在社交平臺上假新聞和仇恨言論泛濫，甚至形成對國家選舉與公投活動的干預操縱也引發公眾和立法者的廣泛擔憂。歐盟、美國等數字化經濟也強化了對平臺監管責任的要求，歐盟于2017年9月發布了一整套“在線平臺內容發布指導方針和原則”，2018年1月德國的《社交網絡強制法》（NetzDG）正式生效。甚至于一向對用戶生成內容（UGC）持寬容態度的美國，也開始收緊相關內容，尤其是在線政治廣告投放。

部分中國企業也在海外遭遇了平臺內容監管責任的風波，TikTok就因為平臺涉及青少年不良行為而遭遇抵制。

近期視頻換臉應用ZAO帶來的廣泛擔憂——逼真的造假視頻將在瞬間摧毀一個公眾人物的聲譽或一家公司的品牌——也預示著未來政府甚至可能將平臺監管責任延伸至對深度偽造內容的識別與管理。

非法融資與反洗錢

在數字化平臺上，非法金融涉及的恐怖主義融資、非法洗錢等問題也成為企業需要規避的風險之一。近期Facebook發起的Libra數字貨幣，在各國政府層面遭遇的大量質詢就是一例。由于反洗錢議題在國際層面的高度共識，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各個國家，都就此問題開展廣泛的國際監管合作。

零工經濟下的勞工權利保護

以共享名義誕生的“零工經濟”在高速發展的同時，對傳統雇傭關系帶來巨大挑戰——一位7天×12小時工作的優步司機，究竟應被視為勞動關系還是勞務關系？這一問題在工會組織的施壓下，獲得媒體的普遍關注，而政府和司法機關則傾向于保護勞工權利，這對共享平臺營運成本帶來嚴峻挑戰。

反平臺壟斷呼聲日甚

而從美國政府近期針對谷歌、Facebook、亞馬遜發起的一系列反壟斷調查來看，平臺型的數字企業都將在未來長期遭遇反壟斷的司法調查，對大型平臺企業進行拆分的呼吁不絕于耳。而且從近期趨勢看，開展平臺反壟斷的國家范圍也在大幅擴大，在歐盟和美國之外，如墨西哥、印度、日本和中國的反壟斷部門，都發起相關調查。

圖2：中國研發支出全球排名快速上升（十億美元）

互聯網征稅引發地緣爭端

跨國數字化企業高明的避稅能力，遭遇到各國財政部門的廣泛挑戰，這也成為全球貿易緊張氛圍之下的一個火力集中區。尤其是歐盟和美國就該議題多次交鋒，歐盟對美國跨國企業處以巨額罰金，法國更是率先單方面生效其“數字服務稅”，甚至引發美國301調查。

數字稅收正從過去的數字交易征稅、在線廣告征收等傳統模式，向更廣泛的協同征稅模式轉變，這一模式意圖將應稅利潤與主要線上經濟活動和網絡流量進行匹配，以更精準地進行計稅與征收。愈加復雜的數字征稅政策，對跨國數字企業運營環境帶來復雜性挑戰，而這背后，則是各國對數字經濟全球治理體系話語權的爭奪。

近期一系列的全球監管趨嚴政策，折射了數字化浪潮在不斷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推動社會轉型中所遭遇的問題，這些“技術后坐力”帶來的問題無法單純依靠技術解決，而需要政府、企業與公眾的互動參與。

包括中國企業在內的全球企業都將面臨著全球性的數字秩序分裂和壁壘問題。由于國際上仍然沒有就如何規范數字化達成共識，主要市場數字法規不一甚至互相沖突的情況將進一步加大企業的合規成本，這對于全球化的數字企業將是巨大的挑戰。

數字化冷戰

數據本地化的趨勢反映了隨著數字經濟成為各國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數字化不再是企業進行市場競爭的舞臺，而愈加成為國家進行國際競爭的場合。越來越多的國家政府在數字化技術、基礎設施、研發方面加大投入，試圖搶占數字化的制高點，而其中中美數字科技競爭尤其引起廣泛關注。

近年來隨著中國經濟轉型提速，對科技創新與高質量發展的重視程度與日俱增，尤其在5G、人工智能等領域，取得了比肩甚至超越歐美的突破性進展。

在中美貿易戰中，很多西方媒體已經開始將FAAG（臉書、蘋果、亞馬遜、谷歌）與BATH（百度、阿里、騰訊、華為）列為兩大爭霸陣營。同時西方媒體廣泛提到的一個數據就是中國研發支出的快速上升——2000年至2015年間，中國研發投入以18%年均的速度快速增長，是美國增速的4.5倍。以此趨勢中國預計

最快可能在2020年成為全球研發投入第一大國。目前，在世界各國的數字化競賽中，5G技術和人工智能成為競爭最為激烈也最為重要的戰場，美國、中國、歐盟作為領先的數字經濟體之間的競爭，激發了更強烈的保護主義傾向，可能會加劇數字經濟的分裂，加深“數字孤島”的隔閡，對于全球企業的數字化發展造成不利影響。

企業如何迎接數字化未來

如今，數字化仍然是遍及全球的發展趨勢，但數字化已經不再是一條坦途，企業通向數字化未來必須要更積極主動地克服種種限制，利用各種可能的政策環境與技術條件。顯而易見，由于過去各國政府并未過多限制數字化的發展，在對數字監管呼聲日益高漲的當下，全面規劃數字化監管的新階段已經到來。

汽車行業出現近20年后美國才首次制定道路安全和其他監管標準，又過了幾十年這些監管措施才開始全面實施，但在數字化時代，這一監管規范化進程將會大大加速。

未來數字秩序的形態，取決于兩大關鍵變量的演進——政府監管力度的強度，以及全球互聯互通力度。我們預計新的數字秩序將在2030年形成，對數字技術未來全球運營環境的情境分析表明，未來數字秩序的發展方向有以下四種。

情景一：數字經濟復興，全球化數字環境

隨著千禧一代逐漸成長為新一代的全球領導者，各國政府和數字行業、企業達成一致，國家政策和法規應強制實施普遍接受的數字技術使用規范和約束。有效的法律約束的跨境數字運營環境成型，全球合作不斷加強，更多創新不斷出現，地緣政治日趨穩定，消費者信心繼續提升，全球經濟穩步增長。這一場景也是最為理想的數字經濟場景，廣泛的全球協作與合理監管，重建高質量的全球數字經濟秩序。對企業而言，這也是最為理想的場景。企業在適應新監管環境一段時間后，逐漸恢復蓬勃發展。數字商品和服務的跨境貿易有所增加，商業戰略側重于國際增長，同時采取措施確保符合跨市場的監管法規。雖然監管改革帶來了短期挑戰，但不同國家間對關鍵標準的全面統一有助于減少為應對挑戰所付出的代價。

圖3：建議舉措SCORE框架

情景二：數字經濟閉鎖，孤島化數字環境

各國政府對于在國內數字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發揮巨大作用的本國領先企業都非常支持。世界各地的政府要求數字平臺與政府共享用戶數據，政府想要用這些數據來監測公民行為以及監督和構建平臺內容。鑒于領先企業在數字領域的主導地位，全球化數字運營環境已漸崩潰。民族主義助長了對外國商品和服務的不信任，政府高豎數字圍墻，設立了嚴格的國內標準和本地化要求。數字壁壘相應而生，形成了一個“分裂網”，即不同國家的公民接收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數字新聞和有關全球發展的觀點。

數字監管環境是孤立的，公司必須遵守由特定國家規定的一系列監管要求?？鐕髽I努力想要達到這些數字法規的標準，然而實際運作起來非常困難。全球一體化供應鏈一度受到破壞，抑制了世界各國的增長。政府官員在公司領導層中的影響力越大，為公司制造了更多的官僚障礙，限制了公司的創新能力、創造性解決方案和敏捷決策的能力。

情景三：數字黑暗叢林，數字環境徹底孤島化

分裂、孤立的數字環境和薄弱的監管導致假新聞猖獗，數字經濟進入到無管制的黑暗叢林式發展，導致民眾對政府、企業和其他傳統機構信任的迅速減弱，尤其是外國機構。消費者紛紛摒棄外國技術和公司，從而進一步推動了數字環境的孤島化。這一趨勢限制了數字平臺企業的規模和覆蓋范圍。企業都在努力克服假新聞猖獗帶來的信息沖突，

需要不斷應對黑客行為、知識產權盜竊、商業間諜和網絡誹謗等活動。盡管無監管的環境對科技巨頭有一定好處，如通過創新營銷活動吸引消費者注意，但這樣的環境下經濟增長緩慢且消費者需求低。

情景四：數字平臺操縱，數字環境全球化。

在此場景下，科技巨頭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機構。經過這些公司的一系列戰略合作，數字環境更加統一和全球化。數字平臺能夠觸達全球范圍內更多的人，并能夠影響決策者。隨著全球數字平臺占據市場主導地位，數字化監控應運而生。他們收集個人數據，潛移默化地影響用戶在數字世界和實體世界的行為。這些做法包括廣告和政治領域使用基于監控的精準投放塑造大眾情緒，甚至制定政策。

為了避免民眾的不滿，科技巨頭將有可能提供資金支持推動全民基本收入（UBI）的提高，因而無論工作與否，公民每個月都能獲得收入。雖然許多公民的收入比過去低，但他們滿足于利用這些導致他們失去工作的技術平臺娛樂自己，打發時間。

在“數字化監控”背景下，非技術公司必須重新調整自己的定位，找到與數字巨頭互補的角色。這使初創企業和企業家面臨非常艱難的環境。消費者喜歡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夠購買數字化商品和服務的便利性。

我們固然希望在2030年，甚至更提前，全球數字失序階段能夠盡快束，并且進入“數字經濟復興”的坦途，但是科爾尼全球商業委員會對當前數字監管與數字互聯互通的研究發現，無論是政府、國際組織、企業、媒體還是大眾，都沒有形成通往“數字經濟復興”的壓倒性力量。因此，新的數字秩序充滿了不確定性。未來十年，恰恰是數字經濟發生顛覆式變革的關鍵時期，而數字秩序也將在不斷的動態調整中變化。

總體而言，對于所有的企業來說，并沒有一條確定的道路可行;相反，企業需要做好準備應對種種可能的風險。在數字經濟滲透各行各業的今天，對于數字場景的研判，并不僅僅是互聯網企業的優先議題，對金融、消費品、工業品、生物醫藥等各行各業的企業，都是關乎未來發展成敗的重要工作。所有面臨數字化增長和數字化轉型的企業，都需要建立靈活彈性的數字化戰略與數字化預案，實現積極有序的數字化轉型，更積極地參與新的數字秩序的塑造與構建。

（原文為英文，編譯：王宇，科爾尼管理咨詢全球合伙人;周鵬遠，科爾尼管理咨詢高級項目經理;編輯：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