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偉婷 甘肅政法學院 甘肅蘭州 730070
第一、恢復性司法理論。強調通過物質、秩序以及人際關系的修復,以達到矯正犯罪、節約司法資源以及尋求多元化糾紛解決的司法目的【1】。著重討論:誰應該被恢復和應該恢復些什么的問題,將調解作為雙方沖突解決的必要途徑,通過直接的責任認定以及各方的充分協商,尋求最佳的沖突解決方案。第二、社會公正論。通過和諧社會的道德語法規則強調個人是社會共同體的細胞,社會有責任實現個體的“基本關顧”,若個體在政治、經濟、安全等領域遭受壓迫性的損害,社會有責任撫慰這種不安以達到共享正義。第三、補償性理論,主要有兩種:一、國家責任論,認為公民和政府簽訂了社會契約,而這個契約中最樸素和原始的約定就是社會秩序,政府對社會秩序的維護是契約的基礎,若公民在社會中遭受無理由的犯罪侵害,政府有責任予以補償【2】。二、社會保險論。其從風險分擔的角度出發,指出個體成員向國家繳納賦稅的實質是公民與國家簽訂了一份社會保險合同,而保險的內容是所有的公共項目。
社會秩序化發展的實質就是懲罰的正當化與損害賠償的正當化過程。刑事被害人的權益保障自法秩序建立以來一直被“斷斷續續”的討論,就權利保障的發展形式而言,刑事被害人的權利保障經歷了早期同態復仇式的自我救濟向金錢救濟的轉化。中世紀時期被害人權益的保障被邊緣化,且長期處在“冷藏期”,直到20世紀50至80年代才被重新重視。至此,關于刑事被害人權利保障的立法才逐漸呈現普遍化、全面化以及實質化的發展特征。權益保護的具體實踐主要分為兩個方面:第一、程序參與實踐。美國在辯訴交易程序中規定了檢察官與刑事被害人的強制協商程序【3】。德國的處罰令程序也詳細規定了刑事被害人的案件知情權。我國臺灣地區也規定刑事被害人對認罪協商程序啟動的意見性作用。第二、損害賠償制度實踐。依救助的來源為劃分依據有三種形式。一是犯罪人的賠償。二是以邊沁的公費輔助補償理論、加羅法洛的特別公共基金理論基礎的國家救助制度。以日本為例,日本主要由政策委員會為刑事被害人權益保障立法,由公安審查國家補償申請,在地方設置刑事被害人支援站;公安和檢察部門設置支援室,公安的支援窗口分為性犯罪、未成年犯罪等;依據申請、審查、裁定、救濟、支付的程序為刑事被害人提供刑罰執行、信息通知、補償執行、住宅就業等幫助。
對我國刑事被害人權益保障的實踐也可從兩點入手:一是具體程序的參與。在認罪認罰程序中,法律僅明文規定刑事被害人有表達意見、達成和解協議和獲得賠償的權利。對此有學者批評,固化的對抗式訴訟模式理念、走偏的新制度以及匱乏的新理論阻隔跨越式的司法改革的進路,提出應建立“被害人與加害人兩方”或以司法機關為中心的三方協商機制,使刑事被害人主導協商程序,實現訴訟權力實質化。二是關于刑事被害人損害賠償的制度實踐,存在救助制度定位各異、救助范圍和金額標準不同、救助程序不規范等問題亟待解決。總體而言,我國司法改革進程快,但理論準備不足,實踐又“粗枝大葉”對此我們應保持高度警惕。
總體而言,刑事被害人對其權益保障的訴求存在于訴訟程序的參與與損害賠償的保障兩個方面。各國的司法實踐也在圍繞這兩個主題展開,但我國多年來對刑事被害人權益的保障一直處在“冷藏期”。而跨越式的司法改革又要求我們必須構建公平正義的法制度,所以我們必須加緊將對刑事被害人權益的保障提上立法計劃的日程。
對刑事被害人權益保障應主要從兩個方面完善。第一,訴訟權利。應規范刑事被害人的量刑建議權、知情權及程序救濟權;規范檢察機關的程序幫助與法律監督;構建值班律師引導諒解制。第二、司法救助。首先,關于補償主體的認定,將公務協助者與見義勇為者等視為被害人不妥,因為有“見義勇為”基金和其他補償制度,所以這兩者不應列入國家補償的范圍。其次,對補償范圍的限制,由于國家責任與社會福利的有限性,國家只能以最低生活保障水平作為判斷生活困難的標準。因為受犯罪傷害而造成被害人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謀生能力的減弱和喪失或者產生額外的費用支出等,并由此陷入最低生活保障水平。對此我們也應當予以補償,不過這種補償的限制條件更為嚴格。最后,建立被害人責任追究制度、建立犯罪被害調查制度,完善犯罪人賠償和社會救濟。
刑事被害人作為與犯罪人相對的一極,獲得必要的關注,是平衡訴訟利益和防范訴訟矛盾與沖突的現實要求。作為法體系的一份子,伴隨著犯罪向多樣化、復雜化、高惡化方向的發展,刑事被害人對其權益實效性保障的需求與日俱增。而法制度的一體化和相容性發展也要求著我們在制度構建中不斷提升對刑事被害人的有效保障。當然,改革的系統性和協調性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我們也要在量力而行的基礎上逐步推進刑事被害人權利保障及損害賠償的實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