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地知秋否？

Vino 郭鈺婷 鄭雯馨 呂布

福建的秋天總是不露聲色地走近又遠離，要想捕捉到它不僅需要敏銳的感知力與觀察力，有時還需要好的腳力，才能追上它的腳步，讓屬于福建之秋的風景、味道、儀式及情感顯現出來，并漸漸地從每個人的五感里蔓延開來。

大自然擁有一套規律的運行法則，因此四季的交替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夏秋之交最明顯的標志便是熱量的遞減，古人云“知暑漸退而秋將至”，當陽光不再毒辣刺眼，當微涼的風起，釋放了一季熱情的大自然也變得內斂。隨著天空變得干凈遼遠，植物們也在進行顏色的過渡，枯葉落下，果實滿枝;餐桌上出現了豐盛的五谷、果蔬，一些種植茶葉的村落里飄出秋茶的香氣。直至城市里的人都換上了清一色的秋裝，人們也漸漸明白：秋天已經到來。在以農耕為主的社會里，秋天意味著收獲，人們在農田里忙碌著，將一捆捆金燦燦的麥子或稻子割下，準備作為接下來漫長冬季里的生活保障;時人還會以新收的糧食來祭祀天地神靈與祖先，并以更多熱鬧的儀式活動來慶賀豐年。而在現代社會里，人們更多的時候是從應季的風味，馬路上的楓葉、銀杏，傳遞出秋天意象的廣告或是一件薄外套來感知秋天——盡管秋天如期而至，我們印象中的秋天卻早已更換了無數的形象。

假如以顏色喻，黃是秋天永恒的主色，這亦是人們評判一個地就像一個處于社交圈中的邊緣人，僅有薄弱的存在感。傳統上一些秋天的意象顯然并不適用于全部地區，起碼對福建而言是這樣的。不過在尋找福建秋天的過程中，我們都會覺察到秋天所展現出的關于生命的兩種啟示：豐碩與凋敝。與這兩種狀態相對應的是如下風物：楊家溪的楓葉、梧桐鎮的柿子、大田的銀杏和浦城的桂花：鏡頭下馬羅梯田上被收割起的稻穗;在武夷山品嘗稻花魚的滋味，期待著浯嶼的漁船帶回遠海的海鮮：往莆田去，赴一場“做秋”家宴，感受豐收后的團聚，又或是在莆仙戲中與神同歡。此外，一些秋日風物也會被人們用各種“儲藏術”制作保存，釀酒或漬物都是不錯的選擇。還有一些在城市生活的人也分享了接觸秋天的不同方式：攝影、花藝或是觀察昆蟲、鳥類等生物的活動軌跡，那當中也能尋獲秋日的況味。

我們之所以在初秋這個時間點決定開啟一場“閩地尋秋之旅”，也是想了解：在福建找秋天，究竟是一件無中生有的事，還是能收獲意外的驚喜？希望當這期專題結束后，我們都能真的去發現并認可專屬于福建秋天的元素，即使它們只是短暫地出現過——比如浦城那一場逾期不候的桂花雨;同時，再也不會輕易地說出“福建沒有秋天”這樣一點也不溫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