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作品的多模態文化隱喻及價值傳承

孫小孟

(重慶文理學院 外國語學院，重慶 402160)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和黨的十九大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思想的推進，我國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優秀文化思想和價值理念通過影視、電視、廣告、新媒體等媒介傳播和交流。影視作品中的動態影像、色彩、音樂、人物表情與動作等多模態的動態流動，呈現出豐富的文化含義和價值理念。新時代以弘揚民族氣節和傳承愛國思想為主題的軍事和英雄題材的影視大片備受觀眾歡迎。《湄公河行動》《紅海行動》《中國藍藍》《戰狼》《戰狼2》和《流浪地球》等軍事和英雄大片熱播海內外。這些軍事大片基于新時代反恐、緝毒、邊境安全、國際沖突與合作等真實背景拍攝。動態影像、聲音、文字、蒙太奇等多模態要素不僅構建了跌宕起伏、感人肺腑的故事情節，塑造了真實生動、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而且是新時代傳播中華文化優秀思想、弘揚英雄精神、宣傳國家使命和提高國家形象的有效方式。

一、影視作品與多模態文化隱喻

作為文化商品和雙向交流的媒介藝術，電影本身是一個完整的“文化表演”[1]，一種呈現古代和現代文化內涵的文化形式，是擁有豐富民族文化內涵的大眾傳播媒介，滲透到大眾生活的深層肌理。建構屬于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形態，并直接呈現各種各樣的文化形態，表達和傳遞民族文化意義和核心價值觀念。多模態隱喻是幫助觀眾識解影片中文化隱喻意義的主要思維方式。多模態隱喻是源域和目標域由不同模態來實現的隱喻[2]。涉及認知科學的理想化認知模型(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簡稱ICM[3]。該模型是一種層進性的認知模型，其重要原則是隱喻映射，即將一個抽象的命題從一個輸入空間向另一個輸入空間映射。這一過程中，解喻者首先要根據不同模態的表征形式判斷源域和目標域的相似性，然后進行相應的概念整合，實現對抽象事物概念化的理解和推理。影視作品中多模態元素構筑的空間意象、文化意象以及蒙太奇和鏡頭切換等作為重要的隱喻載體輸入心理空間，觀眾通過概念整合和跨空間映射識解其隱喻的文化意義。

文化隱喻是電影藝術訴諸電影手段的一種形式隱喻[4]。在多模態影視語篇中，文化隱喻通常隱含于多模態視覺、聽覺、鏡頭切換，以及蒙太奇剪輯之中。文化的內涵意義與其概念隱喻的結構一致[5]。一方面，多模態隱喻意義借助多模態和文化語境來實現；另一方面，多模態本身也是傳遞文化信息，構建文化語境的手段。影視作品中的動態影像、聲音、色彩等模態及其構建和傳遞的社會文化語境，是實現文化隱喻中源域向目標域的映射，體現文化內涵和傳遞價值理念的重要手段。此外，跳躍的空間意象兼具敘事和隱喻的雙重功能。電影通過動態圖畫、色彩、音樂與蒙太奇堆疊等多模態手段構建空間意象，隱喻不同時空下的文化內涵和價值理念。作為世界第二大電影市場，我國本土的影片制作、觀影人數和票房價值屢創新高。《戰狼2》以票房56.8億元穩居國產影片票房第一，我們認為這與該片近乎真實的故事背景和人物形象，普適的價值理念，以及給觀眾帶來強烈的時代感、民族榮譽感、自豪感和使命感等息息相關。影片中復雜多變的動態影像、激蕩人心的背景音樂、豐富生動的表情變化和人物動作等多模態要素配以恰到好處的鏡頭切換和蒙太奇效應，成就了一部成功的愛國大片。隱喻并傳遞出中國以人為本、生命至上、平等博愛、尊崇英雄、弘揚正氣等文化價值理念。

二、影視作品中多模態文化隱喻的思想意識

電影中的文化隱喻承載著優秀的社會文化和意識形態。《戰狼2》等英雄大片就是結合時代背景，宣傳中國以人為本、生命至上、平等博愛等優秀文化思想和意識形態。影片《戰狼2》的背景是非洲戰亂中的某個小國，反政府武裝勢力猖獗，政府已經不復存在。其他國家的使館工作人員都撤離回國了；甚至被認為在非洲最強大、最安全的，由世界上最好的部隊——美國海軍陸戰隊保護的美國領事館也早已人去樓空，丟下災難中的非洲人民和各國僑民于危難中。這一背景作為輸入空間Ⅰ，與影片中茫茫的非洲大草原上，一群啃食一頭斑馬的獅子和一頭兇猛的、追逐吉普車中難民的獅王畫面，以及冷鋒的一句“海軍陸戰隊來接你了”構成的輸入空間Ⅱ，相互映射，形成了隱喻關系。撕咬斑馬的群獅隱喻了反政府武裝紅巾軍和殘忍的雇傭兵，被啃食的斑馬隱喻了慘敗的政府和受難的人民，追逐吉普車的雄獅隱喻了有些強國在他國危難時刻，不僅不出手相救，更有趁火打劫的意圖。這一意象與危難中挺進戰亂的中國海軍艦隊和代表中國形象、赤手空拳、深入敵區拯救受難人群的中國特種部隊退役軍人冷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凸顯了中國以人為本、生命至上的意識形態和中國部隊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維護世界和平的國家形象。

英雄和軍事大片是構建國產電影的民族精神，挖掘豐富的民族文化內涵與獨特的文化價值，增強民族凝聚力與文化自信的有力媒介，也是將中國聲音、中國文化與世界文化交融，搭建中國與世界各國理解溝通的橋梁。在冷鋒去華茲工廠救助中國同胞的過程中，部分中國人和非洲人已結姻緣，生死關頭，被迫分離。鏡頭下的動態畫面里沒有文字語言，也沒有中國人得救的興奮和喜悅，有的只是無奈和生死離別的悲痛表情。冷鋒的一句“every body, we leave together”頓時讓所有的工人歡呼，隱喻了英雄的氣節和中非人民的友誼。影片借以傳遞出英雄不只是救死扶傷，英雄所擁有的不怕犧牲、人民第一、平等博愛的精神更值得我們崇敬與發揚。這與我國政府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中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理念和發展中國家“平等博愛”“互幫互助”的親情紐帶一脈相承。這種平等博愛的思想觀念超越國界。正如熱播的影片《流浪地球》，其主題思想也是從全人類的生存和發展視角出發，把人類命運看成一個“共同體”，災難面前，人類必須發揚平等博愛的思想，共同“朝著希望出發”！

三、影視作品中多模態文化隱喻的價值傳承

影視作品通過文化隱喻來構建社會現實，影響和控制群體成員的價值認知。英雄大片《戰狼2》就是借助多模態隱喻了英雄情懷和國家使命，借以實現崇尚英雄意氣，弘揚英雄精神的價值傳承。影片通過災難中英雄與常人的對比，凸顯英雄精神。將英雄主義與時代精神通過多模態隱喻熔鑄到文藝作品中。影片中，面對敵人強勁的炮火和刺刀，普通民眾驚恐萬分，但求自保。退役軍人冷鋒和何萬國，雖不需要再履行軍人的職責，卻仍然自覺、自發地沖在炮火的最前方，保護民眾撤離。這些鏡頭形成一個個對比性極強的輸入空間，相互映射，隱喻了英雄不同于常人的崇高精神。無論戰爭與和平年代，我們都需要英雄，需要英雄精神。發揚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如崇尚英雄、弘揚正氣等。

冷鋒因為要保護已故英雄家人的老宅而打死地痞，違反軍規，被軍隊開除，甚至鋃鐺入獄。首長在取下他肩章時說：“軍人之所以被尊重，不是因為他是‘軍人’兩個字，而是軍人擔負的職責，即使脫了軍裝，職責還在。”冷鋒堅毅的表情和充滿正義的雙目中滾滾的熱淚表達了他沒有悔恨，也沒有埋怨的心情。這一輸入空間與他步入監獄時，身后墻上的“作風優良”幾個紅色大字形成了隱喻映射，隱喻了為拯救人民而犧牲個人的英雄精神。在華茲工廠救援中非公民時，英雄的血肉之軀穿梭于橫飛的子彈和炮火中，保護著廠房內膽戰心驚的中非公民。這一多模態語境所構建的戰斗意象作為輸入空間Ⅰ，與面對雇傭兵的逼問，血肉模糊中，冷鋒的一句“我就是為他們(人們)而生的！”這一輸入空間Ⅱ，相互映射，隱喻了為保護人民而視死如歸的英雄精神與英雄情懷。冷鋒保護著中非難民，沖進中國大使館。此時鏡頭切換到使館中間廣場上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鮮紅、威嚴。這兩個輸入空間相互映射，隱喻了中國的海外使館是保護中國僑民的庇護所，也隱喻了軍人所擔負的保護人民財產安全，共同抵御外敵入侵的國家使命。英雄是民族的脊梁，英雄情懷是實現國家使命的精神支柱。新時代，英雄精神和國家使命是推動我們實現民族復興、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強大力量。

電影作為傳播民族文化，弘揚民族正氣，傳承價值理念的有力媒介越來越受到國家的重視。一個有前途的民族不能沒有英雄。影片《戰狼2》《紅海行動》《湄公河行動》等在反恐、緝毒、邊境安全等真實故事的基礎上，進行改編、拍攝。通過電影鏡頭的多模態手段來呈現現實中人們感受不到的國內外危險局勢、英雄精神和國家使命。手機app “學習強國”已經是各單位黨員和領導必須安裝和使用的應用程序。《戰狼2》《流浪地球》《小兵張嘎》等軍事影片的精彩片段都被選入“學習強國”，要求每一位共產黨員學習英雄精神，弘揚正氣，居安思危，積極傳播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傳統和價值理念。新時代，面對復雜多變的國內外局勢，每一位中國共產黨員，每一個中國公民，必須牢記英雄主義精神，尊崇英雄，弘揚正氣。這也是不可動搖的國家意志和民族精神的體現。

四、結 語

電影既是傳播媒介，又是文化使者，動態圖像在不經意間塑造相應的文化形象。作為施喻者的導演利用動態影像、聲音、畫面、文字等多模態符號來構建動態的語篇、空間、意象和情節結構。希望觀眾能通過這些模態，借助隱喻、意象、概念整合等認知機制實現對影視作品所要傳達的主題思想、價值觀念和文化內涵等多模態隱喻意義的認知。這種導演施喻 → 影視媒體多模態文化隱喻 → 觀眾解喻者之間的互動不僅實現了文化價值和文化內涵的傳遞，在現代化通信技術的幫助下，這種互動還將有力推進跨文化思考和交流，推動文化間的互動與傳播。因此，電影是文化傳播最有力的媒介之一。在視聽文化主宰文化傳播的時代，尤其在新媒體語境下，相對于其他傳播媒介，電影對文化與價值觀念的呈現與傳達更便捷、生動，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觀眾的文化認知、思想觀念、價值選擇和輿論走向。因此，影視工作者要通過電影表達群體共通的情感、加強文化建設、弘揚民族精神、傳播主流價值觀、增強民族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