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美珍,初景利
人類社會的進步得益于技術發展,技術和人文的相互融合促進圖書館向智慧圖書館方向發展。近年以人工智能技術等為代表的新興技術蓬勃興起,智慧城市、智慧社區和智慧校園等“智慧化”實踐不斷推進,用戶信息需求仍在不斷升級,這些環境的變化為圖書館的發展帶來了契機和挑戰。加快智慧圖書館建設,不斷豐富服務內容、創新服務方式、提升服務水平,是增強圖書館活力、生命力和競爭力的重要路徑。本文梳理國內外相關文獻,對其研究內容、主題特點和趨勢等進行分析,以期為我國智慧圖書館研究和實踐提供參考和借鑒。
國外以WOS核心合集、Emerald數據庫和EBSCO數據庫為數據源,以主題詞和關鍵詞為檢索入口,以smart library、smart librarian和smart service為檢索詞對智慧圖書館領域相關文獻進行檢索和篩選,獲得相關文獻28篇。這些文獻大多關注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和技術應用。國內以CNKI數據庫為數據源,以“SU=‘智慧圖書館’and KY=(‘智慧圖書館’+‘智慧服務’+‘智慧館員’)”為檢索式進行檢索,截止時間為2018年12月31日,共檢索到863篇文獻,其中核心期刊發文量超過了250篇。如圖1所示,2010年以后國內智慧圖書館研究的浪潮逐漸興起,發文量逐年遞增,僅2018年的發文量就有258篇,說明智慧圖書館研究已經成為當前圖書情報領域重要且熱門的研究議題。

圖1 國內智慧圖書館發文量年代分布
綜合發文量和研究內容來看,國內的研究理念和思想較國外超前,但在某些方面,國外研究的深度比國內要高,實踐落地的可能性更大。具體而言,從發文數量來看,國內遠遠超過了國外,智慧圖書館研究已經成為國內圖書館學界關注的重點領域,而國外該領域的研究還較為“蕭條”。從研究主題內容來看,國內研究集中在智慧圖書館的概念界定、智慧服務、智慧圖書館的技術應用、智慧館員與智慧圖書館建設等方面,研究廣度較大,且形成了龐大的研究網絡,但內容的深度還不夠,很多研究停留在理念和構想層面,離實際應用相差甚遠。在研究進程中,國內涌現出大量優秀理論與實踐研究者和團隊,如王世偉、劉煒、邵波、楊新涯、初景利、陳進、李玉海、夏立新。此外,“智慧圖書館”的跨學科研究也發展迅猛,已深入到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學、教育學、信息與通信工程、計算機科學以及建筑學等學科和研究領域。相較于國內,國外相關研究的涉及面相對較窄,研究者比較零散,研究內容聚焦于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和技術的應用層面,在提出系統理念和構想的同時,能夠將技術融入到具體的實現過程中,理論與實踐的聯系相對緊密。
從研究的歷時性來看,智慧圖書館研究在早期階段和后期階段出現一些變化,這一情況在國內研究中比較顯著,而國外由于研究文章較少,因此差別不太明顯。國內關于“智慧圖書館”這一概念的提出,最早可追溯到1999年林文睿對超智慧型大樓設備整合系統(IFMS)的研究。2012年以前,相關研究主要聚焦于智慧圖書館的定義和特點,以及物聯網技術的應用。2013-2014年,關于智慧圖書館服務的研究逐漸興盛,而對智慧圖書館建設問題的探討開始出現。2015年之后,相關研究集中在智慧圖書館服務和智慧圖書館建設方面,且對于智慧圖書館建設的研究逐漸從整體的框架體系細化到具體的模塊設計、從粗放的普遍性框架結構和路徑細化到面向特定學科和院校等的針對性方案和策略上。學界和業界開始思考智慧圖書館建設中已經或者可能出現的與技術等相關的挑戰。值得關注的是,在整個研究歷程中,關于智慧圖書館概念、特點和技術應用的研究一直貫穿始終,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智慧圖書館研究仍然不夠成熟,還處于持續探索階段。總體來看,國內智慧圖書館研究逐步從理論研究向實踐延伸,從整體研究向局部研究細化,涵蓋的范疇也不斷擴展。
研究課題和項目在一定程度上引領了領域研究的風向標。根據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和社會科學基金申請項目統計數據(如表1所示),到2019年2月為止,獲批的智慧圖書館領域研究項目已有5項,涵蓋了理論和實踐兩個方向,研究內容涉及空間、服務和技術實現等方面。
學術會議所關注內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領域研究的熱點和方向。如表2所示,近兩年尤其是2018年以來,國內公共圖書館、高校圖書館、圖書館學(協)會、圖書館聯盟、圖情期刊,以及相關企業(如超星、阿爾法迪)積極舉辦學術會議,對智慧圖書館的發展進行探討。由此可見,智慧圖書館討論方興未艾。

表1 國內智慧圖書館研究社科與自科項目

表2 國內智慧圖書館主題相關的學術會議
2.1.1 智慧圖書館的概念與特點
“智慧圖書館”作為一種新生事物被提出之后,有關其概念界定和特點的研究從未間斷過。智慧圖書館到底是什么,具有什么樣的特點?對這些問題的明確,是后續研究和實踐開展的前提和基礎,也是智慧圖書館走向成熟發展之路的永恒話題。目前,國內外研究主要從技術、人文、要素構成和系統運行、服務與功能和空間構成等視角對智慧圖書館概念進行界定。
技術視角下,國內學者嚴棟[1]認為物聯網技術是智慧圖書館形成和發展的核心,智慧圖書館就是物聯網技術在圖書館(或數字圖書館)中的應用。國外學者Aittola等認為,智慧圖書館能夠不受時空限制,通過無線互聯網為用戶提供感知的移動圖書館服務[2]。Miller等認為,智慧圖書館表現為軟件質量工程和科學計算等技術在圖書館中的實踐應用,館員可通過這些技術為用戶提供更優的服務[3]。要素構成和系統運行視角下,李顯志、邵波[4],初景利等[5]認為智慧圖書館是館員、資源和技術等不同要素的綜合體。Cao等認為智慧圖書館的關鍵要素包括智能技術、智慧服務和智慧的人[6]。服務與功能視角下,Burgess[7]和Kim等[8]認為智慧圖書館的主要目的就是為用戶提供良好的學習環境,并基于其信息需求和個性化特點匹配滿意化的服務和內容。Baryshev等認為智慧圖書館是為支持科研和培訓活動而開發的圖書館和信息服務系統[9];Min認為未來的智慧圖書館應該是一個將現有的圖書館系統功能與基于知識的電子學習系統相結合,以促進創新性人才資源建設的系統[10]。空間構成視角下,李后卿等認為智慧圖書館應該是物理圖書館與虛擬圖書館全面互聯的新型圖書館[11]。此外,Noh還從更廣泛的層面對未來的圖書館4.0進行解讀,這種廣義的圖書館4.0被認為是未來智慧圖書館的新形態,其特征可以用智能圖書館、情境感知技術、開放資源、大數據、云服務、增強現實、創客空間和圖書館員4.0等關鍵詞來描述[12]。
透過不同視角對智慧圖書館的定義,可以明確智慧圖書館是集多要素于一體,各要素之間又相互關聯、相互融合和相互促進的生態系統,它秉持泛在化、以人為本和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具有互聯、高效和便利等多方面的特點和優勢,物聯網和人工智能等是智慧圖書館產生的核心技術,人的知識和智慧是智慧圖書館實現其核心優勢和功能的關鍵,智慧圖書館的最終目的是為用戶提供更加深層次的服務,輔助創新性人才的培養。此外,智慧圖書館的發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同階段的形態、特點和定義也有所區別。
2.1.2 智慧圖書館的構成要素
要素構成是建設和管理智慧圖書館前期必須明晰的。關于智慧圖書館的要素構成,大體分為“兩要素說”“三要素說”“五要素說”,而在具體的某一種要素說中,各學者的視角不同,所持觀點也有所不同。“兩要素說”認為智慧圖書館的構成要素歸納起來是“人”和“物”(或機器)兩類[13]。在“三要素說”中,Cao等認為智慧圖書館是技術、服務和人三要素的組合[6]。劉麗斌認為智慧圖書館應該由人、資源和空間三要素構成,人是核心,資源與空間都是服務于人的[14]。就“五要素說”來說,陳進等認為智慧圖書館是集技術、資源、服務、館員和用戶五要素于一體的智慧協同體[15]。此外,王世偉認為智慧圖書館應該是書書相聯、書人相聯、人人相聯、任何時間可用、任何地點可用和任何方式可用的圖書館[16]。
智慧圖書館的提出和發展依賴于物聯網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的發展,作為多模塊協同發展的綜合體,從技術層面來講,它也是一個多技術集成、融合的技術應用網絡。在智慧圖書館的技術應用研究中,相關技術主要集中在SoLoMo等計算機和網絡綜合技術、物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和數據挖掘、GIS、虛擬現實、區塊鏈和其他可輔助智慧圖書館建設的集成技術和系統中,尤其以物聯網技術和人工智能技術最受關注。物聯網技術可借助信息傳感設備,在約定協議下將實體與互聯網連接起來,并通過與WiFi定位技術和Zigbee等技術關聯使用,實現信息的交換和通信,從而實現全方位的智能化識別、定位、跟蹤、監控和管理。人工智能技術可應用在圖書館內部業務和對外服務中:在內部業務中,可以幫助圖書館員更加準確高效地進行知識組織;在外部業務中,可結合用戶行為構建用戶畫像,實現用戶與圖書館知識體系的匹配,為用戶提供精準的服務。此外,虛擬現實等技術可優化圖書館資源和布局,提升用戶信息搜索和檢索的效率。這些技術的發展將有力地推動智慧圖書館的發展,但是由于目前還存在技術成熟度不夠、應用成本過大等問題,仍需不斷探索和實踐。
從傳統圖書館到數字(移動)圖書館、復合圖書館再到智慧圖書館,為用戶提供滿意的服務始終是圖書館的核心目標。于智慧圖書館而言,智慧服務應該是其區別于其他形態圖書館的最大特點,也是其存在和發展的最大優勢。目前智慧服務相關研究集中在內涵和服務模式的探討方面,而對智慧服務質量評估也開始受到關注。
2.3.1 智慧服務的內涵與特點
正如DIKW體系中,數據、信息、知識和智慧所構成的自底向上的四層金字塔結構,圖書館也不斷通過繼承和創新原有服務,從信息服務向知識服務和智慧服務逐漸升級。目前國內關于智慧服務的認識主要有3類觀點。
第一種觀點認為,圖書館智慧服務是基于圖書館信息資源和館員智慧,在深度挖掘用戶需求的基礎上,為其提供的知識服務或者創造性服務,這是一種有價值的高層次服務,具有資源豐富性、公共性、智慧性和針對性等特點[17]。
第二種觀點認為,圖書館智慧服務是建立在知識服務基礎之上的,是個體將現有的隱性知識和顯性知識轉化為自身的理性智慧、價值智慧和實踐智慧以及智慧產品的過程,是一個“轉知成慧”的過程;在此過程中所產生的“智慧”和智慧產品能夠在知識應用和創新方面為用戶提供有效支撐;其特征是以提升用戶知識運用能力為核心,以輔助用戶實現知識創新為本質[18]。
第三種觀點沒有對智慧服務進行較明確的界定,認為智慧服務就是智慧圖書館通過開展其業務為用戶提供的服務。這種觀點擴展了智慧服務的外延,除前面兩種觀點中所描述的服務內容以外,還包含其他類型的服務。關于智慧服務特點的描述,各學者大同小異,綜合來看包括服務理念人性化、服務對象普遍化、服務場所泛在化、服務空間虛擬化、服務手段智能化、服務方式集成化、服務主體智慧化、服務內容知識化、服務類型多元化、服務體驗滿意化[5]。
2.3.2 智慧服務模式研究
對智慧服務模式進行研究,可以幫助我們深入認識智慧服務的核心和本質,更好地進行服務設計、規劃和布局。目前關于智慧服務模式的研究主要分為3類。
(1)概念視角下的智慧服務模式。概念視角下的模式研究主要基于智慧圖書館和智慧服務的概念,對圖書館智慧服務模式進行全面的劃分,從“人”和“物”兩個層面進行模式抽象,充分考慮了“智慧”和“智能”兩個要點。例如,冉從敬等將智慧圖書館服務體系劃分為以資源建設為核心、以新技術應用為導向、以讀者需求為中心、以空間再造為趨向的四種核心服務模式[19];張延賢等將智慧服務模式分為智能性智慧服務、知識性智慧服務和理念性智慧服等3種,分別代表的是技術智慧、學問智慧和人文智慧[20]。
(2)需求視角下的智慧服務模式。首要關注的是不同情境下用戶的特點與需求,技術是實現服務的手段。陳臣基于用戶行為數據構建用戶畫像,提出了個性化智慧服務體系和智慧閱讀服務,還構建了精準的服務營銷策略[21];曾子明等基于不同情境下讀者的知識需求,提出了智慧圖書館嵌入式知識服務模型[22];李朝暉等關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環境下全民參與創造創新運動的需求,提出了基于眾創的服務模式[23]。
(3)技術視角下的智慧服務模式。側重于技術在圖書館服務中的應用,該類研究通常聚焦于某一類較為微觀的服務,探討如何將技術應用在具體的圖書館智慧服務建設和發展中。相關的服務模式有基于RFID和SoLoMo的自助服務模式、基于精確定位算法和數據挖掘的個性化服務模式、基于感知技術的情景感知微服務模式、基于云計算的共享服務模式和基于推薦技術的智慧服務模式等。王穎純等提出了基于知識挖掘的智慧推薦服務模式,該服務模式以圖書館的資源信息和用戶數據為基礎,以知識挖掘技術為支撐,包含了以知識庫為核心的智慧推薦、以用戶需求為核心的智慧推薦,以及以“用戶畫像”為核心的個性化推薦體驗等模塊[24]。
2.3.3 智慧服務質量評價
質量評價是發現問題、提升服務水平的必要且非常重要的環節。國內關于智慧服務質量評估的研究初露頭角,尚處于探索和持續研究的階段。例如,張云開運用標準化與適應性協調理論和服務質量感知理論,構建圖書館智慧服務質量評估模型,從讀者感知的角度設計公共圖書館智慧服務質量評價體系[25]。周玲元等利用問卷調查和專家訪談的研究方法提取智慧圖書館服務質量影響因素,構建服務質量影響因素框架和評價模型[26]。
圖書館是人、事和物相互關聯和作用的綜合體,館員作為圖書館業務和管理工作開展的重要執行主體,是圖書館必不可少的構成要素。隨著圖書館形態和業務結構不斷發生變化,館員的角色、所承擔的任務以及能力要求也發生變化。關于智慧館員的研究主要圍繞3個問題來展開:何為智慧館員?智慧館員應該具備什么樣的能力?如何培養智慧館員?
2.4.1 智慧館員的定義及其角色定位
智慧館員是智慧圖書館建設和研究背景下的一種館員形態,普遍認為智慧館員是智慧圖書館工作的主體,是用戶服務的提供者。他們不僅具有一定的學科背景,對圖書情報領域的知識和技能較為熟練,對信息技術和智能設備等較為了解,同時還能夠利用所擁有的知識和技能為用戶提供個性化、專業化和高效率的智慧服務,具有專業、開放、多元和可信賴等特點,以及服務至上、危機管理、持續學習和不斷創新等意識[27]。
關于智慧館員的角色定位,主要有兩種觀點。
一種觀點認為,智慧館員應該是專業的“全才”和“通才”,擁有多樣化的工作能力,不但是技術專家、人文學者、管理領導,還是集創新發現和深厚文化知識底蘊于一身的智者[28],主要聚焦于科研、咨詢和管理等需要高等智力投入和知識含量較高的工作,傳統圖書館和數字圖書館時代的相關服務不屬于智慧館員的工作范疇[29]。
另一種觀點認為,智慧館員依然是幫助用戶解決問題的“專家”,開展圖書館服務依然是其主要且核心的工作職責。智慧館員必須是參考咨詢館員和學科館員,具有但又超越了參考館員和學科館員等所擁有的能力;他們有更高的素質和更強的能力,不僅能夠熟練使用新技術設備,還可以為用戶提供更多的知識服務和增值服務[30]。學科館員和咨詢館員經過一定的學習和訓練,可以成長為智慧館員。
明確身份和角色定位是館員開展工作和發揮作用的前提。智慧化建設環境下,社會對館員的能力要求以及館員的工作重點會有所改變,但認為智慧館員應該是集多元化知識和能力于一體的論斷未免太過于盲目和迷失。在這樣的定位下,無法判斷智慧館員到底是科研人員、教師還是依然為圖書館員,容易造成智慧館員角色定位的模糊,影響館員隊伍建設和館員工作的開展。事實上,雖然圖書館的形態發生變化,但其公共文化服務和傳承機構的定位依然沒變。因此,智慧館員作為智慧圖書館工作開展的主體,其服務者的角色定位是不變的,無論在科研還是教學領域,智慧館員都只是輔助者和促進者。
2.4.2 智慧館員的能力要求與培養
智慧館員的新角色和新定位決定了館員須具備的能力。國內針對智慧館員能力建設的相關研究一般通過思辨推演、文獻調研與實證研究相結合的方法來展開。例如,利用思辨推演的方法,王金娜提出了金字塔型的智慧館員能力結構模型,包括塔基的職業精神、專業素質和人際交往等基礎能力,塔身基于管理、科研服務以及資源建設等不同崗位的特定核心能力,塔尖的協作管理和科研創新等競爭能力[31]。利用文獻調研與實證相結合的方法,鄭懌昕等提出了智慧館員的核心能力配置方案,認為智慧圖書館環境下館員應該具備基礎的認知與適應能力、實戰所需的服務與行動及協作與溝通能力、可持續的發展與開拓創新能力等延伸能力[30]。綜上,智慧館員的能力可歸納為基本能力和核心能力,前者是所有智慧館員都應該具備的且必不可少的能力,通常包括協同合作、溝通交流、持續學習以及基本的語言和技術應用等能力;而對于后者,不同崗位的智慧館員所具有的核心能力也各不相同。例如,數據館員的主要任務是對數據進行管理和處理等,他們充當著圖書館“數據分析師”的角色,因此,除基本能力外,數據館員還必須擁有數據處理和應用等核心能力,而這些核心能力對于其他類型的智慧館員來說可能就不是必需的。
智慧館員能力的培養和智慧館員隊伍的建設需要多方努力持續推進。從圖書館層面來說,應該優化現有的館員招聘模式、人員配置和培養模式以及激勵措施等,提高智慧館員的準入門檻,讓專業的館員基于其能力優勢提供專業的服務,為館員提供合作創新和再學習的有利機會等。從館員層面來說,首先要強化危機和變化意識,加強自我學習和主動學習;其次要保持持續學習和進步的狀態,可通過項目驅動和整合集群的協同工作方式,在不斷的科研實踐中提升自身能力,努力向復合型和高層次人才轉變。從高等教育層面來講,應該轉變圖書館學專業人才的培養思路,注重復合知識和能力的培養。
2.5.1 智慧圖書館建設路徑
理論層面,國內關于智慧圖書館建設的研究分為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和智慧服務建設兩個方面。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的相關研究側重于將智慧圖書館作為一個系統整體,探討其內在的要素構成和宏觀結構。智慧服務建設則比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更加具體化和模塊化。
實踐層面,國內外智慧圖書館行業和領域還處于起步階段。國內已經有一些機構開展了相關的探索,而國外鮮有圖書館明確申明并開展智慧圖書館建設實踐。
國內關于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的研究從不同角度對智慧圖書館的體系架構進行了構建。例如,馬捷等基于智慧圖書館的服務對象及業務特點,從智慧建筑、智慧服務、智慧管理三個維度對高校智慧圖書館的功能結構進行了整體設計和構建[32];陳進等認為,智慧圖書館的頂層架構設計應該包括服務平臺和服務體系兩大體系,其中,服務體系是智慧圖書館的“軟件”,包括工具系統、設施環境、館員和用戶;而服務平臺相當于支撐服務體系的硬件,包括網絡場地和設備、移動APP和外部鏈接,而服務體系需要根據圖書館的特點和實際需求進行配置[15]。實踐層面,國內重慶大學、南京大學、武漢大學、中國石油大學和北京郵電大學等開展了智慧圖書館建設,其中重慶大學圖書館和南京大學圖書館是國內較早提出并開展智慧圖書館建設的高校圖書館。以重慶大學圖書館為例,該館從紙電合一的元數據管理、用戶需求驅動的多屏一致的服務門戶、互聯互通和共享的圖書館服務聯盟等方面出發,建立了新一代的智慧圖書館系統[33],并在這一系統的支持下,打造了支撐教學的課程圖書館、支撐科研的研究專題圖書館和支撐學科建設的虛擬專業分館,實現了對教學、科研和學科建設的支持[34]。同時,以深圳市鹽田區圖書館為代表的部分公共圖書館也從技術和人文等角度出發,積極打造具有特色的智慧圖書館和智慧服務[35]。此外,以超星為代表的企業也深入智慧圖書館系統和設備開發,推動國內智慧圖書館實踐進一步向前發展。綜合相關研究,要素的確定和分析是智慧圖書館建設體系架構形成的首要核心步驟,而各圖書館如何進行具體的規劃和落實是各不相同的,需要基于圖書館當前的建設現狀、政策環境、可用資金和技術等決定。
智慧服務建設是一個漫長的工程,應該遵照明思路、分階段和按模塊的路徑來開展。首先,明思路就是要梳理圖書館的智慧服務體系,明確圖書館建設智慧服務的具體框架和內容,可從空間、資源、館員和用戶等方面出發建立智慧服務體系。其次,由于智慧圖書館及智慧服務建設是一個系統性的工程,當前圖書館的能力還不足以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需要從易到難、從初級到高級分階段逐步推進,因此可按照類似輕量級智慧服務項目階段和大規模智慧平臺階段的兩段式部署[36]或者其他更科學合理的階段式部署推進。最后,智慧服務建設具有內在的空間邏輯,包括不同的模塊,不同模塊又包含不同的組成部分,因此在具體實施過程中應按照一定的邏輯體系進行。立足點不同,邏輯體系和架構也不同,如立足系統建設,可按照基礎設施層、數據資源層和服務應用層等的內在邏輯來建設;立足用戶需求,可按照感知層、引擎層、存儲層、服務層等層次模塊來實施。以南京大學圖書館為例,該館基于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發展,持續努力探索和創新,從智能化服務“+”系列平臺和各類自助服務等舉措入手,從實體場館的建設和改造、信息服務平臺的建設、智慧型服務的建設三個方面構建智慧型服務體系,推動智慧圖書館建設實踐的發展[37]。
國外智慧圖書館系統建設研究更注重技術在智慧圖書館建設中的應用。Simovi基于Hadoop生態系統,提出智慧圖書館大數據系統設計方法[38];Younis提出基于RFID技術的智慧圖書館管理系統[39];Aithal分析了當前圖書館系統存在的不足,構建了集中式的國家智慧圖書館系統概念模型,其目的是實現世界上每個人之間毫無障礙地共享無形的信息資源[40];Iyappan等運用動態獲取規則,構建了面向服務架構技術(SOA)的在線智慧圖書館系統[41];Min從系統架構、服務和開發環境三方面出發,構建了基于SaaS和云計算等的移動智慧圖書館應用[42]。
2.5.2 智慧圖書館建設問題與建議
當前國內智慧圖書館建設存在喊口號、搞環境、買設備和推資源等誤區[43],為此應預先探知未來實踐過程中可能遇到和出現的問題,防患于未然。基于此,學者們認為全局性觀點是智慧圖書館建設需要考慮的,要將圖書館納入整個社會體系當中,樹立主體合作意識,與政府、技術提供商、數據庫商等利益相關者形成長期的深度合作,妥善處理數據規范標準、版權和資源共享等問題,實現多源數據集成和融合。另外,智慧圖書館建設過程中的技術、資源和人員投入需要大量資金作為保障,應該注意資源配置的優化和重組,提高資金的利用率;數據安全和隱私問題也應給予關注,要避免在收集用戶數據過程中觸犯其隱私;在智慧圖書館建設過程中還要防止對技術的“迷信”和盲從,加強智慧館員隊伍和相關制度的建設,并積極學習國外研究成果和實踐經驗。比如,Kulkarni等利用郵件訪談的方式,對世界各地31所公共圖書館進行調查分析,并從資金投入、創新人才投入、標準規范等方面提出了智慧圖書館建設的建議[44];伊利諾伊大學的Kaufman從實踐層面提出了智慧館員應該具備批判性思維和數據管理能力等13項能力[45]。
通過對智慧圖書館相關研究的梳理、整合和分析,發現國內學者的關注熱情明顯高于國外。國內外現有研究仍存在一些問題。
(1)相關研究較為分散,深度不夠。目前,關于智慧圖書館的界定還不夠明確,研究仍然處于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狀態。在對智慧圖書館缺乏較為一致認識的情況下,相關研究內容已經延伸到智慧服務、智慧館員、智慧資源和智能技術應用等與智慧圖書館相關的方方面面,且大部分研究只是淺嘗輒止,基本停留在理念層面,缺乏深度,對智慧圖書館建設和發展實踐的指導有限。
(2)關注技術對智慧圖書館建設的影響。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和區塊鏈等新興技術在智慧圖書館中的應用研究舉不勝數,但多數研究只論述該類技術對智慧圖書館的影響以及應用理念,具體的可落地的技術操作和實施過程缺乏,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的實際應用還有待挖掘。
(3)缺乏智慧圖書館的認定標準。判定一個圖書館是否已發展成為智慧圖書館,或者一個智慧圖書館是否已建成,學界和業界還缺乏一個較為科學的可供參考借鑒的評估框架和體系。
基于當前研究的不足,后續研究應明確新技術環境下智慧圖書館的特點和服務目標,就智慧圖書館的概念和服務理念達成較為一致的認識,并與信息與通信工程、計算機科學以及建筑學等學科進行充分的跨學科合作,通過不斷的知識融合和業務合作,真正將技術深入到智慧圖書館建設的每一個“毛孔”。同時,應持續關注、研究國內外相關案例和實踐,提出能夠在現實情況下可落地的智慧圖書館建設方案,為今后的實踐提供參考和思路。此外,作為社會公共服務機構和高等教育服務機構,圖書館發展與關聯環境和關聯事物密不可分,因此,還應將智慧圖書館建設置于更大的背景和環境中,積極參考智慧城市、智慧校園和智慧課堂等關聯領域的研究,在研究方法和內容上尋求突破和創新,為智慧圖書館建設提供一套全面的符合發展規律的評價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