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語言學時體理論視角下的英語過去時教學

廖 萍

1.引言

語法學家們長期以來在語法領域進行了探索，一直從單一的時間平面來考察英語動詞時態的用法。張道真認為作謂語的動詞用來表示動作（情況）發生時間的各種形式稱為時態[1]。章振邦將時態定義為：“時（Tense）是關于動詞的一個語法范疇，它是表示時間區別的動詞形式。Poustsma在《近現代英語語法》中指出：“By tense we understand a particular form of a verb group, by means of which we show to what time sphere an action or state is considered to belong.”Leech在《英語交際語法》指出：“By tense we understand the correspondence between the form of the verb and our concept of time(past, present, or future).”

2.時態教學的現狀

在義務教育階段的英語教學中，時態的教學是必然會涉及的重要版塊。然而很多的研究也表明，時態的學習也是中國學生英語學習中的難點之一。李佳（2008）發現，英語專業二年級學生的時態錯誤占所有語法錯誤的33.33%，位于語法錯誤的第一位。劉喜芳（2009：17）發現，高職學生的時態錯誤占整個動詞錯誤的18.21%，列第一位。文秋芳（2010a)研究表明四年的英語專業學習對提高學生使用過去時的正確率沒有產生積極的影響。對于不同時態的混用是學生時態使用中最常見的錯誤。

3.過去時的時態意義

一般過去時的首要的用法是表達過去發生的動作或存在的狀態,從其完成到現在有一段時間間隔，或說話者一定了解事件或狀態發生的確切時間，這是單純的過去時的用法，但過去時并非用來僅表示過去，它還有其他功能。對標記形式為“V-ed”的英語動詞過去時的語法意義，現代英語語法學家中存在兩個基本觀點。一些語法學家認為，英語動詞過去時的語法意義主要表示過去的時間，也能表示現在的時間和將來的時間(Leech,1974：305；Quirk,1985：175；章振邦，1991：225)；另一些語法學家認為英語動詞過去時的語法意義是“距離性”（remoteness in time, reality and psychology)，表示“時間方面、真實性方面和心理方面”的距離(Joos,1964：121；Palmer,1974：48；易仲良,1987,1999：64-67)。

3.1 動詞過去時與過去時間的非一致性

Quirk 等 (1985：187-188)的歸納，英語動詞過去時用來表示現在時間或將來時間等非過去時間的情況主要有以下三類：時態后移(backshift),，即間接引語中的轉述動詞(reporting verb)過去時常使所屬從句的動詞隨之采用過去時,盡管指稱的是現在。例如：(1)A：Did you say you had no money B：Yes, I’m completely broke. [b] 表態性過去時(attitudinal past)，即表示說話人當前的試探性態度，而非過去時間，多用于表示意愿或心理狀態的動詞。如下一句指稱現在時間：(2)I wondered if you could help me with my car.[c]假設性過去時(hypothetical past)，即在某些從句中表示與說話人所認為或期待的相反，意含現在時間或將來時間的某一狀態或事件不存在。例如：(3)I wish I had a memory like yours.例(1)中的“had”和例(2)中的“did”卻是與過去時間毫無瓜葛，所及情狀完全是與現在或將來時間聯系在一起的。于是一些語言學家就把例(3)中的動詞形式歸為虛擬語氣，或在一般過去時的定義中加一附加說明：“一般過去時還可用在特定句型中表示現在時間和將來時間。”[2]顯然是時間上的錯位，但是傳統的描寫語言學卻對此沒有做出合理的解釋。

3.2 英語動詞過去時的距離性

Joos（1964）提出了“過去時態是距離性時態”。他說“……過去時的非真實性用法與過去時表過去時間的用法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即過去時是距離性時態,表示時間方面或者真實性方面的距離（remoteness]。Palmer在他的《英語動詞》一書中肯定了Joos的這一思想,他說,“這種思想有些吸引力,因為這樣，過去時就可以被看作只有一種單一的用法”。這一由Joos提出,Palmer肯定的過去時語法范疇觀，突破了以往僅從單一時間平面上來定義時態的傳統,合理地解釋了例（3）中的“had”的用法,它表示實際情況與“我有你那樣的好記性”之間存在距離，即我沒有你那樣的好記性。Langacker認為，過去時態的形態標反映的與其說是一個時間概念，不如說是一個空間概念。這個空間指的是主觀空間，即心理空間。易仲良（1987）發展了“過去時是距離性時態”的觀點，認為“過去時還可以表示心理方面的距離”。他指出：“英語動詞過去時態的實質是距離性(remoteness)，它用來表示時間、真實性、心理方面的距離。”由此，例（2）中動詞的過去時標記-ed反映的其實就是說話人與聽話人之間的心理距離。說話人覺得自己與聽話人的心理距離不是那么近，所以不便使用一般現在時來表達這個請求，而改用一般過去時的形態標記-ed來表達這個委婉的請求。所以說話人主觀的評估的人際距離拉遠了其與聽話人的心理距離，從而使不需要帶一般過去時標記的句子帶有該標記。反之，假若說話人在心理上認為自己與聽話人的關系足以使用直接的請求的語氣，那么就可以使用一般現在時的句子來表達自己的請求。

4.Reichenbach時間模型在過去時教學中的應用

傳統的描述語言學認為時態與客觀事實一一對應，但是過去時還有非過去性和表距離性的語法意義去不能得到很好的解釋。因此教師也需要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向學生介紹一般過去時這些特殊的用法。比如，教師可以先給學生提供一些例句（e.g.1. If he took better care of himself,he wouldn’t be absent so often./e.g.2 . I wondered if you could help me.)。教師可以以提問的方式問學生是否明白例句的意思。這樣教師便可以進一步引導學生理解這兩個句子中的謂語動詞雖然帶有一般過去時的標記，但是所表達的事件卻不是發生在過去，它們帶有一般過去時的特殊的語法意義。接著老師可附帶例句介紹一般過去時的形態標記(v-ed)有時可以表示說話人的心理距離。教師在時態教學時孤立地對單個時態進行教學可能會使得學生學生新學的時態會對之前學過的時態產生負遷移，或者先前學過的時態會對新學的時態產生干擾，尤其是學習意義比較接近的時態，時態間的意義和用法的差別學生很容易混淆，這就需要教師在學生學習時態的時候，把鄰近的意義相近的時態集中進行教學，幫助學生理解它們之間的細微差別。傳統的語言學已經很難解釋英語動詞過去時非過去時語法意義，認知語言學作為后起之秀發展勢頭迅猛，現已逐步取得語言學界的話語權。本文從應用語言學理論的視角來解決傳統時態教學中的問題。認知語言學流派眾多，這里主要選擇了Reichenbach時間模型來進行一般過去時的教學。Reichenbach（1947）認為時態蘊含三種時間：說話時間（speech time)，事件發生時間（event time)和參照時間（reference time)。說話時間是指真實世界言語行為發生的時間坐標；事件發生時間是指言語世界中事件的發生時間；參照時間是指說話者自我選擇的時間參照點。可見，說話時間與事件發生時間屬于客觀時間，而參照時間屬于屬于主觀時間。客觀時間存在于英語所有時態，然而參照時間是否存在取決于說話人的主觀選擇，按照說話人是否選擇使用參照時間，英語時態可分為簡單時態和復合時態，一般過去時就屬于簡單時態。Reichenbach時間模型適合用在區分相近時態意義的教學。三種時態的說話時間，時間發生時間和參照時間如：（1）I've already eaten lunch.事件發生時間為過去，參照時間和說話時間為 現 在 。（2）Our train had left at 9pm. 時間發生時間為過去的過去，參照時間為過去，說話時間為現在。（3）The train left at 6am.事件發生時間為過去，說話時間為現在。教師可以在學生學了這三種時態后，介紹Reichenbach時間模型的三種概念，即說話時間，事件發生時間，參照時間。教師可以對Our train has left already. 進行分析。句子中說話時間即讀者讀到這句話的時間，永遠被默認為是現在。這句話中的事件為火車離站這件事，這件事發生于過去。可是這句話并沒有用一般過去時，這是因為說話人主觀上有一個參照時間。然后，老師可進一步利用表1來呈現在相近的時態中這三個時間概念的意義。之后教師可以布置一定的習題來幫助學生鞏固一般過去時的語法意義并且能夠區分相鄰時態的語法意義。

5.結語

英語動詞過去時是一個表示過去時間的語法范疇，但是經常用來表示虛擬和禮貌。認知語言學持如下假設：“句法不是語言的一個自足的組成部分，而是跟語義、詞匯密不可分；語義不僅僅是客觀的真值條件,還跟人的主觀認識密切相關”(沈家煊2000：29)。英語動詞過去時的非過去時間用法充分證明了這些假設。[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