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行 (江蘇第二師范學院教育科學學院)
經濟社會的跨越式發展帶來我國高等教育的全民化趨勢,在高等教育普及化浪潮中,受制于城鄉等區域發展的不均衡與個體家庭境遇的千差萬別,高校貧困學生不僅數量上日益增多,個體差異上也日趨多元。象牙塔中的貧困學生往往不僅面對客觀的生活困境,更背負著主觀上的心理重擔。黨的十九大報告吹響了我國教育現代化的號角,教育部近年發布的《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質量提升工程實施綱要》針對高校思政工作存在的問題,明確了高校在資助育人工作中的主體地位,為新時期高校貧困生思想政治工作創新提供了頂層設計與積極的思路。
在長期的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中國高校堅持不懈地進行實踐探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特別是自高等教育擴招并逐漸普及成為國民教育開始,貧困學生的思政教育成為高校學生工作特別是資助育人工作的核心。而隨著我國經濟社會進入到新的發展時期,高校貧困生思政教育存在的問題也逐步凸顯。
在學業的層面,高校思政育人體系與貧困生自身學科專業的發展契合度不高,形式較為單一、內容稍顯龐統,學生認同度缺乏,呈現供給多、產出少的情況,未能取得滿意的實際效果;在貧困生日常生活方面,高校思政教育工作形式上偏物質援助的多,實質上重人文關懷的少,表現為對資助積極、對育人冷漠;從家校聯結的角度,高校貧困生思政教育閉門自封的多,走出校門深入學生家庭的少,尚未與貧困家庭一道實現思政教育的家校聯動;從人際交往的維度,高校針對貧困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對于第二課堂、社團活動的滲透不足,未能豐富貧困學生的課余生活,缺少在潛移默化中開展思政教育的途徑與方法。
綜合第一部分的分析,當前高校思政教育在貧困生的學業、生活、家庭、交際等四個方面存在桎梏,問題的根源在于進入新時期,面對大量95后甚至是00后的大學生,高校未能及時把握其學習、生活的新特點,未能就他們所處的家庭、所交往的圈層展開深度挖掘。傳統意義上認為,高校為在校生在自身學科學習、專業發展上營造出學業圈,由課程體系、教師教育、理論與實踐、分組與團隊構成。而進入新時代,在校大學生日常學習生活中的圈層現象愈發明顯,學生個體所處的學業圈,生活圈、親屬圈與交際圈對大學生的影響正日益增強,并與學業圈一起交織成一套復雜的圈層網絡,塑造著每一個大學生個體。
區別于學業圈,生活圈是大學生在課堂以外的起居生活中接觸人與事所構成的圈層,宿舍、食堂、超市、活動室構成校內生活圈的核心場景。親屬圈則由來自遠方的家庭與近區域親屬編織,大學生往往通過網絡、電話與遠方的家鄉保持聯絡,并經常去到學校所在縣市區劃內的近親屬家中度過周末與假日。交際圈,既有校內師生同窗情誼的聯結,也有各類網絡平臺的機緣達成。由此形成的四圈,既構成時代背景下走進高校貧困生大學生活的新視角,也是新時期高校貧困生思政教育工作創新的切入點與落腳點。
基于新時代大學生所處學業圈、生活圈、親屬圈、交際圈的視角,細分研判高校貧困生大學生活中的不同圈層,結合各圈層獨有的特點與情境,以人本關懷為導向開展新時期高校貧困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創新,打造學業圈主導、生活圈引導、親屬圈勸導、交際圈督導的高校貧困生思政教育新格局。
學科專業學習是大學生的主業,優良的學業成績既是學生未來人生發展的試金石,也是高質量就業的敲門磚。現實中,高校貧困生有較大比例同時存在學習困難,脫離學生自身專業學習,一味強調純粹的思政教育并不明智。高校應變革龐統的單一思政課程供給模式,構建專業導向型的思政教育體系,增加思政教育的多層次差別化供給,使思政課程更加專業化。針對貼合不同專業貧困學生進行獨立課程設計,引導貧困生將課程與所學專業結合,提升學生對于課程的效能感與滿意度。諸如針對文科類貧困生,可以增加文人典范的高風亮節與錚錚傲骨相關的事跡介紹;而理工科類貧困生的課程,則可以納入著名科學家的愛國之心及報國之志;理論型專業可以強化堅持不懈的學術鉆研品格;而應用型專業則可以強調職業道德與匠心養成。在高校貧困生思政教育的專業適應性與專業化建設中,應注意以下幾點:一是可以結合智慧校園的建設,開設契合專業特質形式多樣的網絡課程,課程的推進可借鑒PDCA 循環理論進行計劃、實施、檢查和處理[1];二是要注重貧困學生自身素質的提升,做到既能引領思想又能提升技能,增強貧困學生的學業自信;三是深度挖掘貧困生周遭榜樣的力量,將人窮志堅的優秀貧困生事跡加以整理匯編,比起晦澀的理論更能引起貧困學生的共鳴。
生活圈是貧困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點與難點,大學生活,更多的時間可能是在教室以外,脫離了教師教育的公平與一致,貧困生在日常生活中更需要正確面對生活水平的宿舍間、同學間差異。發揮生活圈對于貧困學生的引導作用,需要推動思政教育的平民化,使之走下神壇、走出教室,滲透到每個學生的日常生活中去。首先,要充分用貧困生校內常去的關鍵場所,學生公共平價食堂、設施統一的宿舍、圖書館、自修教室在所有學生面前,不具備顯著的差異,在此開展各式倡勤崇儉、舊物利用、讀書、課外知識競賽等活動,引導貧困學生將注意力轉移到生活本身與自我提升上去,從而淡化經濟條件差異給他們造成的不良影響。其次,要充分調動社會支持體系的力量,為貧困學生提供生活支持與服務。大力開拓就創業與社會實踐基地,拓展學生社會服務與兼職渠道,切實濟困、扶志、強能[2],鼓勵貧困學生自食其力,為社會與他人做貢獻。再次,生活圈思政教育平民化需要結合學校特色突出人文關懷。如廣西河池學院以當地特色的茶道精神開展貧困學子思政教育,用茶之“靜”“清”“和”“怡”“真”,引導貧困生明己、正己、律己、悅己、待己[3],收獲良好效果。最后,要將心理健康教育貫穿始終,建立各專業貧困學生心理健康動態監測網絡,健全心理危機應急干預機制。
親屬圈是貧困學生處理情緒問題的避風港,也是學校教育與家庭教育之間的黏合劑,對于調和貧困生學習、交往、生活中產生的困惑具有積極意義。有調查顯示,90后大學生在遇到自我無法解決問題時,優先想到是謀求親友的幫助而非學校。因此,親屬圈在貧困生思政教育中的勸導作用不容忽視,其效能的發揮受到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結構、文化層次、親子關系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4],而這些因素,往往正是貧困生家庭的欠缺之處。基于上述問題,思政教育的雙線化勢在必行。雙線化包含兩層含義,一是親屬圈思政教育的雙線化,針對在校生親屬圈往往由來自遠方的家庭與近區域親屬組成的現狀,高校應保持與貧困生的遠鄉和近親的雙線溝通。二是資助工作的雙線化,高校的貧困生資助工作,不應僅針對學生個體進行援助,更要體現對貧困生家庭的關愛與扶植。高校應創新思政教育模式,立足貧困生家庭的層面,深度掌握其親屬圈情況,開創以家庭帶動個體的思政教育新局面。
交際圈在貧困生思政教育工作中的督導作用,體現在創新傳統思政基地與開拓網絡思政陣地兩個方面。傳統的交際圈,主要由師生關系、同窗關系、同舍關系、群團關系等構成。高校在做好課堂、班級常規思政教育的同時,應切實發揮好學生宿舍、興趣社團、學生會等組織在貧困生的精準認定與教育幫扶中的重要作用,提升貧困生第二課堂生活的主體感與效能感[5],使思政教育內化于心外化于行。而在大數據與“互聯網+”浪潮下,高校貧困生的交際圈在各類新興網絡社交媒介中日益擴容,一些不良交友平臺魚龍混雜,容易誘導涉世未深的大學生產生認知偏差,進而妨礙他們正確人生觀、價值觀的塑成。在此背景下,構建貧困生網絡思政育人體系刻不容緩。一是要多維度構建網絡思政平臺,綜合運用網站、微博、微信圈、QQ 墻、融媒體、易班、校園手機APP 等進行滲透,以此來增強貧困生的認同感,塑造良好的心理狀態;二是要充分利用網絡世界的虛擬優勢,規避面對面輔導的羞澀與尷尬,創設更利于貧困生敞開心扉、袒露自己的內心世界的情景,在無形中拉近教師與學生的距離;三是探索網絡與日常思政教育的線上線下協同機制,將網絡上掌握的最新情況與動態轉化為現實工作的切入點與突破口,做到思政育人的“潤物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