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杰
職業教育是與經濟社會發展結合最為緊密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的發展對政府、學校、企業和其他社會力量等均持續提出相應要求,需要綜合發力。《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以下簡稱《方案》)對社會力量提出的要求既有時代性,也有覆蓋面,需要認真落實。
一、“應為與可為”:《方案》對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要求的文本梳理
《方案》明確涉及“社會力量”的內容共有五處,分別對社會力量提出了內容、層面、具體任務等方面的要求。其一,在“完善國家職業教育制度體系”的二級目錄“健全國家職業教育制度框架”中提出,“健全多元化辦學格局,推動企業深度參與協同育人,扶持鼓勵企業和社會力量參與舉辦各類職業教育”。其二,在“促進產教融合校企雙元育人”的二級目錄“打造一批高水平實訓基地”中提出,“積極吸引企業和社會力量參與,指導各地各校借鑒德國、日本、瑞士等國經驗,探索創新實訓基地運營模式”。其三,“建設多元辦學格局”這部分直接將“推動企業和社會力量舉辦高質量職業教育”作為二級目錄的標題,并明確提出,“鼓勵發展股份制、混合所有制等職業院校和各類職業培訓機構。建立公開透明規范的民辦職業教育準入、審批制度,探索民辦職業教育負面清單制度,建立健全退出機制”。其四,在“建設多元辦學格局”的二級目錄“做優職業教育培訓評價組織”中提出,“也必須調動社會力量,補充校園不足,助力校園辦學”。其五,在“完善技術技能人才保障政策”的二級目錄“健全經費投入機制”中提出,“鼓勵社會力量捐資、出資興辦職業教育,拓寬辦學籌資渠道”。
二、“三個層面”: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的方向分析
根據上文分析可以發現,鼓勵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主要從三個層面和角度進行了要求:一是資金投入問題,二是辦學格局再造,三是參與機制優化。
首先是資金投入。盡管國家對職業教育的經費投入日益增加,相應的經費撥款機制也越來越完善,但由于職業教育覆蓋面寬,地區發展差異性較大,單獨靠政府投入并不能解決職業教育發展面臨的所有問題。而且,出于效率與公平的綜合考慮,國家對職業教育投入的科學性、合理性也有一個逐漸完善的過程。在這種背景下,發揮社會力量投入職業教育,不僅可行而且必要。社會力量投入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還有一個巨大優勢,即社會力量的參與可以作為觀測市場在資源配置方面作用發揮情況的一種指標。從某種意義上講,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作用的有效發揮還可以對職業院校質量提升產生倒逼作用;在規范管理、科學統籌的情況下,社會力量是職業教育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生力軍。
其次是辦學格局再造。為了優化辦學格局,發揮廣義的國民教育體系的整體優勢,國家一直致力于職業教育辦學格局的再造與優化。《方案》對辦學格局再造和優化主要從“推動企業和社會力量舉辦高質量職業教育”“做優職業教育培訓評價組織”等方面進行了分析。這既是對長期提出的完善職業教育體系、提升職業教育質量的一種強調,也是豐富辦學格局、激活職業教育整體活力的重要保證。而且,在互聯網、大數據等時代背景下,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積極拓展、優化辦學格局,對于充分彰顯職業教育的社會性、公益性、人民性等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也可視為其題中應有之義。
最后是參與機制優化。社會力量既可以參加具體的校園建設、實訓基地等實體性建設工作,也可以參與諸如社會評價、開發職業技能等級標準等屬于機制優化類別的工作。而且,后者更具有長遠意義,也是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的關鍵點和難點。
三、“主動而盡責”: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的應有定位
在良好的制度政策供給下,社會力量應主動分析任務、承擔責任、研究問題,努力做到應為盡為、能為善成。
但這里涉及一個關鍵問題:誰是社會力量,或者說,社會力量具體包括哪些個人和群體。筆者認為,社會力量指能夠參與、作用于社會發展的基本單元,包括自然人、法人(社會組織、事業單位、非政府組織、黨群社團、非營利機構、企業等)。我國1997年頒行的《社會力量辦學條例》指出,企業事業組織、社會團體及其他社會組織和公民個人利用非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面向社會舉辦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以下稱教育機構)的活動,適用本條例。由此可見,國家對社會力量辦學范疇界定有一定廣泛性。
為便于討論,按照上述界定,可從自然人和組織兩個角度進行分析。對于自然人而言,除了日常語境中的與職業教育“無關”的自然人,還應看到,教育行政管理部門人員、學校教師員工在除去其身份所附屬的特征外,還有屬于自然人的屬性。相應的,包括企業事業組織、社會團體在內的組織,除去其原本設計的基本功能外,還具有社會力量組成部分的這一屬性。
在上述背景下,對于“主動而盡責”參與職業教育辦學與服務的社會力量的討論應該有更寬廣的視野。比如,學界認同的要轉變社會對職業教育的輕視態度方面,需要進行轉型的理應是包括家長在內的所有自然人思想轉型。對于大多數青少年而言,他們對于未來職業定向、價值判斷往往并未定型,在學業成長和選擇方面,家長或其監護人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家長或監護人對職業教育的態度不僅現實地對特定青少年群體的思想產生重要影響,而且這種影響還有可能進行代際傳遞。因此,廣泛宣傳國家對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辦學和服務的要求,具有十分重要的社會意義。再如,對于社會組織而言,如果將企業相關組織計算進來,也值得進行深入研究。對于企業而言,讓其參與公益性質的職業教育具有較大難度。事實上,大量調研表明,企業贏利性與其參與職業教育之間并不是機械的線性關系。除因難以贏利而不愿參與外,還有大量的情況是學校無意于真正讓企業參與教育教學,聯合辦學和實習也只是一種階段性、項目性合作,而不致力于長遠。再者,對于有長遠眼光、具有運轉規范的人力資源部門的大中型企業來說,他們投入產教融合的積極性不可低估,也需要進行較好的規劃設計。換言之,對于企業組織而言,既可將其視為與政府、學校、社會力量并列形式的角度進行考慮,也可從社會力量組成部分的角度進行分析。據此可見,他們也屬于“主動而盡責”的承擔者。
(本文系2017年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一般項目“河南省技術技能人才供給策略研究”的階段性成果,課題編號:2017BJY035) (責編? 王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