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娜 張平
[摘要]自“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提出到“和平與發展”世界主題的確立,從“和而不同”求同存異的發展模式到“和諧世界”構想的創立,至當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以“共享”為內核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將“中國夢”擴展到“世界夢”的國際視域。新中國成立70周年來,歷屆領導集體將“和合”的政治文化基因與時代更迭、社會變革和全人類發展的要求相契合,是中華民族“和合”文化基因的一脈相承。進入新時代的中國更勇承大國擔當,創新國際社會治理模式,對國際社會處理國家間關系在理論和實踐上做出了富有中國氣派和中國風范的貢獻。
[關 鍵 詞]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政治文化 ?外交思想 ?“和合” ?文化基因
[基金項目]本文為2019年上海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中心項目“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三進工作方法、途徑研究”(項目編號:SSA003)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 崔美娜(1982-),女,黑龍江齊齊哈爾人,華東理工大學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張平(1962-),男,湖北仙桃人,華東理工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中圖分類號]D82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8-7672(2019)05-0047-08
外交作為一國國際形象展示的載體,其指導思想也是中國道路和中國模式的集中體現。“黨的十八大以來,在波瀾壯闊的外交實踐中,習近平總書記牢牢把握中國和世界發展大勢,深刻思考人類前途命運,提出了一系列富有中國特色、體現時代精神、引領人類發展進步潮流的新理念、新主張、新倡議,形成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即習近平外交思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在國內定位于新時代的歷史方位,服務于實現“兩個百年”的國之大計和民族復興的“中國夢”;在國際上立足于全球化的歷史進程,摒棄國際社會“叢林法則”、“零和博弈”的陳舊思維,創新國家間交往的新模式,提出全球治理的新方略,提振中國作為負責的大國在國際社會中的感召力、影響力和塑造力,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世界夢”。
政治文化是指“客觀政治過程在社會成員心理反應上的積累或積淀,是一定范圍的社會成員普遍遵循的政治取向、共同信守的政治行為模式和廣泛流傳的政治態度。它是政治系統的深層結構,是深藏于政治顯秩序下的隱秩序”,政治文化具有民族性、傳統性和規范性。作為一個“文明型國家”,首先要確立自己的文化自信,中國文明厚重的歷史傳統和精深的文化底蘊讓中國外交按照自己獨特的“邏各斯”形成特有的發展路徑。本文以政治文化為視角,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形成和發展中考察我國文明型國家的成長軌跡。
一、 “和合”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外交思想的政治文化基因
“和合”是中國外交思想的政治文化基因。“和合”之“和”意指不同元素可以共同存在,“和合”之“合”意指不同元素可以相容相通,二者合二為一,表示世間萬物雖然千差萬別但仍然可以相互交融,達致和諧。即在承認不同事物之間矛盾和差異的前提下,把彼此不同的因素統一于一個相互依存的“和合體”中,并在不同因素“和合”的過程中,吸取各個因素的優點而克其缺點,使之達到最佳組合,由此促進新事物的產生并推動新事物的發展。我國傳統外交政治文化隨著歷史條件的變化和世界不同文化間的交流與融合而有所發展、嬗變,但中國傳統文化中“和合”的思想因子,折射出對人際社會關系達到有序、和諧的政治愿望,在當今世界仍為不可或缺的辯證思維方式。“和合”思想有利于我們處理好國內外各種復雜關系,以達到共贏及構建和諧社會的目的。
中國道路有很多獨特的地方,這種差異首先體現在發展模式的哲學觀。中國講求的是“實踐理性”,講的是“實事求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摸著石頭過河”。中國總是從“試驗”開始,改革措施先在小范圍內試點,成功了再推廣。我們使用的更多是“歸納法”,而非“演繹法”,即從試驗和實踐中總結經驗產生理論。習近平外交思想與中國傳統文化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他曾多次指出“中國傳統文化蘊含著豐富的哲學思想、人文精神……可以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示”,要堅持古為今用、以古鑒今,從而賦予中國傳統文化時代內涵。習近平外交思想是傳統“和合”政治文化融入外交領域的結果,其和諧共生的發展模式、共商共建共享的治理思維、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目標,是中國在新時代的時空中對“和合”政治文化與時俱進的繼承與發展。
馬克思、恩格斯說:“各民族的原始封閉狀態由于日益完善的生產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間的分工消滅得越是徹底,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各國在政治、經濟、科技、文化、外交等領域廣泛交流和合作,收獲普惠共融的累累碩果,再一次印證馬克思、恩格斯兩位思想家預言的科學性與必然性。正如習近平同志所指出:“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里,生活在歷史和現實交匯的同一個時空里,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價值在于應用于實踐,改變現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閃爍著“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的道義光芒,流淌著追求“和合”的政治文化基因,把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全人類共同發展作為己任,把高舉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新時代外交工作的旗幟。
二、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的政治文化傳承
自1949年至2012年黨的十八大召開之前,中國社會主要經歷了中國共產黨的四代領導集體領導的四個發展時期,外交政策也因四個時期不同的歷史環境、社會發展狀態、不同時期領導集體的外交重心及決策方式的不同而呈現不同的特點。其中“和合”基因流淌在中華民族的血液中,鍛造出新中國70年外交一脈相承的政治文化品格,滋養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形成的政治文化土壤。
(一) “和平共處”:黨的第一代領導集體的基本外交原則
古代中國形成的符合人類和平發展要求的“和合”思維與精神,與新中國建立后社會主義外交的本質要求是相通的,因而自然地被吸收融合到新中國的外交思維與實踐中。這種外交政策包括兩個重要的因素:和平共處與獨立自主,它們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面,共同表現出中國外交政策的特色。
和平共處是超越對立思維的基本原則。建國初期的國際形勢錯綜復雜,為了開拓新中國外交的新局面,毛澤東同志在處理國際事務時借鑒了革命時期形成的統一戰線的思想與經驗,提出建立廣泛的國際和平統一戰線思想,并在1949年新政治協商會議籌備會上向世界聲明:“我們所反對的只是帝國主義制度及其反對中國人民的陰謀計劃。任何外國政府,只要它愿意斷絕與中國反動派的關系,不再勾結或援助中國反動派,并向中國采取真正的而不是虛偽的友好態度,我們就愿意同他在平等、互利和互相尊重領土主權原則的基礎之上,談判建立外交關系的問題。”據此,周恩來總理完整地提出了和平共處五項原則,該原則是中華民族睦鄰友好傳統的發揚光大,是中國傳統文化“協和萬邦”、“以和為貴”精神的理論總結。這一原則提出后,首先成為亞洲區域性國際法,很快又擴展至非洲及世界各地。
“和合”文化注重和平、強調合作,但是這種和平、和睦并不是無原則的,這種合作完全是在平等基礎上的自己做主、自己決定,這種思想反映在建國后的中國外交戰略中就是獨立自主。近代中國外交史是一部中國人民飽受帝國主義侵略壓迫的血淚史,是一部中國人民沒有國際地位的屈辱史。建國以后,中國始終把維護國家的獨立、領土與主權完整,反對任何形式的外來侵略與干涉作為一項基本原則,提出“另起爐灶”,“打掃干凈屋子再請客”等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抗美援朝的勝利,是新中國成立后首次在國際社會上樹立起負責任的大國形象,也贏得了世界愛好和平國家的認同和歡迎,諸多來自第三世界國家和人民的真摯友誼,是中國非常可貴的外交財富。
(二) “和平與發展”:黨的第二代領導集體的基本外交立場
在對世界局勢做出“和平與發展是當代世界兩大主題”的科學論斷后,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第二代領導集體提出中國轉型期“28字外交方針”,中國集中精力搞建設,創造和平的外交環境。中國不稱霸、不當頭的政策,并非意味著中國游離國際社會之外或是閉關鎖國,而是在世界舞臺上中國要以負責任大國的姿態推進世界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構建。
“韜光養晦,有所作為”是中國政府研判國際社會大勢作出的新戰略。1985年,鄧小平在會見日本友人時闡述了和平與發展的思想:“世界和平與發展這兩大問題,至今一個也沒有解決”,尤其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蘇聯解體、東歐劇變,給中國以“山雨欲來風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嚴峻考驗。一國的實力是追求和平與發展的保障,沒有實力支撐,求“和”只能是紙上談兵。“韜光養晦、有所作為”的本質是一種戰略智慧控制力,鄧小平同志一再告誡“要冷靜、冷靜、再冷靜,埋頭實干,做好一件事,我們自己的事”。“韜光養晦、有所作為”內蘊“和合”辯證統一思想,“韜光養晦”意味著“不結盟”、“不稱霸”,而非不求進取,消極退縮;“有所作為”實指堅持原則、反對強權,絕非主動出擊,爭強好勝。兩者目標一致,都是為中國爭取和平環境,實現長遠發展。這一外交戰略指導方針,對于幫助中國度過冷戰結束后的困難時期起了重大作用,并使中國在錯綜復雜的國際環境中始終處于有利地位,國家實力與國際地位顯著提高。
“一國兩制”與“和合”精神實質是相互貫通的。“和合”文化強調“和而不同”,而“一國”可謂“和”,“兩制”可謂“不同”。“一國兩制”的構想沖破了勢不兩立、你死我活的兩極藩籬,在承認對立的前提下尋求統一、化解矛盾、解決問題,做到了“和”而不丟掉原則,“同”而不死板、不僵化、不簡單趨同。香港和澳門回歸后的繁榮穩定,再一次證明了“一國兩制”是用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和方法,客觀分析香港和澳門的歷史和現實之后得出的正確結論。鄧小平同志指出:“世界上有許多爭端,總要找個解決問題的出路。我多年來一直在想,找個什么辦法,不用戰爭手段而用和平方式,來解決這種問題。”以“擱置爭議,共同開發”模式解決同周邊鄰國間領土和海洋權益爭端的立場,這是中日雙方通過對話與合作有效化解東海爭端的一次重要實踐,在日后中國與東南亞國家建交時,對于南海問題的解決提供了指導原則。傳統“和合”思想提倡不同事物的融合,但這種融合偏重于對顯性或潛在沖突的緩解和消弭,而鄧小平同志著眼于中國當時的現實情況,一方面主張彼此之間要和平共處,千方百計消除隔閡、打破對立;另一方面又主張彼此之間要展開對話,把視野擴展至更寬泛的領域,提出了更高也更積極的要求,那就是“合作”。鄧小平同志提出用共同經濟利益的紐帶把爭端各方聯系起來,在共同開發中促進相互了解與信任,實現“互惠”與“雙贏”。由此,國際間不必要的沖突和摩擦得以消融,相關國家人民的福祉得以提升,充分體現了中國促和平、求發展的巨大誠意。
(三) “和而不同”:黨的第三代領導集體外交的基本主張
古代中國倡導“天人合一”思想,視“和諧”為常態。中國希望與各國在保持自己特色的同時和諧相處,主張各國人民選擇符合本國國情的社會制度和發展模式應該受到尊重,提倡人類共享文明的成果。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領導集體,面對20世紀90年代紛繁復雜的國際局勢,在堅持和平與發展的基礎和前提下,以與時俱進的和平觀駁斥了甚囂塵上的“中國威脅論”,推進合作雙贏的務實外交戰略。
“中國威脅論”的推崇者采取的是權力政治的邏輯,即權力是政治、經濟、軍事三種戰略因素的綜合,國際關系則是權力斗爭,一國權力越大,它改變別國行使權力的行為的能力就越大,因此權力大的國家必然支配權力小的國家。為此,江澤民同志在2002年10月訪美時指出,“中國先秦思想家孔子就提出了‘君子和而不同的思想……我們主張,世界各種文明、社會制度和發展模式應相互交流和相互借鑒,在和平競爭中取長補短,在求同存異中共同發展。”江澤民同志把中國傳統“和合”思想中的“倡中庸、抑極端”的“中庸之道”推及外交政策,強調中國的發展不是為了稱霸,而且必須靠發展才能抵御強權和霸權,只有抵御住強權和霸權,才能保障和平。“和而不同”和馬克思主義對事物發展狀態的多樣性觀點相統一,維護國際關系民主化和發展模式多樣化的合理性,成功避免了中國與西方可能發生的意識形態、政治、經濟等方面的沖突,全面調整了中國與世界的關系,與時俱進地走出了一條和平與合作的發展之路。
“和而不同,美美與共”歷來是國際社會中各國對良性國家關系的美好追求,體現在中國外交中,“原則上,它要求積極尋求國家利益的交匯點,妥善處理分歧;行為上,它主張承認國家間的差異性,尋求和擴大共識;在整體的國際關系中,它尋求和諧而又不千篇一律,承認不同而又不互相沖突;在外交實踐中,它提倡國際關系民主化,提倡多邊主義,維護和平與發展,維護世界的多樣性”。20世紀90年代以來,江澤民同志強調中國永遠是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的中堅力量,同時提出中國應全方位參與包括世界貿易組織、反恐、人權對話、保護生態在內的各類國際機制,并更積極參與聯合國事務。
(四) “和諧世界”:國際交往的理念創新
進入新世紀,中國外交面臨著兩個必須解決的新問題:一是如何通過國際合作化解對中國發展模式的疑慮和誤解,為經濟發展創造良好的國際環境;二是在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的同時,如何承擔越來越多的國際責任。以胡錦濤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著眼國際社會全局,基于實現合作和多贏的外交目標,傳承“和合”文化的價值觀念,2005年9月15日,胡錦濤同志首次在代表世界最高權威的講壇——紐約聯合國首腦會議上,以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名義,向全世界提出建設一個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的思想。“和諧世界”思想根植于中國傳統“和合”政治文化,但這種“和”不是多元的相互妥協而共存,也不是無原則的調和,而是建立在“義理”基礎上的“和諧”。把“和諧”思維置于當今世界復雜的國際關系中,就是主張不同文明、不同國家、不同種族之間取長補短、和衷共濟,倡導同情與包容、民主與平等,反對強勢集團的“叢林法則”。
“和諧世界”思想是在新形勢下的新國家安全觀的延伸。胡錦濤同志強調:“無論對于小國弱國還是大國強國,戰爭和沖突都是災難。因此,各國應該攜起手來,共同應對全球安全威脅。我們要摒棄冷戰思維,樹立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新安全觀,建立公平、有效的集體安全機制,共同防止沖突和戰爭,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人類經歷了文明的演進,從“大陸文明”的傳統模式,進入到現代性“物競天擇”的“海洋文明”模式,當今世界的文化競爭已經進入到后現代“太空文明”時代,人類的生活方式、行為方式和思想方式都在不斷創新中改變。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為國際社會提供了一種國家間政治秩序的新模式,國際政治體系中的權威因為被分配到單位國家身上而成為一個分散的體系,解決了國家在國際政治中的“私權”問題。在國與國關系的初始階段,這種安排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是,該秩序因為過分強調私權的至高無上性,從而缺少對國際社會中日益顯現的公共利益的制度保護機制。隨著國家間相互依賴的加強,面對越來越多的在國家之上的全球公共利益問題,關于私權的制度安排不僅顯得無能為力,而且成為公共問題解決的根本障礙。
2004年,美國高盛公司高級顧問喬舒亞·庫泊·雷默在倫敦作了題為“北京共識”的演講,他把中國改革開放后經濟飛速發展的模式概括為“北京共識”,他指出該模式不僅適合中國,也適于發展中國家效仿。此論點一經提出,中國的經濟奇跡及其背后的“中國模式”一時成為世界的焦點。在國外專家學者對此模式的重要經驗給予積極的肯定的同時,也出現了對中國發展模式的疑慮或誤解,為此,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用實際行動明確地向世界表明,中國選擇了并將堅持走和平發展的道路,并作為負責任的大國為造福于國際社會每個成員來推進和諧世界的構建而積極作為。在國際生態環境的大轉換過程中,中國不僅要向世界貢獻市場、產品和資本,還要向世界貢獻智慧。“和諧”精神既是一種新的價值觀念和理念,又是一種新的方法。它主張的是一種多贏的模型,認為利益的實現過程是一種多贏的博弈,“和諧世界”的理念符合現代政治理念的發展,符合世界的歷史進程和各個國家的利益。
三、 “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凸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的硬核
建國70年來,“和合”思想作為政治文化基因,綿延在中國外交的基本原則、理論框架和實踐機制之中,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與之一脈相承,又在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偉大中國夢中與時俱進、完善發展,成為新一代領導集體共同信守的政治行為模式和基本政治態度。
(一) 以“和合”的文化基因破解中國崛起的“修昔底德陷阱”
“修昔底德陷阱”源自古希臘著名歷史學家修昔底德,他認為“當一個崛起的大國與既有的統治霸主競爭時,雙方面臨的危險多數以戰爭告終”,它是指一個新崛起的大國必然要挑戰現存大國,而現存大國也必然會回應這種威脅,這樣戰爭變得不可避免。針對中國迅速崛起后,必將與美國這樣的舊霸權國家發生沖突的擔憂,習近平同志利用各種外交契機向世界各國表達中國“永不稱霸”的立場。2012年2月訪美時,習近平同志代表中國政府向美國政府發出邀約,共同努力塑造21世紀的新型大國關系,“為不同政治制度、歷史文化背景和經濟發展水平的國家建設積極合作關系樹立前無古人、后啟來者的典范”;同年7月,習近平同志在“世界和平論壇”開幕式上,進一步表達“一個國家要謀求自身發展,必須也讓別人發展;要謀求自身安全,必須也讓別人安全;要謀求自己過得好,必須也讓別人過得好”這一與世界各國共享發展成果的愿景;2014年1月,習近平同志在《世界郵報》的專訪中強調,我們都應該努力避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國強必霸的主張不適用于中國,中國沒有實施這種行動的基因”。
美國著名漢學家白魯恂在其1981年出版的著作《中國政治的動力》中把中國文化看作是一種文明,世界對中國的期待,就是對中華文明的期待。西方基督教文明在創造人類大量財富的同時,也以其二元對立觀在世界制造了沖突、隔閡與對抗,陷入經濟學家熊彼特所言“創造性毀滅”怪圈。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在其《歷史研究》中曾預測中國文化或者說中華文明在構建世界國家這個問題上將大有可為。英國科技史學者李約瑟充分肯定中國文化對未來世界的影響和作用,預言中國必將在未來為全人類發展做出重要貢獻。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根植于“和合”傳統政治文化土壤,承繼建國70年來外交風范,以國家情懷與世界主義視角破解大國崛起易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的刻板、僵化思維,走出一條各國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新路。
(二) 以“和合”的義利觀探索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之道
“中國夢”既是內政戰略,亦是外交主題,還將成為開創超越西方現代化模式、探索人類新文明的過程。2014年,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發表60周年紀念大會上,習近平同志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外交思想強調了有別于西方傳統的中國式“群體導向”的世界觀。2017年1月,習近平同志把“人類命運共同體”思維推向了全世界,并鄭重聲明:“中國愿同廣大成員國、國際組織和機構一道,共同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偉大進程。”在世界經濟低迷、金融危機、難民危機、恐怖襲擊、局部動蕩困擾的歷史關頭,習近平同志關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新思維,為世界發展指明了前進方向。俄羅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亞歷山大·伊薩耶夫指出:“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領導人提出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實踐中不斷豐富發展,成為給全世界共同發展和繁榮創造條件的思想。”
“中國夢”不僅是中國的國家夢、民族夢、人民夢,也是世界夢、文明夢。習近平同志在十八大后已出訪100多個(次)國家和地區,足跡已遍及地球上有長期人類居住記錄的除南極洲以外的六個大洲,將“中國夢”和“世界夢”緊密相連,續寫了中國外交的新篇章。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體現世界發展成果的共贏共享。和平與發展是整個人類共同的愿望,我們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道路上同時也肩負著維護世界和平與發展的重任。在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的今天,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時代潮流勢不可擋,每個國家的人民都懷著過上美好生活的夢想,共商共建共享符合每個國家的利益和人民的愿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必由之路。“中國人講究‘義利相兼,以義為先”,這彰顯了“和合”的中國外交傳統中“己欲達而達人”的義利導向,“堅持和積極踐行正確義利觀,講信義、重情義、揚正義、樹道義”,最終實現世界各國互利共贏、共同發展。
(三) 以“和合”的責任擔當為全球治理貢獻中國智慧和方案
習近平同志指出:“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夠獨自應對人類面臨的各種挑戰,也沒有哪個國家能夠退回到自我封閉的孤島。”走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道路,是中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要思想,是為了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與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總體對外戰略而做出的符合民族利益的戰略抉擇。蘊含“和合”思維模式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戰略的精髓和靈魂。立足全球化發展的實際,習近平同志向全世界各國發出倡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應是全球治理體系的終極目標,是人類更加公正合理發展的朝向。在具體的外交實踐中,以把握好協商、合作、穩定為基調的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維護好互信程度最高、戰略價值最大的中俄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牢固中歐和平、增長、改革、文明的全面戰略伙伴關系,深化同金磚國家“三輪驅動”的戰略伙伴關系等作為發展戰略,踐行中國堅持結伴而不結盟、對話而不對抗的承諾,全力打造構建全球合作共贏、包容開放的“朋友圈”。
“一帶一路”的提出,更是將和諧發展、共贏共榮的外交韜略勾畫出了務實的實現路徑。自從加入世貿組織到提出共建“一帶一路”,中國體現出大國的擔當與風范,在政治互信、經濟互通、科技共享、文化共榮的具體實踐中,體現出中國“親、誠、惠、容”的外交理念的有效策略,走出了一條符合世界各國和諧共生的發展之道。中國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反對冷戰思維和零和博弈,彰顯的正是中國智慧、中國價值。中國開放的大門不會關閉,只會越開越大,這是中國向世界各國做出的承諾。2018年舉辦的首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讓各國親身感受到中國構建內容豐富、成效顯著、惠澤民眾的務實合作格局。2019年11月第二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將再次敞開市場大門迎四方客,這不是一般性的會展,它優化了國際貿易環境,為“一帶一路”提質性發展提供新契機,也是中國用切實的行動推動全球化發展,主動開放市場的重大政策宣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打開了各國對國際秩序觀察的新視角,以“和合”的責任觀為全球治理貢獻中國智慧和方案,其影響正如英國學者馬丁·雅克多年前所言:“一切都在變得可能,世界發出了一聲驚呼……中國:正在改變世界”。
“和合”政治文化基因內蘊于新中國70年波瀾壯闊的外交歷程中,使中國歷屆領導集體的外交思想的內涵和具體方法存在著一貫性與拓展性。習近平同志指出,“中國要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旗幟,恪守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的外交政策宗旨,堅定不移地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發展同各國的友好合作,推動建設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各國人民要同心協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自“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提出到“和平與發展”世界主題的確立,從“和而不同”求同存異的發展模式到“和諧世界”構想的創立,至當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以“共享”為內核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將“中國夢”擴展到“世界夢”的國際視域。建國70年來,歷屆領導集體將“和合”的政治文化基因與時代更迭、社會變革和全人類發展的要求相契合,是中華民族“和合”文化基因的一脈相承。進入新時代的中國更勇承大國擔當,創新國際社會治理模式,對國際社會處理國家間關系在理論和實踐上做出富有中國氣派和中國風范的貢獻。
(責任編輯:肖舟)
Abstract Nowadays, the idea of building a community of shared destiny as the core idea based on the collective initiative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by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and making the “Chinese Dream” to the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 of the “World Dream”. We can found that successive collective leaders have matched the traditional cultural genes of harmony with the requirements of reform of the times, social development and the development of all mankind. This is a continuation of the “harmony” genes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it also shows that China is a responsible major country. China will show its proprietary manner and demeanor in handling of inter-State relations in theory and practice.
Key words new age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political culture; diplomatic thought; harmony and peace; cultural gen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