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作到表演
——兒童劇該如何走進兒童世界

孔祥海（安徽演出總公司，安徽 合肥 230000）

一、兒童劇的定義

從廣義上來說，兒童劇有兩個方面的意義：一是成人參演的、受眾為兒童的劇目；二是全部由兒童出演的劇目。本文所研究的兒童劇特指以兒童話劇與戲劇為主要形式、演出和創作人員為專業演員與團隊的舞臺演出。我國兒童劇研究學者程式如對兒童劇的界限進行了定義：“兒童可以演兒童劇，成年專業演員也可以演兒童劇。戲劇的性質被戲劇的服務對象及戲劇本身的題材、體裁、樣式與風格決定。”因服務對象有較大的區別，兒童劇與其他戲劇相比具備獨特的創作規律，必須根據專門的理論體系設計舞臺、劇本與所要傳遞的價值觀，站在兒童角度設計符合兒童興趣和思維的舞臺劇的同時，遵循戲劇本身具備的引導作用，讓兒童能夠被更加超前的理論影響。

二、兒童劇的創作——走進兒童世界

1.敘事視角的合理化切入

戲劇的演出需要以劇本為基礎，因此創作兒童劇劇本時需要按照“去成人化”的原則設計，從而引導與把握舞臺表演，使最終呈現出的舞臺表演能夠遵循兒童劇的創作規律。設計語言、講述故事、塑造人物，用具有兒童特色的語言表現出較為深刻的道理。合理化的切入視角在兒童劇劇本中表現為“基于誰的角度觀察故事”。

一方面，劇作家需要從兒童視角對事物進行解讀并將其編寫至劇本中，使兒童觀眾能夠在舞臺上看到自己熟悉的萬物，從而產生共鳴感及興奮感；但劇作家也需要在控制好創作高度的前提下在舞臺中加入一些和生活中截然不同的元素，讓兒童觀眾產生新奇感。另一方面，劇作家也需要從更高的角度創建兒童所喜愛的美好世界，可以是外星人與飛碟一類的科技幻想，也可以是公主與王子一類的童話故事，在滿足了孩子們想象力與好奇心的同時，能夠從成人角度引導兒童獲取新知識。

2.符合兒童年齡特點的語言設計

臺詞能夠較為明顯地表現出劇中人物的性格特征和作品的風格。兒童劇若基于現實背景創作，需要劇作家對現代兒童的日常生活有充分的了解，能夠把握不同年齡段、不同性格的兒童在語言中的細微區別，使用與兒童年齡特點相符合的詞語，從而使兒童劇中的語言與兒童現實生活貼近。

在設計某些受眾年齡較低的劇目時，可以選用一些動作性、節奏感較強的語言，如同打油詩、繞口令一般，讓兒童觀眾們在較短的時間內復述和記憶，能夠顯著提升低齡兒童的語言能力。而在設計某些如魔幻、科技、童話等非現實主義題材的劇目時，需要用語言突出劇本的風格，使兒童觀眾在短短幾句話內就能夠進入到劇中世界。因此，劇作家需要把握好臺詞設計的尺度，能夠通過臺詞創建較為真實的虛幻世界。

3.鮮活靈動的人物塑造

雖然兒童劇的受眾不僅僅是兒童，但兒童劇的主要目的為服務兒童觀眾，因此兒童劇需要塑造更加靈動、鮮活的人物。我國兒童劇創作者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判斷兒童生活，從而在人物關系中加入成人世界的矛盾，或是在“去成人化”方面用力過猛，將人物的語言和造型設計得過于幼稚，使劇中兒童人物變為小丑形象。因此，設計兒童劇中的兒童人物時需要更加精細。

兒童的成長過程中，家長、老師等成人占據了生活中較為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兒童劇中也會出現一些戲份較重的成人配角。雖然創作者能夠十分輕易地塑造一個與自己相似的成人形象，但還是需要基于創作者的想法和兒童的判斷與思想進行設計。

在兒童劇中，擬人化的物品具有較為特殊的意義。在當前中國兒童劇領域中，一些劇作家會在設計劇本時加入大量擬人化物品，雖然本意是貼合兒童想象力，但實際上會使劇本出現過于幼稚化、角色定位不清晰的缺陷。一般來說兒童的年齡越小，對物品形象的感知就越奇幻，兒童劇作家在設計擬人化物品時可以遵循這一點。

三、兒童劇的表演——走進兒童世界

1.互動性與游戲性

游戲對于兒童的意義較為重大，兒童可以通過游戲和世界溝通，在游戲中釋放天性，也在游戲中學習新的知識，因此在設計兒童劇舞臺時必須注意舞臺的游戲性。當代中國兒童劇會采用以角色為中心的游戲活動以及對舞臺的游戲性處理展現舞臺游戲性，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臺上和臺下的互動性展現，舞臺沖擊力在游戲和互動之中達到最大，因此互動性是舞臺劇主要優勢之一。但當前中國當代兒童劇設計的互動活動較為簡單，僅停留在淺層次的肢體動作交流，而忽視了更加深層次的思想情感的交流與共鳴。在創作兒童劇時應將互動性和游戲性視作基本理念，讓小觀眾在觀賞兒童劇時能夠將自身代入其中。

2.技術之美與藝術之美的融合

兒童劇的工作者需要給觀眾們呈現一個向善、向美的舞臺形象，這是兒童劇舞臺的基本要求。雖然表現舞臺的美感需要依靠技術手段，但必須有整個作品作為基礎，才能使導演可以使用技術展示更加廣闊的想象，演員也可以通過技術更加完美地塑造角色，使藝術美與技術美融合。因兒童觀眾不會被各種規矩限制，可以毫無障礙地接受所有奇思妙想，因此所有能夠實現藝術美的新技術都可以在兒童劇演出中運用。在孩子們的眼里不存在劇種分類以及風格界定，他們觀賞兒童劇的目的較為單純。

因此，筆者認為，兒童劇創作者需要基于成年人的思維與經歷進行大膽嘗試創新，使兒童觀眾的眼界得到拓寬，讓他們能夠在劇院內看到平時無法看見的景象。若創作者過于循規蹈矩，搭建的舞臺風格十分老舊幼稚，那么將會失去兒童劇的意義。兒童劇作者應開展更加大膽的技術創新，使舞臺能夠展現出兒童想像中的奇幻世界。

3.“留白”表現方式在兒童劇中的應用

雖然華麗的舞臺能夠使觀眾產生新奇感，但簡約質樸的舞臺設計也可以傳達藝術之美。像我國的傳統藝術表現手法“留白”，以簡單的方式表現出內涵廣大的意境，達到“此時無聲勝有聲”。在兒童劇中的留白，能夠給小觀眾留下更大的想象空間，引導他們進行探索與思考。

中國當代兒童劇中有不少能夠展現在國際舞臺上的大制作舞臺劇，但缺少較為精致、符合傳統文化的內涵深厚的作品。展現藝術作品中的空白和省略，比多次強調和不斷補充困難得多。當代兒童劇作家總怕兒童觀眾難以理解作品含義，但兒童最珍貴的特質就是其廣袤無際的想象力，因此在設計作品時需要遵循兒童的天性，給兒童觀眾留出廣闊的想象空間。從另一個角度看，簡單的舞臺能夠使演員獲得更大的表演空間，使他們能夠以更加激烈的動作表現出戲劇沖突。孩子都是喜動的，強大的動作張力與演員的表現力可以更加有效地刺激孩子們的感官。兒童更加喜歡追尋對他們來說較為深刻的道理，因此戲劇可以為孩子帶來長久的思考與回味，以及強大的精神力量。

結論

本文從如何合理切入敘事視角、設計與兒童年齡特點符合的臺詞、塑造鮮活的人物形象三個方面為兒童劇的創作提出了建議，也從技藝美的融合、互動性與游戲性、表現“留白”三個方面探討了優化舞臺效果的方法。舞臺劇的基礎是創作和表演，對這兩者進行優化和創新，才能夠真正使兒童劇走進兒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