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學者心中的連云港自貿區情結
——本刊高級顧問古龍高潛心研究連云港自貿區紀實

2019年8月26日，國務院下發了關于印發6個新設自由貿易試驗區（以下簡稱自貿區）總體方案的通知。公布了山東、江蘇、廣西、河北、云南、黑龍江等6個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連云港自貿區入選中國（江蘇）自由貿易試驗區板塊。在全市人民歡呼雀躍歡慶國家批準設立連云港自貿區的時候，我們走訪了這位與連云港自貿區有深厚淵源的專家。

一、結緣連云港自貿區研究30年

古龍高研究員最早提出設立連云港自貿區，是30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中國的對外開放雖然已經打開了大門，但開放的最高層次僅限于在有限的區域設立經濟特區，在大陸設立自貿區不僅在政策方面是異想天開，即使在理論上進行研討，也幾乎是禁區。古龍高向我們談了這樣一件事：1995年5月，他在東南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提交的畢業論文就是關于自貿區的，題目是《論我國自由港區的創立——兼論辟建中國連云港自由港》，這不是他第一次完整提出設立連云港自由港（自由港是自貿區的一個類型）。在古龍高研究員的辦公室書柜里，我們見到了他發表在《江蘇經濟探討》（現在改名為《現代經濟探討》，是在國內有較大影響的C刊），1993年第1期的文章《連云港市經濟超常規跳躍式發展的思考》；發表在《淮海工學院學報》（現在改名為《江蘇海洋大學學報》）1993年第1期的文章《論江蘇經濟發展戰略新格局的選擇——兼析新亞歐大陸橋在戰略新格局選擇中的地位和作用》。在這兩篇文章里，他都明確提出設立連云港自由港區，并在文章中有專題闡釋。然而古龍高的畢業論文答辯遇到了麻煩，有專家提出，這個選題有政治問題，在大陸怎么能設立自由港呢？后來感謝論文指導老師孫錦祥教授的力挺。孫教授是王亞南的學生，在東南大學有很高的聲譽，又是古龍高本科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進入答辯就這樣過關了，并且取得了很好的反應。20多年過去了，回想這段往事，古龍高研究員仍然會有余悸。我們今天談的最熱門的話題，最時髦的話題，殊不知在20多年前還是禁區。

古龍高研究員告訴我們，20多年前就對在連云港設立自貿區、自由港已經有了系統的研究，并不是有什么先見之明，設立連云港自貿區是研究新亞歐大陸橋得出的必然結論，特別是在大陸橋經濟帶轉化為絲綢之路經濟帶之后，連云港作為新亞歐大陸橋國際海陸聯運的節點——東方橋頭堡，在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設中具有連接東西、溝通南北的樞紐作用，在絲綢之路經濟帶“以點帶面，從線到片，逐步形成區域大合作；政策溝通、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的建設路徑中具有全局作用，自由貿易區是實現上述要求所需要的制度安排以及合作機制、時空組織模式的最有效的形式。古龍高研究員認為，在大陸橋從交通走廊向跨國經濟帶的轉型中，充分發揮橋頭堡海陸聯運樞紐的功能，實現這一新的優勢區域的快速發展，帶動有關區域和產業實現全面發展，在東方橋頭堡建設自由貿易區是必然選擇。

二、自貿區研究的理論之花結出碩大之果

古龍高研究員的自貿區研究之路，不是空洞的說教，不是無的放矢的摸索，而是堅持問題導向，遵循理性引領。他的研究歷程正是因為在理性的引領下，所以才能做到堅持不懈30年；也正是因為這份從問題導向出發的堅持和執著，在黨委和政府需要社科界提供決策咨詢的時候，能夠及時交出有分量的答卷。

2004年，在結合自貿區與陸橋經濟帶的研究中，古龍高研究員根據二者的關聯，提出了《建設自由貿易區式陸橋經濟帶》的構想。所謂“自由貿易區式陸橋經濟帶”，就是“將自由貿易區的開放理念運用于陸橋經濟帶建設，賦予該地帶類似于自由貿易歐特殊的經濟政策和體制，實行培育造血功能的開發開放，吸引和集聚國際市場的優勢生產要素，實現陸橋經濟帶的快速崛起”?！白杂少Q易區式陸橋經濟帶”的構建框架：一是在東橋頭堡連云港設立自由海港區，使連云港和國際慣例接軌，成為名副其實的東橋頭堡；二是在新亞歐大陸橋我國西部橋頭堡阿拉山口口岸與哈薩克斯坦聯合設立自由貿易區，形成新的開放型經濟的增長點，聚集點和輻射帶動上，成為亞歐貿易往來和經濟技術合作的重要樞紐；三是在徐州、鄭州、西安、蘭州、烏魯木齊等沿橋重要城市依托鐵路、公路樞紐設立自由陸港區（內陸經濟特區）；四是在東橋頭堡連云港和省會城市鄭州、西安、蘭州、西寧、銀川、烏魯木齊，依托機場，學習德國法蘭克福機場經驗建設自由空港區，即開放空港，以機場為中心設立自由貿易區或保稅區，增加航班航線，發展空運貨運，使自由空港地區成為所在城市的多功能經濟中心，帶動城市和周邊地區的發展；五是寶雞等沿橋重要城市，賦予交通樞紐的特殊功能，依托交通樞紐設置保稅區、出口加工區，形成新的增長極，輻射和帶動區域經濟的發展”。這篇文章不僅被人民大學報刊復印資料全文轉載，還被陸橋沿線八城市市長全國人大代表作為聯名議案在十屆二次全國人代會上提出，新華社發了通稿，全國近百家媒體作了報道。也是因為這個構想的理論創新和應用價值，被評為江蘇省政府哲學社會科學優秀成果三等獎、首屆省社科應用精品獎二等獎。

2013年11月，關于古龍高研究員關于設立連云港自貿區的研究成果被江蘇省社科院決策咨詢專報第41期采用，這個專報專供江蘇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協四套班子領導參閱。一個月之后，江蘇省政府以蘇政發（2013）167號文向國務院上報了《關于申請開展自由貿易園（港）區的請示》，研究成果為省政府申報江蘇自貿區提供了重要智力支撐。

上海自貿區的設立，為內地建設自貿區打開了大門，古龍高研究員承擔了江蘇省社科基金、江蘇省軟科學基金課題，及時開展了關于《上海自貿區的設立對連云港的影響與對策》的研究，這個研究成果獲得“江蘇省社科應用研究精品工程”獲獎一等獎，同時還獲得省委組織部、省委宣傳部全省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專題讀書調研活動優秀成果二等獎。

三、自貿區研究成果進入國家戰略

古龍高研究員認為，連云港自貿區的獲批，是時代的產物，是歷史賦予連云港的責任，在這個過程中，多少人為之努力和奮斗，絕不能將之歸功于某一個人、某一個團隊、某一個機關。但在連云港自貿區的成功獲批中，我們隱約看到了古龍高為之堅持30年的軌跡；詳讀細析《中國（江蘇）自由貿易試驗區實施方案》，我們清楚發現其中蘊含的古龍高研究員研究成果的印記。

2018年，《群眾》雜志第16期刊發了古龍高團隊的文章《連云港：站在“一帶一路”建設的強風口》，這篇文章中明確提出“‘一帶一路’建設賦予連云港三大功能：一是‘一帶一路’雙向開放門戶功能。門戶功能是“首位節點城市”的核心功能。二是‘一帶一路’國際交通樞紐功能?！粠б宦贰紫仁峭ǖ澜洕?，國際交通樞紐是‘首位節點城市’基本功能。三是‘一帶一路’資源轉換基地功能。” 在《中國（江蘇）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中連云港片區的定位也是三個，即：“建設亞歐重要國際交通樞紐、集聚優質要素的開放門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交流合作平臺。”上述定位幾乎如出一轍。

如本文開篇所說，在《大陸橋視野》2017第9期刊發的古龍高研究團隊“打造標桿和示范項目”一文思路與對策部分有19處觀點在中國（江蘇）自由貿易試驗區連云港板塊中被采用。這19處觀點按照在研究文章中的順序，依次為：

在連云港建立新亞歐陸海聯運通道國際聯運業務統一受理平臺，由該平臺按照鐵路總公司規定的服務標準，進行受理、審單、商定國際聯運計劃、報關轉關、協調服務等相關事宜（ 見國務院批復第19）；構建陸海聯運通道信息共享服務平臺。建立運行信息交換機制，推進全程信息通聯，強化班列全程監控（見國務院批復第19）；探索運行歐亞運輸全程“一單制”運行模式（見國務院批復第19）；推動與旅游相關的郵輪、游艇等旅游運輸工具出行的便利化（見國務院批復第15條）；依托中日韓海運和新亞歐陸海聯運通道運輸郵件、快件，爭取建設郵政和快遞集散中心（見國務院批復第9條）；爭取恢復汽車整車進口口岸功能（見國務院批復第9條）；建成具有連云港口岸特色、服務亞歐陸海聯運的國際貿易“單一窗口”（ 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爭取鐵道部在連云港設立鐵路集裝箱中心站（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爭取啟運鐵路退稅政策（見國務院批復第8條）；打造以連云港為中心的新亞歐陸海聯運貨物中轉分撥基地、我國大區域集裝箱集散中心（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利用國家海關與中歐班列沿線國家已經有關檢互認、執法互助、信息共享的協議的優勢，形成一個國際物流中心（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打造全程化海陸國際聯運鏈條。在海陸國際聯運班列全程物流鏈的重要節點城市建設物流基地、境外辦事機構等載體，發揮區域性集貨和分撥功能，拓寬輻射區域，以海陸交匯點為核心，帶動全程物流鏈東西兩端有效聯動、東西雙向對流，提升通道的核心競爭力（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完善通關合作機制，開展貨物通關、貿易統計、“經認證的經營者”互認、檢驗檢測認證等方面合作，加快信息互換、監管互認、執法互助步伐；推動建立統一的規則體系（見國務院批復第8條）。開展與鐵路合作組織、國際鐵路聯盟、世界海關組織、萬國郵政聯盟等國際組織的合作（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以鐵海聯運為重點，探索建立“一站托運、一票到底”的“一單制”服務模式（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依托園區發展跨境貿易電子商務平臺（見國務院批復第9條）；大力引進國際物流企業在上合園區內建立區域總部或營運中心（見國務院批復第7條）；建設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加強中哈基地和上合組織出?；嘏c港口、機場、公路貨運站以及產業園區的統籌布局和聯動發展（見國務院批復第9條）；做好中哈和上合基地在國外重要節點城市在物流基地、分撥集散中心、海外倉等方面的布局和建設，提升物流輻射和服務能力（見國務院批復第19條）。

古龍高研究員表示，入中國自貿區的“群”，是連云港對外開放一個劃時代的事件，標志著過去長期探討的連云港是否應該設立自貿區階段的結束，連云港如何設立自貿區階段的開始；標志著歷史的機遇又一次降臨連云港，連云港的開放又一次進入中國對外開放的前沿。但連云港開放的終極目標是自由港，入中國自貿區的“群”，不是連云港繼續擴大開放的終結，而是爭取連云港自由港的一個新的開始，我們將為之繼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