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紙藝術在建筑設計中的應用
——以上海世博會波蘭館為例

陸 璐（安徽工程大學，安徽 蕪湖 241000）

一、剪紙藝術的文化闡釋

幾千年來的人類文化遺存，使各藝術門類紛呈不暇、燦若星河，極大地豐富著人類社會和人們的精神生活。剪紙是一種民間傳統藝術，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在它的發展史中，濃縮了文化的傳承理念，世世代代傳遞著人文精神和思想文化，是人文思想、傳統道德文化的一個分支體現，也是體察一個民族民俗民風及文化傳承的重要審視窗口。王貴生先生曾這樣描述剪紙文化，“剪紙是民間生活土壤上生長出來的文化樹，活態的民間生活傳統造就了剪紙，剪紙又維系了民間活態傳統的持久存在”。一件優秀的剪紙作品“得四十之真氣，造化之妙理”，令觀賞者收益良多，這使它擁有了其他藝術類型所不具有的奧妙。將帶有民俗文化的剪紙藝術在現代化建筑設計中應用，來維持這項民間活態的傳統。剪紙藝術不僅滿足人的物質需要，而且還滿足了精神方面的需要。就剪紙的創作來說，很長一段時間大部分仍處在為人們提供物質的實用功能與審美功能的狀態之中。

二、剪紙藝術的內涵和審美修養

剪紙作品經過了藝術家的精心設計選擇，灌輸了藝術家內心的激情，體現出剪紙藝術的美態，使其作品更完美，更典雅，更生動，更鮮明。剪紙作品不僅以自己的再創造的藝術展示給他人欣賞，而且作為形象生動的教材，可以教育引導人們學會如何審美。剪紙藝術可以滿足人的物質、精神雙重需要，就剪紙的創作來說，是處在為人們提供物質的實用功能與審美功能的狀態之中。從根本上說，剪紙的審美性、功利性，實際上都是生產和生活對剪紙的規定，生產生活的目的和要求是剪紙創作在文化上和藝術風格上的主導力量。在這些活動中，主要體現的是剪紙的實用功能，對民眾生活提供的幫助和對生活的實際改善，它體現的是首先滿足人類最基本和低層次需要的物質基礎。值得一提的是，剪紙創作在滿足生活的基本需要時，并未把物質性的實用功能與精神性的目的區分開來。它是將實用功能與精神審美功能、情感因素、思維方式都傾注于其中的綜合藝術，因而在滿足人們生活的需要的同時才能具有長久的生命力。剪紙對生活的更高層次的完善、充實也是多方面的，它適應了民眾精神領域的不同要求，因為民眾精神生活需要豐富多彩，剪紙要滿足這種豐富性，就要進行更為全面豐富的創作。剪紙創作源于生活的需要，生活的需要反過來又促進的剪紙的發展。剪紙的創作是手藝人的理想化想象，憑著心中的構想有著較大的隨意性，剪紙的隨意性創造了無窮的好圖案，每一次的造型都不盡相同。

三、剪紙藝術在波蘭館的建筑設計構造中的應用

剪紙藝術作為一種特殊的藝術表現手法，既有人們低層次的需求，也有高層次的需求，它必然隨著歷史的發展和人類需求的不斷發展，不斷地以新的面貌在人們的生活中存在。波蘭館的展館外觀設計是現代化剪紙藝術的新發展。

1.豐富了藝術語言的表達方式

（1）線條與黑白關系的運用

波蘭館展館這座給人帶來豐富視覺感受的建筑物，表面構造由鏤空的剪紙藝術所組成，造型上追求單純、簡練的線條和強調突出意象造型的特點和美感，這正符合剪紙的藝術語言。波蘭館具有剪紙的造型特點，通過對塊面、線條的合理運用，表現出構圖的變化，使建筑物畫面重點突出、黑白對比、虛實相間，增強建筑的藝術表達，簡潔的線條和黑白的色彩形成了波蘭館獨特的藝術語言。采用線條與黑白鏤空關系來裝飾建筑的外表，豐富的表面紋飾，有趣的線條變化，內部空間構造靈活，創造性地分割成不同的功能區域。白天，人們可以欣賞到波蘭館的剪紙藝術和多維空間，從而體會它們所帶來的錯彩鏤空的美感。夜晚，可以欣賞到波蘭館燈光穿透剪紙圖案所投射出的色彩變化，從而體會到它所呈現出的光影魅力和空間美感。波蘭館的這種多層次復雜的畫面內容和體現光影效果的外形，表現出設計師追求的是心中的形象，詮釋了波蘭剪紙藝術的表現特征，同時讓人體會到那種線條的精彩。

（2）抽象、變形手法的運用

受剪紙工藝的限制，在應用中不宜采取完全寫實的手法，采用突出對象輪廓特征的藝術表現手法，故在表現手法上運用變形、夸張，以突出表現對象的特征，這種“意象”往往帶有制作者主觀的濃厚想象和浪漫色彩，給人以很大的想象空間。在對表現素材進行取舍、簡化的基礎上，用夸張進一步突出表現的主題，以完善造型，增強藝術的感染力。剪紙藝術的二維平面在波蘭館建筑中三維的應用是傳統與現代的融合，這種方式既與傳統藝術進行緊密的對接，在形象的塑造和裝飾的處理中，又具有后現代主義的張力，傳統與現代的碰撞，構成一種視覺上的沖擊表現。這種沖擊力呈現的是一種多維空間的形狀，帶有抽象派的意味。總體來看，波蘭館在視覺中給人以審美沖擊，讓人置身于陌生化的環境中，獲得視覺上的自由解放。

（3）反復、對稱的裝飾的運用

作為裝飾藝術，剪紙藝術的裝飾性特點主要體現在：善于運用對稱、反復、連續的造型圖案，運用獨特的裝飾來表現作品的裝飾藝術設計效果。波蘭館被譽為“精剪館”，波蘭館的外觀設計的確令人耳目一新，純白色的外墻表面布滿了精美的鏤空花紋，整個建筑遠遠看去，就像一張折疊的美麗剪紙，仔細觀察這些鏤空的圖案，外形抽象且不規則，它以線條、對稱、組合等構成具有寓意的圖案，顯得簡潔、優美而富有節奏感。剪紙以最簡單的點線面作為基本的表現形式，所以畫面線條或塊面的粗細、疏密、面積的大小都在反復地運用。實處不死板、虛處不空洞、虛中有實、實中見虛，合理地利用這些藝術手法，看似簡單，實際顯示出了一種節奏感、韻律感。波蘭展館結構的整體形狀又像許多斜架飛機，一方面補充輪廓，由一個折疊的紙構成整體外型，另一方面建立在一個有幾何魅力和靈活的空間，可創造性地分攤，有內部的分歧，不同的展覽，性能和實用的功能、用途不同。波蘭館的藝術創造性不是機械地復制民間剪紙藝術，他們利用了展館的結構，打破純粹的建筑“語言”，展示波蘭設計成就，體現波蘭的建筑文化。

2.展現了設計思維的方式

（1）發散思維的應用

傳統的剪紙創作一般是先剪出總輪廓，形成一個大體形狀，再分剪其中各部分。這種隨心、隨意的創作，體現了藝術的不可重復性，也體現了作者的藝術修養、藝術表現力、知識范圍的深度和廣度。在剪紙藝術設計的思維方式中，要綜合設計的方向和內容等多方面的因素，以此為思維空間中的一個個點，即基點，從這些基點開始，向外發散吸收其他的要素，諸如藝術風格、民族習俗、文化哲學等。在剪紙藝術設計中，發散性思維能夠產生無窮的動力，剪紙藝術的思想更具鮮明的時代性，它代表了人類時代個性發展的方向和趨勢，并在與各種個性擴張的對比中具有鮮明的合理性和優越性。它是個性擴張的精華，同時又作為視覺信息的載體表達了設計師的身份、地位和設計情趣。因此，波蘭館展館設計構造所營造的就是那種視覺風格與審美認同。

（2）逆向思維的應用

按照常規的剪紙創作思維法，許多剪紙作品可能會流于平淡，落入俗套，沒有創造性。當陷入思維的死角不能進行再創作時，不妨試一試逆向思維，拋棄原有的、固定的思維方式，嘗試“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體驗一下逆向思維能夠給剪紙帶來何種新的外觀效應。現代建筑設計如果深刻地蘊含著本民族的文化元素，那么就能使自身包孕著文化的特色。這種設計心理使波蘭館在上海世博會中大放異彩，同時也為其他建筑設計提供了靈感，波蘭館的設計凸顯出世博會民族文化的多樣性。從這個建筑設計中，我們能體會到波蘭剪紙藝術和民族文化的感染力。所以說，展覽館是波蘭整個國家和民族精神的象征。

（3）錯視思維的應用

在圖形的設計思維活動中，人們往往習慣于接受符合常規的視覺形象而忽視變異的形象，但在藝術創作中卻非常強調體現個性和獨特的風格。在生活中我們司空見慣的美，對藝術家來說可能會覺得索然無味，司空見慣。剪紙的圖案如果看上去都是一板一眼，便容易令人生惡，毫無興趣。因此我們可以借助錯視思維法，人們看慣了視覺形象中有意識地將局部進行一般的視覺處理，造成一種奇特的、有創意的意境表現，如利用黑白的對比、線條方向和線條穿插、圖形的大小對比、圖形的反轉現象等來利用圖形錯視效果，改變視覺形象，從而波蘭館以自己國家獨特的民間剪紙藝術為主題進行設計，剪紙藝術的二維在波蘭館中的三維應用體現了傳統與現代的融合。這種方式既與傳統藝術進行緊密的對接，同時又具有后現代主義的表現力。傳統與現代在這里交織，構成一種視覺上的沖擊力。

結語

“多元與凝聚、東方與西方、過去與未來、傳統與現代都不要獨舍一端，明白融合的要義而產生出更具涵義的藝術張力。”波蘭館用圖案語言向游客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它正通過圖案的語言傳達著“波蘭在微笑”的主題。總之，借助上海世博會波蘭館這一成功的建筑設計案例，我們更能夠解讀民間剪紙藝術文化，感受這種鏤空、魔幻的視覺魅力，同時也啟發我們去重新審視自己的傳統藝術、本土文化與現代建筑設計的之間關系。在現代社會進程中，在傳統與現代的碰撞中，我們要尋求本民族傳統文化，傳承民俗精神，才能進一步對剪紙藝術這一民間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科學的保護和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