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冉陽
浙江工業大學法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4
近期一起專利侵權案件引發了我對專利權人維護自身權益的思考。浙江某L家具生產商自主研發了一款沙發頭枕實用新型專利,將該技術運用于其生產的沙發中。該產品投入市場后,在生產交易過程中,其他同行業的沙發生產商通過各種途徑購買到了某L家具生產商的沙發,自行拆卸研究后,仿造生產出了該頭枕技術,并將其運用于自己生產的沙發,這些侵權生產商再將侵權產品售予多家零售商,一連串的抄襲剽竊行為嚴重影響了某L家具生產商的收益,于是決定通過法律手段維權。但是在求助法律救濟的過程中某L家具生產商遇到了如下瓶頸:
(一)證據不足。基于“誰主張誰舉證”的舉證責任制度,某L生產商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其他生產商生產的頭枕是侵犯專利權人的產品。
(二)取證渠道不暢通。某L家具生產商工作人員無法進入侵權生產商的工作區域,刁鉆的侵權生產商甚至不愿意將其產品賣給L,導致取證途徑不暢通。
(三)侵權主體繁多且隱蔽。不同于普通民事侵權案件侵權主體的單一明晰,專利權的侵犯都是分散且隱蔽的,只有當侵權者肆意妄為造成聲勢之后專利權人才會知曉。此外,由于侵權者不是同一時間一起產生,會造成一場官司過后依舊有膽大的專利侵權人進行仿造,對于那些地域相隔遠、造成影響和損失較小、且關注較少的行業群體,該類侵權者極難被發現。
(四)賠償數額低。在某L家具生產商咨詢律師后,發現在專利侵權案件中,不論是從權利人損失角度抑或是侵權人獲益角度來考量,都很難明確專利侵權的賠償數額,法官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時較為保守,通常會低判賠償數額,這就容易造成官司打贏了卻沒有得到應有賠償的結果,加之專利侵權官司的投入成本和時間精力,許多專利權人在權衡利弊之后,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而放棄法律救濟。
上述問題雖然是由一個沙發生產商的個案出發,但是這些問題卻是專利侵權案件中的典型問題。分析過后會發現這些困難分別是圍繞侵權主體、侵權事實和侵權損害的取證而展開的,因此說專利侵權的核心難題是取證困難。
(一)明確證明妨礙后的事實推定。證明妨礙是指,不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以作為或不作為的方式阻撓具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獲得證據,使得待證的事實真偽不明,由此法院做出有利于舉證人的認定。在實際專利侵權案件中,侵權人手中掌握著銷售量與銷售額的財務報表和侵權產品生產制造等重要證據,如果他們死守證據,專利權人將無其他渠道獲取證據,因此如果侵權人不配合取證、極力阻撓的情況下,法官可對專利權人的主張做出有利認定。
(二)適當降低專利權人的證明標準。我國民事訴訟采用“高度蓋然性”的證明標準,高度蓋然是指雖然不能百分百排除其他可能,但能明確待證事實百分之八十以上無誤,在專利侵權案件中能夠取得相關證據已是難題,若是證明標準較高則會大大抑制專利權人維權的決心,因此筆者建議將專利侵權案件的證明標準降低至百分之五十,若是待證事實存在半成以上的確定,法官即可進行認定。這樣的證明標準將激勵許多遭受侵害的專利權人勇于拿起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
(三)將懲罰性賠償引入專利侵權。對于專利侵權案件中賠償數額難以認定和賠償數額低的問題,傳統方法是從侵權者所獲利益和專利權人所獲損失的角度進行數額計算,若上述兩項均難以明確,則由法院根據知識經驗以法定方法進行計算。但是這樣的計算結果通常數額較少,一來專利權人不信服,二來不能震懾侵權人,侵權成本低廉使得侵權現象屢禁不止。由此筆者建議引入懲罰性賠償,在原本的計算方法基礎之上加重侵權者的負擔,使得最終賠償數額超過專利權人的損失,這樣不僅滿足了專利權人的需要,引起全社會對知識產權的重視,其次也嚴懲了專利侵權現象,使社會不斷走向知識化、專業化。
(四)將同一專利的侵權案件進行類別化整理。對于侵犯同一專利的侵權人隱蔽且冗雜的現象,法院應對每一項專利審理進行分門別類的整理,對已判決完畢的專利侵權案,若往后又出現對于同一專利的來自不同侵權主體的侵犯,法院應在原先判決基礎之上,將一個專利的相關案件進行整合,如此有助于避免不同侵權者侵犯同一專利差距甚遠的情況,而且也有助于對一項專利的多領域、全方面的保護。
知識經濟和現代化社會的發展離不開專利的發明,鼓勵專利進步的同時也要注重對專利的保護,保護不到位大眾的專利開發積極性就會降低。專利的保護除了需要人們有意識的尊重知識產權之外,當前的首要任務還是要借助法律武器來進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