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祎
(河南大學音樂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能樂是日本一種具有悠久歷史文化的戲劇形式,據今已有700多年的歷史了,仍被傳承上演。能樂在以前一直被稱為“猿樂”,以日本南北朝為界,分為前期猿樂與后期猿樂,兩種猿樂風格大不相同。如今,我們將后期猿樂稱為“能樂”。能樂的發展集聚了非常多的外來因素。中國的文化對能樂有著巨大的影響。早在隋唐時,日本便派出“遣隨史”,中國的樂舞便傳入日本,而后將我國的琵琶及樂譜帶回日本,唐朝的音樂影響了日本。在舞蹈方面,我國的民樂,舞樂與散樂流傳到了日本。隋初設置的國伎、清商伎、高麗伎、天竺伎、安國伎、龜茲伎、文康伎合稱為七部樂,相傳在吳國學習樂舞的百濟人味糜之歸化了日本以后,在日本教授伎學,日本當時的太子非常喜愛伎樂,于是開始推廣并將這種舞蹈定為佛教祭儀,伎樂在日本流行起來。這對能樂的形成發展有極大的影響。我國的散樂本是民間的樂舞,傳入日本,經過發展變化,由猿樂變為能樂。能樂形成于室町幕府時期,在此階段,天皇族所統治的古代國家里逐漸成長起來的武士階級,摧毀了腐朽的舊體制,建立了新的中央集權的封建統治。在此時傳入日本,原先在神社表演的歌舞伎樂轉移到了寺院演出,能樂從寺院走入了貴族府邸,成為了與平民世界無關的貴族樂舞,能樂發展中,觀阿彌與世阿彌父子的貢獻不可磨滅,提出了諸多的理論并運用到實踐當中,確立了能樂幽玄、風雅的意境,能樂的發展呈蓬勃之勢,融合了大唐樂舞的能樂已經成為獨立獨特的藝術形式。
日本能樂的舞蹈有著非常濃郁的日本民族傳統。動作一板一眼,程式化地演出,連一個舉動,眼神,笑容,都是規定好的。為了突出其情感,節奏忽然舒緩動作優雅而又沉穩。舞蹈時,屈膝半蹲,后背挺直,臀部下垂,五指并攏,舞蹈行進時,腳掌著地,拖地而行。在能樂的舞蹈中,非常注重腳的動作,腳動作力度的變化傳遞給觀眾不同的試聽,在昭君嫁給匈奴的節目中,表演者雙腳踏地跳躍,以膝蓋著地發出聲響。其實這是一種感情的表達,使人有一種敬畏之感,日本“能樂”大師世阿彌曾提出一個理論,他認為優美的力的動作代表神丑陋扭曲的力的動作代表鬼。這種反復的跪地動作,實際是日本民族精神的表達,不僅僅是單純的演出效果。提到舞蹈,音樂便密不可分,首先是人聲,能樂中分為獨唱和合唱,其實是唱念結合的表演形式。念沒有音調,有一定規格,表演時語調夸張,抑揚頓挫。唱與今日的風格大相徑庭,分為“強吟”和“弱吟”,弱吟的音域寬大,強吟的音域窄小,兩個表達不同的感情,一個哀愁憂傷,一個豪放粗曠。而后器樂是由小鼓、大鼓、太鼓、和笛子演奏。小鼓的演奏通過敲擊不同的部位,發出不同的音色,保持一種微妙之感。大鼓可發“don”和“qon”兩種聲音,太鼓象征佛的聲音,是情感的表達,自然界的風雨雷電,微風拂面,都可用鼓表達,傳遞出愛、恨、情、仇、悲、樂、樂、喜。如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襲來,是人聲所不能及。三種鼓音不同強弱分明,搭配主旋律的笛子,形成了獨有的震撼效果。
能樂中的面具:能樂中鬼神的影響頗多,為了滿足人們的需求,扮演不同的角色便要帶上假面具。能樂的表演者皆為男性,扮演女角則要帶上假面。每個角色都有固定的服裝,節目。能樂面具的假面分為尉面,男面,女面,妮面,異相面五種,能樂表演者把面具看的非常神圣。女能面設有豐富的表情,通過抬頭或者低頭來表達喜悅或悲傷,“鬼”能面扮成鬼神的模樣主要驅趕惡鬼,消免災難。怨靈能面是枉死的武士,無法超度的亡靈,發瘋的女人這類型。能樂表演意不在真實性,而是創造一種玄妙的抽象意境。這些面具可以在小范圍內將眾多的感情表現出來。能面具是最初神靈象征的載體,也是人類與鬼神交流的工具手段。
角色分為十體,老人體,女體,素面體,瘋狂體,法師,修羅,神,鬼,這十體其實類似中國的戲劇的生旦凈末丑。能樂演員沒有固定的身份,樣樣都需會。能樂曲目在日本流傳中分為“神”,“武”,“女”,“狂”,“鬼”五大類,“神”類多為歌功頌德求神祭體祈福,這種多用來表達對統治的祝賀。例如《高砂》、《竹生島》。第二類“修羅能”主講武將陣亡墮入阿修羅獄,經僧侶超度上陣殺敵的故事。例如《田村》、《八島》。第三類“女能”,主講歷史上有名或者是傳說中的美女傳人,例如的愛情故事,名作有《松月》、《熊野》、《紅葉狩》。第四類“狂能”,根據社會下真實情況改編劇本,多反映瑣事,給人以警醒,如《隅田川》、《俟寬》、《安己》。第五類“鬼能”,都是以妖魔鬼怪這一類形象為主,描寫人妖大戰,人類斬妖除魔的故事,名著有《羅生門》《江葉狩》。能樂大師世阿彌要求演員在塑造角色時融入個人的情感去體會,使人物形象真實豐滿,而不刻板,去嘗試自己沒有挑戰過的角色,才能有所突破,對表演有更多的內化的感悟。
日本能樂藝術是世界藝術上的瑰寶,既體現了日本的民族精神,又表現了一種幽之美,能樂的意境從宏觀上升到了心靈,成為一種內性的意境。能樂現在存在的意義已經發生了變化,但其仍是日本古典文化的精髓,在歷史長河中發展演變成為重要的文化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