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伊
(伊春市群眾藝術館,黑龍江 伊春 153000)
舞蹈作品的內容,最終也必須通過一定的舞蹈藝術語言,才能成為具體存在的舞蹈作品,沒有舞蹈語言就無法形成舞蹈形象,沒有形象也就不可能形成完整的作品,所以舞蹈語言是構成一部作品的非常重要的因素。
舞蹈藝術的特點就是通過舞蹈動作反映生活、塑造人物。但是,并不是任何舞蹈動作都能完成反映生活、塑造人物的任務,只有準確、鮮明、生動的語言才能描繪出豐富多彩的生活圖畫,塑造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從而吸引人,感染人,進而影響人的思想感情。賈作光在對蒙古族人民的生活和性格進行了深入地體驗和研究之后,在蒙古族民間舞的基礎上,創作演出的《雁舞》,表現了一只翱翔在祖國草原上的大雁的舞蹈形象。那剛毅有力、節奏鮮明的雙臂舞動,不斷起伏旋轉的舞步,以及那充滿激情的表演,不僅表現出大雁的雄姿健影,而且能使人們感受到我國蒙古族人民熱愛祖國、熱愛自由的堅強性格。陳愛蓮表演的《蛇舞》,表現一條偽裝的美女蛇對獵人從乞求憐愛到誘惑、瘋狂的追求,直至最后失敗的過程。這些情節過程都是通過一系列富有形象和性格特征的動作和姿態完成的。如用手臂和手腕的彎曲的顫動,創造了一個具有蛇的外形特征的造型;特別是那個平躺在地上,彎腰成一個圓圈纏著獵人和躺在地上起胸挑腰,身體像蛇一樣慢慢蠕動的動作,形象十分生動。陳愛蓮憑借訓練有素的身體,通過形象地模仿蛇的外部特征,進而揭示出像毒蛇一樣的惡人的陰險性格,從而使舞蹈獲得了強大的藝術感染力。再如貫穿在舞蹈《快樂的羅嗦》里的主題動作:節奏強烈的小跑步配以急速的甩手,也是具有鮮明性格特征的舞蹈語言,這是舞蹈家冷茂弘從涼山彝族祭祀舞蹈“瓦子黑”中挖掘提煉、發展而成的,它十分形象地傾吐出原來處于奴隸社會的涼山彝族人民獲得解放后,一步越千年的歡快舒暢的奔放情緒。
舞蹈語言與詩的語言有相似之處。《毛詩·大序》說:“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可見舞蹈是人的思想感情在高度激動狀態下的形象反映。它應當像詩那樣,用盡可能精練集中的語言,表現廣闊豐富的生活內容,使觀眾感到緊湊、飽滿而又有想象回味的余地。《東方紅》序曲“葵花向太陽”中有一個場面:幾十位女演員手持雙扇,從舞臺左后側成一排向舞臺右前角舞動(這個動作是從山東民間舞膠州秧歌脫胎發展而來的),演員抖動雙扇,沿著前進的方向緩緩地展開扇,就像是億萬人民敞開心扉,沐浴著朝霞,激情滿懷地走上前來迎接社會主義祖國的光輝未來。舞蹈動作集中凝練,感情飽滿而又含蓄,給觀眾以強烈的感染和豐富的想象。女子群舞《三千里江山》表現的是一群朝鮮婦女,在祖國遭受侵犯的嚴峻時刻,不顧敵機狂轟濫炸,背上背著孩子,頭上頂著糧食和彈藥支援前線的感人情景。幕啟時臺上就是一幅正要前進的人物畫,然后演員們以朝鮮舞特有的律動開始“呼吸”,由靜止的畫,慢慢發展成活動著的舞,整個舞蹈情緒剛毅、深沉但又樂觀,性格鮮明,動作凝練集中,于含蓄中見功力。
社會生活豐富、復雜、變化萬千。舞蹈藝術要想真實生動地反映不斷變化發展的生活,也絕非貧乏、單調的語言所能奏效。一些富有獨創精神的舞蹈家,都十分注意在語言的運用上刻意求新,從各方面進行努力,不斷豐富擴大舞蹈表現手段。《絲路花雨》從敦煌壁畫中挖掘舞蹈形象,整理創造出一套新穎獨特而又優美動人的舞蹈語匯,豐富了我國民族舞蹈寶庫。《奔月》以戲曲舞蹈動作為“元素”和“動機”,然后從表現生活、表現人物性格和感情需要出發,對這些“元素”進行“分解”“嫁接”“變形”和“發展”,使其發生倍數的變化,從而生發創造出許多新穎的語匯,成功地塑造了嫦娥、后羿、逄蒙等舞蹈形象。雙人舞《再見吧!媽媽》《割不斷的琴弦》、獨舞《希望》等,借鑒國外現代舞蹈的表現方法來表現我國人民的現實生活,抒發現代人們的思想感情也取得了成功。這些為了舞蹈新穎多樣所做的各種探索和嘗試都是應當加以鼓勵的。
舞蹈應和音樂水乳交融。歷來有許多中外舞蹈家都十分強調音樂和舞蹈的密切關系,比如“音樂是舞蹈的靈魂”“節奏是舞蹈的基本要素”等。可見有鮮明的節奏,和音樂緊密結合是舞蹈動作區別于其他藝術語言最明顯的特點之一。世界名作《天鵝湖》中的“四小天鵝舞”和我國舞劇《魚美人》中的“珊瑚舞”、舞蹈《敦煌彩塑》等,都可稱得上是舞蹈和音樂得到完美結合的珍品。
總之;事實上,在一部作品里,舞蹈語言的優劣對于作品的成敗,有很大的影響。在內容正確的前提下,準確、鮮明、生動的語言,常能為作品錦上添花;而平淡無奇的語言,則使作品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