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丙鑫
以修正的FGT模型為基礎,在測算了大別山連片特困地區的多維貧困指數后,結合小世界生活情境分析框架,進一步的進行脫貧對策研究。研究發現:教育與收入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收入會促進教育,教育會提高收入。在小世界生活情景分析中,信息貧困也是造成貧困的又一大要素,甚至在一些直接觀測死角中顯得尤為重要。最終結果表明,我國現階段扶貧脫貧面臨的最嚴重的問題是如何在物質幫扶不變的情況下提升人們的意識認知。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政府就一直致力于減貧、脫貧,并且取得了顯著的成就。其中地處安徽、河南、湖北三省交界地帶的大別山區由于其地區獨特性一直是我國扶貧攻堅的主戰場之一。大別山區因其自身原因故與外界信息交流有很大的困難,并且此地交通極為不便,從而造成山內與山外的社會發展有很大的差距。“十三五”以來,安徽積極實施金融脫貧政策,為貧困縣區塑造了良好的資本流入條件和環境。在Alkire 和 Foster提出了基于 FGT 指數修正的多維貧困測量方法后,從2015年至今,全球脫貧減貧戰略正式進入了“多維”時代。2014年的建檔立卡措施體現了“精準扶貧”這一理念,而“精準”也意味著要從多方面考量,進而對貧困的識別和標準變得更加多維化。對于大別山這種連片特困地區,其受到外界因素影響較多但卻難以改變其現狀,說明造成其長期貧困的原因是多層次、多方面的。
本文通過發放調查問卷進行調查獲得調查數據,并對大別山連片特困地區的多維貧困指標進行篩選,選取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八個指標來分析,從而降低因為處于三省交界而產生的影響。需要說明的是,本文還參考了小世界生活情景分析框架(楊峰、趙珊,2018)以補充因信息交流不方便而造成的精神層次的貧困,然后兩者結合比較來得出更準確的結論。
貧困的多維測度起源于阿瑪蒂亞·森( 1985),森認為貧困是對人享受實質自由的一種削弱甚至剝奪,但是影響人類享受實質自由的并不只有收入這一種因素,即貧困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一種對人類自身能力的減弱。隨著“多維”這一概念提出后,出現了許多具有公理性的多維測量方法和貧困測量指數,但是早期的一些方法和指數并不具有實用性,所以AF測量法誕生了。
在近幾年關于貧困的研究中,國內對多維貧困測量已經有了較為成熟的方法體系,對于AF測量法有了深刻的認知。王素霞和王小林(2013)通過中國健康與營養調查數據并且利用AF測量法對中國城市和農村的多維貧困進行了測量,結果之一表示中國新的扶貧戰略應該有多維度的視角楊龍和汪三貴(2015)對多維貧困指數進一步總結的表達式對中國農戶的多維貧困狀況進行測度,得到結論表明貧困線變動而會顯著增加低收入和中等偏下收入的農戶對多維貧困貢獻率.錢力和倪秀鳳(2019)對蚌埠市的20個貧困村通過回歸分析和多維貧困測度模型認識到要促進產業發展,使產業布局更加完善。雖然他們的對貧困的研究很透徹也很直觀,但是他們分析的都是針對占比最大和最小的因素的影響,沒有考慮到其余一些中小型因素的輔助作用。瑣碎的地方才能更加體現多維和細致,更加適用于國家“精準”扶貧這一要求。

本文指標的選取主要是依據MPI指數并加以拓展更改,分別為教育、生活水平、健康和收入四個維度一共11個標準。調查的數據來源主要依靠在當地發放調查問卷來搜集,同時結合當地近年來的貧困數據變化。本文數據主要來源于問卷調查和當地村委提供的當地近幾年發展狀況,因為調查的是大別山連片特困地區,故部分數值會偏高。
依據上述AF方法進行測量估計,會得到k=1、2、3時的各個指標的貧困貢獻率見表1。

表1 每個指標在三個K時的貢獻率(%)
本研究參照王小林和王素霞( 2013)的研究標準,選取K=3時的數據進行分析和探究。同時,從以上十一個指標中篩選出三個指標進行刪除來進一步地降低問卷調查差生的誤差:可以明顯地看到“兒童教育”、“健康認知”和“耐用消費品”這三個指標相對于其他指標而言對結論的影響較大,所以最后選取其余的八個指標進行研究。
當K=3時,在剩余的八個指標中, K與教育和收入是成正比的,與患病情況成反比,這說明我國的醫療保險體系正在發揮著積極作用但是在幫助貧困地區“富起來”這一方面還是略有不足。
對于教育占比較大這一現象,本研究參考了2016年和2018年的《中國統計年鑒》,發現在這兩年的數據中,全國范圍內小學的在校人數與初中的在校人數的比例在不斷變大,所以作為連片特困區,當地這一比例的變化會更明顯。這一變化說明:隨著社會發展,留在當地的居民中有越來越大的一部分對著教育和知識持有輕視態度.
再看收入這一方面,本研究從《中國統計年鑒》中發現從2013年到2017年這五年中貧困發生率的變化相較于2010年到2013年這四年的貧困發生率的變化而言下降幅度較低。本研究認為,這種現象的出現和前面提及的教育問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當一個人自身的教育水平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會相應的發生變化即他會看得更長遠。隨著扶貧戰略的進行,當地的教育水平發生下降后,會對當地人對自身努力的認知變得消極,故會導致其在學習上動力的下降,從而在未來沒有足夠的資本去支持他去創造更高的收入。這啟示我們需要穿插著進行教育和收入兩大方面的幫扶,在提高其收入的同時最大化的提高其教育水平,即“授人以魚又授人以漁”。

圖1 大別山區小世界框架
本研究參考(楊峰、趙珊,2018)中的小世界生活情景的分析框架建立了一個新的簡陋的框架(如圖1)。本研究對大別山連片特困地區進行了實地考察,了解到當地人的生活習慣和方式,然后通過這一框架來對當地貧困原因進行粗略分析,以此來對當地信息貧困進行深入探索。
當一個事件發生時,在沒有地位、規定等的影響下,人們會按照處理信息、方法篩選、實踐意愿和成果認知這一先后順序循環發生,此時每個人或群體最后的結果都相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社會的不斷發展,人們會朝著讓自己生活條件更好的方向前進。
因此耐用消費品、飲用水、地方教育、保險和健康認知等不需要太多高層次要求的指標對貧困形成的影響反而會逐漸降低,這是表中這些方面貢獻率與K成反比的因素之一。但是這又引起了“信息貧困”這一方面,在上述的假設中無論是哪一個發展過程都體現了當事人所持有的信息數量的不同,無一例外地是:凡是持有信息數量比較多的,最后都會漸漸擺脫貧困。
此時我們會發現:無論代入哪一個指標,最后總會導致貧困的形成,只是形成過程的難易程度有區別。這種難易程度的區別就是所謂的“信息貧困”的另一種間接體現。為了可以對當地的信息貧困程度進行測量,本研究通過對每個指標的難易程度進行確定來間接進行信息貧困測度。本研究發布了一個以各個指標為內容的問卷(問卷數據見表2),以問卷調查中每個指標的占比的多少來定位(每種指標單獨計算,不涉及其他指標),最多的定為簡單(即信息貧困輕緩),最少的定為困難(即信息貧困嚴重),其余的在難易之間按占比排序。
從表2中可以看到,當地貧困戶對教育和收入的信息持有是較多的,但是在健康和生活這兩個方面卻是信息較為貧困。這種現象說明:貧困人家對于可以直接造成其貧困的因素有著很明確的信息認知,但是對于一些間接因素的信息持有很是缺乏。
此時出現了一種較為矛盾的現象:前文通過使用修正的FGT模型對貧困進行多維測度,結果認為國家應加大對教育和收入的扶持力度;而通過小世界情景分析,卻發現貧困戶對教育和收入有了明確的信息認知,缺乏嚴重的是對健康和生活的信息認知,國家應加大對當地健康和生活水平的扶持力度。
對于上述現象,本研究認為前者是對于物質層面的探討,后者是對精神層面的解釋即貧困戶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這就啟示我們:在進行物質幫扶的同時,精神幫扶也要做到位,不然會出現精神與物質不相匹配的局面,減緩扶貧進程,加大扶貧難度。

表2 每種指標占比(每種指標單獨計算)%
本研究在修正的FGT多維貧困模型的基礎上,對當前大別山連片特困地區的多維貧困狀況進行了粗略測算。通過問卷調查搜集數據,利用小世界生活情景框架進行分析,對當地的信息貧困狀況也有了詳細了解。研究的結論主要有:
(1)對于扶貧力度大小的決定不應該只根據每個指標對貧困貢獻度大小來決定,在重視主要指標的同時也要注意次要指標的影響。
在對貧困戶進行資源幫扶的基礎上,對其的教育認知也要一起幫扶。做到用資源推動教育,用教育促進收入,讓貧困戶對資源的利用達到最大化,使幫扶的每一塊鋼都用在刀刃上。
(2)在進行物質幫助的基礎上,也要對貧困戶進行信息培養,增強貧困的信息認知,引導貧困戶發現和掌握更多信息。在進行小世界生活情境框架的分析時,大部分貧困戶對次要指標缺乏應有的認識,而對主要目標的認識已經接近溢出。這說明國家近些年的扶貧取得了顯著成果,貧困戶對于自己“需要什么”有了準確的認識,但是貧困戶對自己“想要什么”還沒有確切的了解,從而導致其生活水平和健康水平維持在較低的程度,這也是FGT模型測度和小世界分析會出現矛盾的原因。故在扶貧中,物質扶貧的力度要略微減弱,整合閑散精力,投入到信息貧困的幫扶上,以此來緩解精神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