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三大戰略看其網絡空間發展

黨亞娟/文

特朗普上臺后，延續了奧巴馬政府對于網絡空間的重視，目前已完成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國防戰略》《國家軍事戰略》的制定與發布。通過對三大戰略分析，可以看出，美國把擴大網絡空間優勢作為鞏固“全球領導地位”的重要舉措，視網絡空間為新的作戰域，將構建網絡空間力量列入國家戰略優先方向，進行持續建設與部署，并強化網絡威懾與實戰能力。

網絡空間發展目標

在美國三大戰略中，美國注重從頂層統籌和指導網絡空間規劃，大力推進網絡空間發展和安全能力建設。

2019 年7 月，美軍參聯會發布2018 年《國家軍事戰略》摘要，提出了“聯合混編部隊”的概念，強調通過整合各作戰域的聯合能力，有效實施聯合作戰行動。在網絡空間方面，戰略要求聯合部隊及其指揮官應像在傳統的海、陸、空作戰域那樣，具備在網絡空間作戰域靈活作戰的能力。

2018 年1 月，美國國防部發布2018 年美國《國防戰略》摘要，指出美國國防戰略重心將進一步面向大國競爭，并呼吁國會加大國防建設投入。在網絡空間方面，戰略明確指出將網絡空間視為新一維作戰域，強調建立更具殺傷力的部隊，重點建設網絡防御和抗毀能力，并將網絡能力不斷整合到全譜軍事作戰中，有效支持美軍作戰行動，構建維護安全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保衛國土免受攻擊。

2017 年12 月，美國發布新版《國家安全戰略》，目的是為恢復美國世界優勢、建設國家強大力量制定戰略方向。在網絡空間方面，戰略強調要強化網絡威懾能力，以應對網絡空間攻擊，確保美國在網絡時代的安全。戰略認為，網絡行為體無須跨越物理邊境，便可對美國關鍵基礎設施和聯邦網絡進行低成本網絡攻擊，美國需重點發展網絡防御與恢復能力網絡攻擊溯源能力，以及在遭受敵人網絡攻擊后迅速開展報復的能力，提升對敵網絡威懾力，確保美國在網絡時代的國家安全，保持美軍在全維空間——空中、海上、陸地、太空、網絡空間——阻止和擊敗任何威脅美國利益的對手能力。

網絡空間發展方向

美國認為，強大、具有防御能力的網絡基礎設施將有效促進美國經濟增長，提升國家安全保障能力。為此，在三大戰略中提出了網絡空間發展方向。

一是梳理并確定關鍵基礎設施重點風險領域。美國將重點針對國家安全、能源與電力、銀行與金融、健康與安全、通信、運輸六大領域的關鍵基礎設施，評估其受到網絡攻擊后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從而采取措施提升其防御能力，以提升關鍵基礎設施的安全性和快速復原能力。

二是建立可防御的政府網絡。美國將利用最新的商業能力、共享服務、最佳實踐，實現聯邦信息技術的現代化，提高在任何情況下不間斷的安全通信和服務能力。

三是威懾與打擊惡意網絡行為體。聯邦政府將確保負責保護關鍵基礎設施的人員所必要的權限、信息、能力，使美國關鍵基礎設施免遭惡意攻擊影響或陷入風險。對于采取重大惡意網絡行動的外國政府、犯罪分子等，美國采用“拒止”和“提升敵方代價”的手段形成威懾。

四是提升網絡溯源、問責能力。為捍衛美國公民的自由和隱私，美國將加大與私營部門的合作力度，更好地檢測并溯源網絡攻擊，增加軍事和非軍事的彈性響應手段。

五是培養專業人員。美國政府部門和機構將招募、培訓、保持能運營各種網絡活動的人才隊伍。

網絡空間發展舉措

以美國三大戰略提出的網絡空間發展措施為指導，美國在網絡空間安全領域采取了更加激進的態度，積極推動網絡空間領域發展。

重點打造強大的網絡威懾能力。美國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強調，打造強大的網絡威懾能力將是未來一段時期內美國網絡能力建設的重點。未來一段時期，美國將重點發展網絡防御與恢復、網絡攻擊溯源，以及在遭受敵人網絡攻擊后迅速開展報復的能力，從而提升對敵人的網絡威懾力，確保美國在網絡時代的國家安全。同時，美國相繼出臺《國防部網絡戰略》《網絡威懾戰略》等文件，公開將網絡攻擊和威懾作為其戰略任務，強調采取外交、軍事、法律、經濟等多元化措施，構建網絡空間“立體威懾”能力。

高度重視關鍵基礎設施網絡安全。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出現的重大變化是強調優先解決國內網絡安全問題，尤其是要對關鍵基礎設施進行風險評估。這與2017 年5 月簽署的《增強聯邦政府和關鍵基礎設施網絡安全總統令》中的有關思想一脈相承，總統令要求相關機構在規定期限內提交評估報告，這有助于白宮摸清目前美國各類關鍵基礎設施的網絡安全水平，為后續制定具體措施奠定基礎。美國國家標準技術研究院也發布了《改進關鍵基礎設施網絡安全框架》，增加了網絡供應鏈風險管理辦法、關鍵詞注釋和網絡安全評估方法等細節，為美國關鍵基礎設施的網絡安全建設提供了具體抓手。

持續加強網絡空間人才隊伍建設。在部隊建設過程中，美軍注重人才選拔與培養，建立網絡專業考核與評價標準，持續補充、訓練和保持一流的網絡骨干隊伍，充分發揮高端人才技術與智慧的匯聚作用。目前，美軍133 支共6200 人的網絡任務部隊達到全面作戰能力，其中，國家任務部隊13 支，網絡防護部隊68 支，作戰任務部隊27 支，網絡支援部隊25 支（包括8 支國家支援部隊和17 支作戰支援部隊），表明美軍網絡作戰部隊力量體系基本構建完成。

快速發展網絡空間攻防裝備技術。在網絡攻擊技術方面，美國研發病毒技術，發展持續性、隱蔽性、精確性網絡攻擊能力；研發網絡空間監控技術及網絡空間體系化作戰技術，如網絡作戰可視化技術、網絡戰場分析技術等，強化網絡空間作戰優勢。在網絡防御技術方面，研發“網絡機動技術”，增加網絡攻擊難度和成本；研發針對無人機等武器裝備的網絡安全技術，增強戰場生存能力。在試驗測試領域，強化在研、在用信息系統的網絡空間試驗測試技術研發和應用，已經建成試驗測試體系，形成國家級、軍種級、企業等不同層面的試驗測試手段。

對我國的影響及啟示

美國三大戰略的出臺，設定的網絡空間發展目標及形成的能力將對我國的國家安全產生重大影響，其網絡威懾及網絡空間作戰運用思想的變化，將對我國的網絡空間安全產生重大影響。

一是嚴重影響我國國家正常發展。近年來，美國一直都將我國視為戰略對手，視為其主導全球霸權的主要障礙，為此不惜增加戰略投入與我國對抗，在網絡空間領域尤其如此。美國多次指出中國、俄羅斯是潛在的最大網絡空間威脅國，強調中國有能力對美國發起災難性的賽博攻擊，美國當下不遺余力對我國高科技企業如華為、中興等進行打擊。美國這種行為無疑將對我國國家發展產生重大影響。我國需及早研究出臺相應戰略對策，緩解美國對我國的不利影響。

二是嚴重影響我國網絡空間安全。2018 年，特朗普簽署命令，美國網絡司令部已經正式升級為獨立的聯合司令部，成為美軍第十個一級聯合作戰司令部，這意味著網絡空間正式與海洋、陸地、天空和太空并列成為美軍的第五戰場，網絡空間軍事化趨勢正進一步加劇。美國網絡司令部的升級與作戰能力的提升，意味著我國將時刻面臨著除美國國家安全局以外的美國強大網軍的滲透攻擊，將給我國網絡空間安全帶來嚴峻挑戰。

三是網絡空間的摩擦和沖突將進一步增多。與其他作戰域不同，網絡空間平時戰時都可實施，特別是近年來美軍提出積極應對“低于武裝沖突門檻”的事件，而在網絡空間領域這類事件時刻在發生，這使得中美網絡空間的摩擦和沖突必將進一步增多。2018 年3 月，美國網絡司令部發布《司令部愿景》，提出網絡空間“持久交戰”作戰概念，并正在網絡空間“前出防御”至對手網絡空間，這無疑會加劇網絡空間沖突的頻度和烈度。2019 年6 月，外媒報道美國多次入侵俄羅斯電力基礎設施，且美國國家安全局和網絡司令部聯合成立的網絡特遣小組已從臨時編組變成常設力量，表明網絡空間事態非常嚴重，對此我國需要提早進行戰略布局。

當今，網絡空間軍備競賽已逐步走向高潮，成為世界各國爭奪發展權、主導權和控制權的戰略空間。美國作為世界軍事強國，在網絡空間力量建設和裝備發展方面投入了大量精力，展示了美國應對網絡威脅并對敵人形成威脅的決心。網絡空間作戰與傳統作戰模式有較大差別，為應對美國網絡空間霸權，我國應聚力突破網絡攻防關鍵技術裝備，提升我國網絡安全保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