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策略和影片風格的關系

◎陳金坤

(南京信息工程大學傳媒與藝術學院 江蘇 南京 210044）

【關鍵字】敘事策略 電影風格 好萊塢 昆汀

影片風格的不同從來不止表現在一處，從攝影方式到場景布置和選擇，從剪輯風格到文化和臺詞的表現，從到演員表現到導演的審美喜好，都是構成電影風格的成分。正是這些成分為講述一個故事而凝結在一起，而這樣的整合就是敘事策略，它構成了整體的電影風格。

一、敘事策略的重要性

對于一部電影而言，就如同主題一樣，故事內容和故事發展也是不可替代的一部分，而故事的整個發展歷程就是電影本身。在這個過程中承載主題而引導故事發展的便是敘事策略。

對于一部成功的電影而言，它的各個組成部分顯得彌足珍貴。這其中敘事策略更是讓人無法忽視，如果把電影的風格比做是外在形象，那么這場電影的敘事策略就是支撐這副形象的骨架，在敘事策略強有力的支撐下才能有健美的外在表現。小到敘事的方法和處理系列的技巧，大到這個作品的敘事結構，在不同的導演手里會有不同的體現，敘事策略的不同造就了電影風格的不同。

所謂的敘事策略就是對話、關鍵語境或主題分割的步驟切入點。我們幾乎無法將敘事策略剝離開來一步步地剖析它的全部，但是我們可以將所謂的電影敘事策略簡單理解成對于一個電影的話題的切入點或者講述這個故事的方法。同一部作品在不同導演手下的呈現方式和呈現結果決然是不一樣的，這就是敘事策略的差別造就了電影不同的表現。

二、影視敘事在好萊塢電影中的體現

經典好萊塢電影在其超高的技巧下形成了一種無法名狀的風格。這種高超技巧使得電影風格極具隱蔽性，也使得故事總是能被輕松高效地講述給觀眾，這是遵照清晰明了、簡單易懂、場景恰到好處、敘事有理這些經典原則而創作出來的。大多好萊塢電影用的敘事策略是好萊塢傳統敘事方法，這是通過市場調研得出的最安全、觀眾認可度最高、虧損率最小的敘事風格。在電影開始設置矛盾和危機，“開門見山”的交代故事要解決的是什么。緊接著是發展部分，也是一個被稱為糾葛的過程，就是不斷地加強劇情的緊張感，依照故事情節的遞進邏輯，有順序地把其中起源和方向交代清楚，使劇情能夠環環相扣地發展，用不同的方法改變角色的所處境地和人物關系，以達到想要的效果。接著到達高潮，戲劇性進展、矛盾凸現、整體人物情緒、劇情走向，都上升到最高點。最后是好萊塢的經典結尾方式：封閉式結尾。既不會存在直到故事結束還沒有解決的問題，也不會有到了故事結尾還有沒有被解釋的秘密，一定會尋找一個最后的答案來完成因果鏈，觀眾一般都能知曉每一個角色所對應的命運，每一個秘密背后的真相和每一個矛盾沖突所導致的結果。我很贊同知乎“劇匠”的這句話，“電影就是電影，它不是生活本身，電影要揭示的是生活的本質，而不是生活的表象”。而好萊塢的電影就是如此，并不需要在意主角為什么能夠突破重重障礙，我們需要關注的是最后他確實突破了障礙、矛盾確實得到了解決，對于觀眾來說這就夠了。這樣的敘事風格之所以更安全、接受度更高、風險最小，必然有其原因。行云流水的緊密劇情、線性時間的敘事、事件層層遞進、感情逐步完善到升華、加上大排場、大制作，這就足夠收獲觀眾最后的贊許[1]。

三、昆汀的敘事策略與影片風格

昆汀·塔倫蒂諾構筑的暴力美學與前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昆汀采用的多為超現代環形敘事方法，是一種非線性的敘事。簡單來說就是既沒有封閉的敘事，也沒有線性時間，相對的是片段的接連和時間的跳轉，形成了一種拼圖式的結構（拆分、拼貼模式）。昆汀致力于通過敘事的結構和角度的變換來把所講述的故事、空間、視點都混淆，以造就一個又一個的晦澀難懂且紛亂的敘事段落。上帝視點的全知性在巧妙的技巧下被遮掩，不按正常順序的非時間線性的敘事和其拼圖式的敘事結構都使得故事的邏輯性被消解。舍棄時間線性也就意味著因果關系的不確定性被無形擴大，猜測的范圍也變得更加廣。同時依照需求對具體情節二次創作，再拼貼和再重組，使得整個敘事過程真正類似“拼圖”，而這樣也使得故事有很多懸念。他的作品從來不缺少后現代主義者對于哲理的闡釋和結構主義者的闡釋，這就讓他的不連續的、碎片的，充滿偶然性的作品有了多角度的審視和換位思考（如《低俗小說》）。

這樣的敘事策略下支撐起來的是一種“暴力美學”風格，簡單來說，他的風格就像是“色彩運用的美國式暴力+獨特的音樂搭配+簡練到近乎粗暴的剪輯+隱晦的室內場景+毫不遮掩的情色畫面”。他幾乎整合了所有的暴力元素，而且把這些元素堆積到了一起，在其獨特的敘事策略下構造了昆汀特異的影片風格。

雖然電影的風格在每一個導演手里都有自己的特點，不過籠統的來說，又可以分作三類：現實主義（寫實主義），形式主義以及古典主義。現實主義即電影所有的原始材料都來自現實世界，導演通過自己的方法和見解表達出來。與之對立的是形式主義，用客觀媒介來體現故事內外的精神和心理變化，強調的是技巧和表現形勢，是抽象或意識流的一種表現。而居于其中的是古典主義，既吸收了現實的素材，也運用了意識流的表現。

好萊塢的線性敘事，使觀眾更容易接受劇情的此起彼伏和連貫性，也更容易融入劇情，感受到其中的感情變化。而昆汀的拼圖式結構和非線性敘事卻意外地使得故事本身更加地迷惑、更加地懸念迭起，從而引發觀眾對劇情的猜測和思量。從某個角度來說，經典好萊塢的方式更適合從感情和劇情的遞進來吸引觀眾，而拆分和拼貼模式的昆汀更多的是依靠觀眾自身對電影思考，以及電影中的懸念和引人深思的點來吸引觀眾。這樣的差異就是電影風格的差異，而深究之后其實還是敘事策略的差異。

四、張藝謀電影的敘事風格

張藝謀在中國影史上的位置確實不能忽視，從《紅高粱》開始，他作為第五代中國導演的代表人物，地位逐漸穩固。他的電影風格也逐漸成型，這個過程中一共經歷了三次的轉折，從最開始的戲劇性、浪漫性的紅色傳奇，電影與小說的密切聯系讓他的戲劇性隨著小說跌宕起伏，還有著影視劇獨特的氣氛烘托，加上他獨特的色彩應用美學，更加重了浪漫性的屬性。第二次的變化是故事性、真實性的本色紀實，濃烈的歷史感和生命意識以及人物的悲劇命運都很好地詮釋了張藝謀的風格。最后一次的變化張藝謀的作品已經成熟，有著獨特的構思、深刻的寓意、影像性和虛幻性的多彩詩意。張藝謀的電影風格自成一體，由多個時空交織構筑的雙線索敘事結構變成了單線索順時敘事的結構，加之不可預料的走向和封閉的單線式敘事結構具有中國傳統的敘述特點，其中中國審美的與之交融，在返歸傳統中又打破了傳統[2]。這樣的特別的敘事風格是張藝謀電影風格的重要組成內容，更是其電影風格的形成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