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虹燕
為促進武漢大學大數據研究院學科建設,加深青年學子對文化大數據與文化計算的理解,2019年6月13日,由武漢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主辦、武漢大學大數據研究院承辦的“文化大數據與文化計算”研討會在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召開。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公司電子科學研究院創新中心副主任黎宏河、香港大學教育學院胡曉副教授、武漢大學國家文化發展研究院副院長陳波教授、武漢大學媒體研究中心副主任肖珺副教授分別就文化大數據、文化計算、音樂大數據、音樂計算、文化空間存在感、媒體融合等問題展開了深入的探討,本次會議由武漢大學信息資源研究中心副主任王曉光教授主持。
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公司電子科學研究院創新中心副主任黎宏河首先介紹了文化大數據、文化大數據的分類、文化大數據的存在形態等基本概念。他認為,文化大數據是文化生產者、經營者、消費者在文化實踐過程中所產生的,與文化產品或文化服務的創作生產、推廣傳播、市場運營、最終消費過程相關的,以原生數據及衍生數據形式保存下來的圖片、文本(包括文字、數字和圖表)、影像、聲音等文件資料的總稱。文化大數據可以分為文化原生數據和文化衍生數據。文化大數據的存在形態按服務平臺區分,可以分為傳統服務大數據和數字文化服務大數據,其中數字文化大數據是指在數字服務中所產生的大數據,如公共文化服務網站、數字圖書館、數字體驗產品、微博等平臺所產生的數據。
隨后,黎主任指出,文化影響力就是文化軟實力。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使人民基本文化權益得到更好保障,使社會文化生活更加豐富多彩,使人民精神風貌更加昂揚向上。黎主任進而提出,科學的算法和人的情感捕捉與分析是文化計算的先決條件。如果說,我們曾經認為計算機能夠理解的、能夠做的就是科學,計算機不能理解的、不能做的就是藝術,那么今天的科學正在進入藝術的陣地,藝術中能夠用邏輯和規則清晰表達的部分也正在變成科學。
最后,黎主任分享了三句話,一是所有的數據都可能發光;二是數據正在給我們帶來新的光明;三是數據空間是一個純粹的人工世界。
香港大學教育學院的胡曉副教授認為,音樂是一種文化載體。音樂是藝術+信息+文化,音樂信息學是用戶對音樂信息的感知、檢索、使用、管理、分享……接著,她介紹了音樂計算及音樂數據的種類。音樂計算是一個高度交叉的領域,涉及信息科學、計算科學、電子工程、音樂學、行為科學、心理學等學科知識。音樂計算的關鍵是找準應用問題。音樂數據的種類可劃分為音頻、符號、曲譜、歌詞、元數據、社交標簽、CD封面、MV、用戶數據等等。
隨后,胡曉副教授舉了當代西方流行音樂的變遷、世界音樂的計算模型、音樂學數字圖書館三個案例,從微觀角度闡釋了音樂大數據與音樂計算的運用領域之廣。跨文化音樂情感的信息表示和識別基于業界數據探索懸而未決的學科問題,通過專家或眾包獲取或擴大數據量,用計算方法驗證研究假設。
最后,胡曉副教授指出數據都存在偏見。這并不是說數據本身存在偏見,數據本身是中性的,而是使用和分析數據的人存在偏見,導致最終的數據并不客觀,因此,我們在使用和分析數據時應特別注意,盡量避免主觀因素影響數據結果。
國家文化發展研究院副院長陳波教授首先從城鎮化的角度,闡明了文化空間研究的必要性。新型城鎮化背景下,原有基于傳統文化圈層架構的文化空間體系發生劇烈變化,文化政策處于急速轉型期,新的文化空間體系尚未完全建立,個體出現明顯的空間喪失感,不安與焦慮情緒多見。傳統文化空間的萎縮,一些政府主導的公共文化活動沒有“空間”載體,呈現出明顯的格式化傾向,而格式化傾向反過來又抑制了新型文化空間的成長。城鄉人口持續大規模流動,農民有了更多向外發展的機會,而農村內部文化活動相對減少。農村“空心化”現象造成部分公共文化空間的萎縮。
不論城鄉、東中西、農村還是社區,文化政策總關心個體與環境之間的內在關聯,或者外在空間怎樣影響個體。文化空間理論與文化場景理論一脈相承,是更符合中國實際的要素發展的理論,研究的是在后工業化時代,一定空間內,依靠何種因素實現發展方式的轉型,文化環境和設施蘊含的價值觀與創造性群體等新興階層的內在關聯,文化要素如何以物質或非物質實體的形式對后工業社會產生重要作用。在中國,由政府主導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所構筑的包括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和廣場等在內的存在于城市或者農村的公共文化空間形成特色的文化場景。值得思考的是居民的公共文化空間文化參與率并沒有隨著國家公共文化服務投資的增加和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完善而提高,反而一直呈低水平的狀態。那么,在國家公共文化設施建設硬件水平達到一定標準之后,如何進一步提高公眾的文化參與積極性?陳波教授認為應該構建新型文化空間。祠堂、祖墳、廟宇的參與率并不低,究其原因,在于在長期的社會實踐中已經形成了特有的文化空間架構體系。
談起文化與科技的關系,陳波教授認為大文化視角下,科技產品也是文化產品的一部分,而從小文化層面來看,科技產品不屬于文化的一部分。同時,科技對文化的反作用也越來越顯著。
最后,陳波教授建議建立專門的文化大數據計算的理論體系,厘清文化和大數據之間的邊界與關系等問題,使文化大數據的研究更加系統化、理論化。
武漢大學媒體研究中心副主任肖珺副教授首先引用了曼紐爾·卡斯特爾的觀點,指出網絡社會是一種全新的社會結構,動搖了以固定空間領域為基礎的民族國家。而信息技術范型催生了網絡社會的興起,信息技術促進勞動個人化和組織網絡化,資本跨國跨區域快速流動,流動空間與無時間之時間。
肖珺副教授認為,移動通信時代是網絡社會發展的新階段,基于數字傳播技術的革新及其與人身體的不斷融合,傳播的流動時空已然形成。而全媒體不斷發展,出現了全程媒體、全息媒體、全員媒體、全效媒體,信息無處不在、無所不及、無人不用,導致輿論生態、媒體格局、傳播方式發生深刻變化,新聞輿論工作面臨新的挑戰。我們要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加快推動媒體融合發展,使主流媒體具有強大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形成網上網下同心圓,使全體人民在理想信念、價值理念、道德觀念上緊緊團結在一起,讓正能量更強勁、主旋律更高昂。
接著,肖珺副教授指出,媒體融合是一種開放式遷移。從歷史角度來看,媒體融合是一種交流與傳播實踐跨越不同物質技術和社會機構的開放式遷移。媒體融合不應當被視為一種技術變遷語境下所催生的產物,而是體現了人類交流與傳播訴求驅動下的社會實踐變遷這一本質。“開放式遷移”是既有的交流與傳播方式在不同物質形態和社會制度間的傳遞與保存,以人為主導。“我們的媒介是我們的隱喻,我們的隱喻創造了我們的文化內容……文化本身,也就是我們在歷史上創造出來的信念與符碼系統的影響有了根本的轉變。”
最后,肖珺副教授闡釋了如今盛行的粉絲文化,她認為移動粉絲文化通常不集中于一個平臺,會因平臺功能差異和文化不同而屬性各有偏重,但它們都是重要的粉絲文化虛擬共同體。中國蓬勃旺盛的網紅現象便是移動文化背景下粉絲自主選擇而產生的文化特色之一。粉絲社區的自主性文化實踐不僅表現為文化跟隨,而且更多地表現為文化創造。
會議最后,主持人王曉光教授指出,本次學術研討會不僅有助于推動武漢大學大數據研究院及信息資源研究中心的發展,而且對不同學科的建設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通過本次學術研討會,我們充分認識到文化大數據在文化行業中的應用與影響是一個動態遞進的演變過程,在“互聯網+”發展時代,隨著文化數據資源的積淀與大數據思維模式的成熟,文化大數據將被視作重要的社會資產在社會經濟運行體系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正如大數據之父維克托·舍恩伯格所說的,大數據并不是一個充斥著運算法則和機器的冰冷世界,其中仍需要人類扮演重要角色。人類獨有的弱點、錯覺、錯誤都是十分必要的,因為這些特性的另一端是人類的創造力、直覺和天賦。①[英]維克托·舍恩伯格、肯尼思·庫克耶:《大數據時代》,盛楊燕、周濤譯,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