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失語現象成因探析及研究現狀

伏偉，趙明明

（1.江蘇開放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南京 210036；2.江蘇開放大學 商學院，江蘇南京 210036）

失語癥最初源自醫學術語， 表現為不同程度的聽說讀寫功能障礙。 “中國文化失語”的概念由南京大學從叢教授提出。 2000年，從叢教授在《光明日報》上發表題為“中國文化失語：我國英語教育的缺陷”的文章，從那時起，很多學者調查、分析、研究中國文化失語現象。 一些學者使用各種研究方法證實了這一現象普遍存在于各層次英語學習者身上。 這些研究結果也反映出當前英語教學內容中對中國文化英語表達的部分不夠重視。

1 中國文化失語現象成因探析

1.1 主觀方面

1.1.1 文化平等意識薄弱

隨著經濟發展全球化，英語成為世界語言，在國際交流中發揮重要作用。 但一些英語學習者只知英語重要，對其承載的文化內涵卻沒有深刻認識，還有一些英語學習者將跨文化交際簡單理解為“了解西方文化用于與西方人交流”。我國英語教育現狀是對漢語文化宣揚不夠重視，尤其在高校英語教學中，英語習得的主要目標是西方文化輸入，本國文化輸出意識淡薄，厚此薄彼造成文化失衡， 導致中國文化失語現象產生。 胡超（2003）曾指出：“任何成功的跨文化交流都是發生在雙方（尤其是在心理）平等基礎上的，只有對本國優秀傳統文化有了充分的認識和足夠的修養， 才能對文化的多元性展現出一種恢宏大度和兼容并蓄的跨文化人格。 ”[1]

1.1.2 文化教學認識不足

《高等職業教育英語課程教學基本要求》（2009）指出提高學生的綜合文化素養和跨文化交際意識是高職英語課程的教學目標之一。 跨文化交際以母語文化和目的語文化的對比為基礎， 中國文化英語表達能力包含在中西方跨文化交際能力中。 高校英語教學中教師強調英語作為語言工具的應用價值， 對雙語文化教學探索不夠到位， 造成母語文化教學無法融入英語課堂教學。 語言使用者在跨文化交際中無法用目的語流暢表達母語文化，造成中國文化失語。

1.1.3 學生缺乏學習動機

筆者曾提道： 學習動機是指引發與維持學生的學習行為，并使之指向一定學業目標的一種動力傾向。學習動機與學習之間相輔相成[2]。學習動機包含學習需要和學習期待。 要讓學生主動學習，要有學習的需要。 不少學生表示用英語表達中國文化內容在考試中所占不多，沒必要學。要讓學生積極學習，還要有學習的期待：對能否成功完成學習的期待， 對完成學習后所獲回報的期待。 學生覺得中國文化博大精深，難以學好學精，也未必有用武之地，所以期待值不高。學生缺乏學習動機是引發中國文化失語的重要原因。

1.2 客觀方面

1.2.1 經濟因素影響

語言的社會地位由經濟支撐，文化更甚。西方經濟迅速發展，其文化壟斷也得以確立、發展和鞏固，并開始向其他國家滲透，成為強勢文化。我國的經濟實力相比之下不強，導致在過去一段時間，中國的語言和文化沒有得到足夠重視。 有些國人甚至誤以為西方文化是先進文化的象征， 對西方文化的認同遠超對本土文化的認同。 擁有深厚底蘊的中國五千年文化反而成為弱勢文化。 沒有相互尊重與學習，跨文化交際會變成“單行道”。

1.2.2 指導政策影響

中國文化失語現象與我國教育制度有著直接關聯。 雖然大家對文化是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點持認可態度， 但我國教育界直到20 世紀80年代才開始將文化教學添加到外語教學中。 我國現行的人才培養方案和人才選拔制度還是強調英語的重要性， 在這樣的指導政策的影響下， 教師和學生在英語教學中不知不覺將主要精力用在語言學習上而不會過多關注母語文化表達。

1.2.3 文化信息缺位

無論是作業還是考試， 英語試題為考察文化素養而設計的題目不多，即使有，也是圍繞西方文化知識。這種現象使得習慣于應試教育的學生很難深入中國文化英語表達這一領域。英語是我們走向世界、立足世界的工具，英語水平成為培養和選拔人才的標準。國人為各種目的學習英語及西方文化的熱情高漲， 在傳統文化學習上興趣泛泛。久而久之，人才培養、人才選拔、晉升機制中文化缺位影響社會大環境， 導致整體對中國文化及中國文化英語表達的忽略， 導致傳播中國文化的能力得不到提升。

1.2.4 文化輸入失衡

教材是語言實踐和文化教學的重要媒介之一，是學生知識習得的主要來源。在我國高校英語教材中，涉及中國傳統文化的內容很少。 大部分英語教材在編寫過程中只注重西方文化傳播， 教材之外其他涉及中國文化英語表達的資源也比較匱乏。 對有些學生來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雖然愿意去傳播中國文化，卻因為缺乏知識來源而無法提高自身能力和水平， 在跨文化交際語境中涉及西方文化時學習者尚能接話， 涉及中國文化學習者就會失語。

1.2.5 師資力量不到位

大學英語教師承擔著語言教學和文化傳播的雙重任務，但目前不少教師是應試教育培養出來的，遵循傳統，循規蹈矩。 許多高校里，教師教授英語語言文化的基本功很扎實， 但熟練使用英語教授中國文化的能力良莠不齊。 教師自身教學理念和業務水平的局限成為英語教學的一個短板， 教師對中國文化知識積累不足及對中國文化英語表達的忽視限制了母語文化與語言教學的有效融合。

1.2.6 教學模式不成熟

漢語和中國文化在中小學階段較受重視， 學生為了考試必須在這方面花費精力。到大學階段，除少數相關專業外漢語和中國文化的學習大多被邊緣化。 雖然有些學校繼續開設大學語文基礎課或其他文化公選課，學生只是為取得學分而學，并不會認真去學。 在英語教學實踐中， 雖然教師逐漸意識到文化在語言教學中的作用， 也認識到純語言知識傳授的教學模式存在不足， 但具有可執行力的語言與文化融合的教學模式還不成熟， 現行的以目的語為主導的跨文化交際教學模式很大程度上使跨文化交際的雙方失去平衡。

3 中國文化失語現象研究現狀

筆者利用CNKI 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以“中國文化失語”為主題對2000—2019 發表的學術論文進行檢索，發現2000—2009 共有45 篇研究成果，2010—2019共有401 篇研究成果。 筆者對近五年（2015—2019）的研究成果進行分析和比較， 發現眾多研究者從不同方面對中國文化失語現象進行了研究。

李璽（2015）嘗試從比較教學角度解決中國文化失語問題。 他認為當前我國英語專業課程文化教學存在“文化教學與語言知識教學脫節”“文化教學內容中凸顯文化定式”“文化知識測試評價體系不健全”的誤區[3]。

朱敏、解華、高曉茜（2016）以該校不同學院、年級的師生為研究對象，通過調查問卷、測試問卷和訪談，結合大學英語四級、六級考試題型，對大學英語教學中的中國文化失語成因進行實證研究，并探討相關教學啟示[4]。

于萬鎖（2016）從英語詞語匱乏、知識儲備不足、懼怕心理障礙、缺乏關注意識等方面，分析英語專業學生中國文化失語現象的典型表現、 對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帶來的負面影響及其形成的深層次原因， 并提出相應對策[5]。

劉淼（2016）從生態翻譯學視角對中國文化失語現象的成因進行解析， 并提出基于生態翻譯學的解決方案。他指出中國文化失語是文化生態環境失衡的表現，為了抓住全球化發展機遇、抵制文化霸權入侵，必須解決這一問題[6]。

程元元（2018）針對教師、學生和實驗班學生等調查對象，分別設計不同調查問卷，對四川省多所高職院校英語教學中中國文化失語現象進行調查， 分析其成因，并從課程設置、教材編寫、師資建設和測評方式等方面提出建議[7]。

陳曉霞（2018）結合使用《中國文化讀本》，對英語專業二年級本科生進行實證研究。通過調查問卷、測試和深度訪談收集實驗數據， 采用專業統計軟件分析各項數據。研究結果表明，開放式創新視角下的英語專業教學能有效解決中國文化失語現象[8]。

4 結語

《高等學校英語專業英語教學大綱》（教育部，2000）強調培養具有廣博文化知識的英語人才。 《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教育部，2004）提出提高大學生的綜合文化素養以適應我國社會發展和國際交流的需要。《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教育部，2007）指出大學英語教學的更高要求包括能翻譯反映中國國情或文化的文章。

中國是以悠久的歷史和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著稱的大國， 英語學習者有責任對傳統文化及其蘊含的民族精神、道德情操、人文內涵等進行深入傳承和弘揚，而英語教育工作者應該群策群力，積極改革創新，以達到減少乃至消除中國文化失語現象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