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茜
古希臘科學是西方科學的主要源頭之一,也是近代科學的搖籃,不僅奠定了近代科學的基礎,更深刻地影響了近現代科學發展的方向。古希臘科學從萌芽到發展進步再到繁榮直至最后衰落,是多種原因復雜作用的結果。政治制度以及人文創造精神雖然不能概括希臘科學衰落的全面原因,但絕對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原因。
通過自然地理環境的分布可得知,古希臘并不是現代意義上一個大而統一的國家概念,而是一個密小的且政治上分散的國家群體。僅僅在希臘半島上就有兩百多個城邦式國家,在這些國家中,小的只有上百平方公里、有著幾萬人口,大的也不超過九百平方公里、有上十萬人人口。它們都是具有獨立性的城邦式國家,一般是建立在以地域關系劃分的基礎之上,實行城邦民主政治制度。這種民主政治制度所營造的社會政治秩序的特點是穩定的、寬松的,其政治秩序的優越性主要體現在奴隸制的建立,這一制度為科學的發展提供了寬松和穩定的政治環境,在政治制度上推動了科學的發展。值得一提的是,在奴隸制度的鞏固期,多個改革制度的推行給科學技術發展以強大的推動力,最具代表性、典型性的是梭倫改革[1]。梭倫頒布了“解負令”,此項改革從根本上把公民和奴隸的身份嚴格區分開來,被迫淪為奴隸的公民恢復原有身份,并且不必再擔心因貧困而被貶為奴隸。這樣,公民不僅在精神上獲得解放,更重要的是在人格上也得到認可,因此社會矛盾大大緩和,呈現趨好的政治生態。恩格斯就此也曾經談道:“沒有奴隸制就沒有希臘國家的藝術和科學。只有奴隸制才能使農業和手工業之間更大規模的分工成為可能,從而為古代文化的繁榮,即為希臘文化創造了條件。”[2]
古希臘眾多城邦中,穩定有力的政治的發展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雅典。然而,這些希臘城邦隨著希臘化時代的到來逐步演變而合成為一個大的國家或帝國的統治形式。雅典城繁榮的民主政治制度也隨之擴張而喪失殆盡。因此,難以保證良好政治秩序的持續性,即難以維持科學的長足進步與發展。正是這樣一種政治環境的惡化,使得這些城邦之間為了各自國家的利益相互廝殺和兼并,即便是面對外來地區種族的侵略,也不能團結所有力量,嚴重地缺乏必要的民族凝聚力。城邦之間和內部不間斷的戰爭、搶奪,使得城邦內部的體制遭到了嚴重地削弱,搖搖欲墜,社會經濟也遭到了極大破壞,進而強烈影響科學發展的物質基礎;因為頻繁的戰爭,城邦國家的土地和財產變得越來越集中,大量戰俘被賣作奴隸,中下層貧民嚴重破產,大大地加劇了城邦內部的社會矛盾,有利于科學進步的良好政治生態環境被一步一步摧毀。可以說,地理環境的分散性導致了地緣政治的惡化,從而加劇了古希臘科學的衰落。
從歷史的視角分析,希臘的科學發展可以分為希臘古典城邦時期和希臘化時期。希臘古典時期是希臘科學興起和繁榮的階段,但是,當西方的基督教興起并達到了西方精神世界的統治高度的地位時,希臘科學便日益衰落。
在古希臘工商業奴隸主建立起的城邦政體之下,人們不僅沒有蔑視科學,反而鼓勵和寬容學術的進步以及學者間的相互競爭,這為科學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學術氛圍。穩定、寬松的社會生態環境中,科學家的勞動能夠得到尊重,科學家的思想、行動能夠得到認可、是值得尊敬的。但是,西方基督教興起之后很快便取得西方精神世界的統治地位。這種現象的風靡使得哲學和科學都成為宣揚教義、證明教義真理性的手段,因而古希臘科學發展的步伐開始緩慢下來。最令后人印象深刻的例證就是,科學知識的集大成者亞里士多德的學說竟也成為妨礙科學發展的阻力。亞里士多德是古代科學知識的集大成者、百科全書式科學家,除了在哲學和邏輯學方面有巨大貢獻外,自然科學方面和物理學、天文學、動物學等方面也有諸多論著。最值得關注的是,自亞里士多德開始初步形成了科學的分類體系。與此同時,正因他的成就過大導致威望甚高,而被基督教會賦予了“神”一般的權威地位,其理論也隨著基督教神學的無上神圣性而獲得了“神”一般的地位。因此,其他不及亞里士多德有威望的科學家就只能在他的理論圈子當中工作、做科學研究,不敢有屬于自己獨立個性的科學創造。最終,導致了科學發展停滯不前,即亞里士多德的學說變成了禁錮科學的籠子。
每種科學的創新創造都是具有獨到性和開拓性的,它需要的不僅僅是狂熱的喜愛,更需要冒險性的勇氣和精神。若這些創新科學必需的特質被類似于宗教的“精神籠子”禁錮,也就必然沒有了創造科學的創新思維。對于真正意義上的科學來說,它的獨到性和開拓性不但很難被世人理解和接納,甚至往往還容易遭到人們的詆毀和抨擊。只有不計較毀譽得失、不畏懼世俗偏見和權威的人,才可能具有這種科學所必需的創造思維,而這種精神的基礎就是思維上的創新、創造性[3]。古希臘的哲學家和科學家有這種思維上對科學的創新、創造精神,因而為近代的科學發展播下了種子。當創新性思維開始被扼制,古希臘的科學也就開始走向衰落。
習近平總書記說過:“科技興則民族興,科技強則國家強。”[4]自古以來,科學的進步對人類歷史的發展都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和影響,不僅僅是對那個很大程度上依賴自然環境生存的時代而言,對當今這個科技主導未來的新時代來說更是如此。科學作為人類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和一種基本人類實踐活動,它的發展程度逐漸成為衡量人類社會的發展和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年以來,我國的科學技術得到了長足發展和進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時百廢待興,黨和國家在面對困難重重的條件下,從發出“向科學進軍”的偉大號召到鄧小平同志提出的“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從“科教興國”到“實施科技強國戰略”,70年來,我國科技事業在艱難中起步、在改革中前行、在創新中發展,足以體現科學對一個國家的發展的重要意義。作為人類科學的起源和奠基石的古希臘科學,經歷了奇跡的誕生、繁榮的發展再到衰落,給現代科學的發展提供了重大的啟示意義和經驗教訓。
反思當代科學發展所遇到的困境和得到的教訓,我們應以史為鑒,建立正確的科學發展觀,在未來努力把我國建設成為繁榮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首先,相對于古希臘錯綜復雜且極具不穩定性的地理環境而言,我國自然環境具有穩定性和豐富性,資源充足且多樣,擁有良好的科學發展基礎,我們應當珍惜愛護祖國的大好河山,維護祖國的完整統一。其次,從公元6世紀到17世紀,世界各國重大的科技成果,雖然中國的占比始終超過54%,但到了19世紀,比例驟降至0.4%。英國學者李約瑟提出了著名的李約瑟難題:“盡管中國古代的科學技術,對人類歷史上科技的發展作出了很多貢獻,但是為什么近代科學和工業革命都沒有發生在中國?”這說明我國的科學技術具備厚實的發展底子,只不過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因政治、文化等原因而沉寂了許久。現在的中國經過了70年的科技奮斗之路重新回到了世界科技的舞臺,因此,應當抓住這個時代所給予的寶貴機遇,努力奮斗創新,全面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走科技強國之路。最后,古希臘傳統的理性科學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和傳承。正如習總書記提倡的:“希望廣大科技工作者以提高全民科學素質為己任,把普及科學知識、弘揚科學精神、傳播科學思想、倡導科學方法作為義不容辭的責任,在全社會推動形成講科學、愛科學、學科學、用科學的良好氛圍,使蘊藏在億萬人民中間的創新智慧充分釋放、創新力量充分涌流。”[5]歷史是我們的,未來也是我們的,我們應用歷史的經驗來鋪就未來更好的路。新時代的我們擁有更好的物質基礎和時代機遇,當共同努力為創造一個更強大的科技中國、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