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時間的奇思妙想

朱珠

克里斯托弗·諾蘭執導的最新燒腦之作《信條》，因為其中讓很多人迷惑的時空逆轉，引發熱議。其實，在此之前人們對時間已經有過很多奇妙的想法，也許它們沒那么科學，但至少相當有趣。

時間機器

借助機器讓人類在時間長河中自由穿行，是個既樸素又狂妄的設想。最有名的時間機器可能是《回到未來》（圖1）里那輛迪羅里安跑車了，通過這臺跑車，《回到未來》三部曲里的主人公在過去、現在、未來三個時空自由穿梭，干涉父母的婚姻自由、拯救陷入麻煩的未來的兒子、把被野心家控制的世界扳回正軌……

時間機器最早出自著名科幻小說家赫伯特·喬治·威爾斯1895年出版的同名小說，主人公自稱“時間旅行者”，向他的朋友們講述自己乘坐時間機器在未來世界的所見所聞。電影版《時間機器》（圖2）里，時間旅行者終于有了名字和一個完整的背景——他為了拯救意外喪生的女友而制造時間機器，但每次女友又都會因為新的災難而喪生，于是無力改變過去的他決定去未來看看。

后來，各種時間機器層出不窮。除了前面提到的迪羅里安跑車之外，還有被紅牛飲料弄短路的熱浴盆（《熱浴盆時光機》）、可以折疊時空制造人工蟲洞的機器（《時空線索》）、萬能的遙控器（《人生遙控器》）……甚至還有意念——相信自己身處過去就能回到過去（《時光倒流七十年》），日記、照片之類的個人物品加上一點點天賦異稟（《蝴蝶效應》），以及像《土撥鼠之日》那樣在沒有任何可以說得通的科學原理的情況下，都可能開啟一段奇妙的時空之旅。

跟過去通話

在時間機器的基礎上， 有人想象出的一種“低配版時間機器”——它并不能讓使用者穿越時空，而只能向過去傳遞某些信息。然而功能上的缺陷或者說限定，卻引出了另外一條曲折動人的故事線。

例如美國版《觸不到的戀人》里，讓分處兩個時空的男女主人公產生聯系的是一個信箱，兩人像網友一樣通過郵件分享彼此的生活、加深了解，又經歷了生死波折，最終才無比珍惜見面的機會。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差讓女主角從有男朋友變回了單身狗，男主角完全沒有什么道義上的問題。試想一下，如果換成一個功能完好的時間機器，這段凄美的愛情恐怕就要變成第三者插足事件了。

類似的例子還有《黑洞頻率》（圖3），主人公約翰的父親弗蘭克是消防員，30年前因為救火而意外身亡。長大成人的約翰偶然用父親的舊無線電跟3 0 年前的父親聯系上， 他幫助父親躲過了那場災難，然而歷史發生改變，約翰的母親被連環殺手殺了，約翰通知父親救母親，結果父親又成了嫌疑犯。正是因為電臺的功能限制，約翰救父的過程才會如此一波三折，《黑洞頻率》才會在眾多關于時空的電影里顯得頗為獨特。

因果循環

擁有了能穿越時空的時間機器就能改變過去的悲劇嗎？還真不一定。有時候正是時空穿梭才引發了因果循環——終點其實就是起點。

《12猴子》里一種致命病毒殺死了大部分人類，科學家認為是“12猴子軍”組織散布的病毒，于是將一個名叫詹姆斯的罪犯傳送回病毒暴發的1996年，希望他能找到原始病毒以研究疫苗。結果，詹姆斯被錯誤傳送到1990年，并被當作精神病關了起來。沒想到，精神病院的病友杰弗里被詹姆斯的氣話啟發，決定組織“12猴子軍”。為了阻止災難發生，詹姆斯被頻繁傳送于過去與未來之間，但世界末日仍按照既定的時間到來。

快進人生

人生不會總是一帆風順，要是能跳過那些低谷就好了。然而，電影卻告訴我們，人生如果能快進并非好事。

《女孩夢三十》里13歲的少女吉娜因為在學校受到排擠和捉弄，迫切希望自己變成一個30歲的成熟女性。她的許愿生效了，一覺醒來，吉娜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30歲、事業有成的獨立女性。但是風光只是表面，內里卻是為了成功不擇手段并因此遠離了曾經最好的朋友和家庭，而她的競爭對手也用吉娜曾經最擅長的陰謀手段奪走了她的創意。這時，吉娜才幡然醒悟，并通過許愿回到從前重新來過。

如果說這種小孩子突然長大的情況不具備足夠的說服力，我們還可以看看精確快進的《人生遙控器》。在這部電影里，邁克獲得了一個萬能遙控器可以打開電視，快進掉那些家庭生活瑣事，讓時間跳躍到他喜歡的時刻。然而隨著不停地快進，邁克錯失了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事情。一直到彌留之際，邁克終于醒悟，那些與家人相處的瑣碎時光才是最重要的。

倒退人生

在很多時光倒流的故事中，《本杰明·巴頓奇事》一定是最特別的一個。本杰明·巴頓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小老頭的樣子，被嫌棄他的父親所拋棄。他在養老院長大，從那些老人身上學到不少東西，但老人并不是他的“同類”。他跟小女孩黛西結下了友誼，但此時的黛西也不是他的“同類”。當變得更為年輕一些時，他離開養老院獨自去見識這個世界，有過朋友又失去朋友，重新遇到黛西又再一次離開黛西……一直到兩人一個倒退、一個成長到中年階段，才終于生活在一起。后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但本杰明·巴頓變得越來越年輕，他擔心自己成為家庭的累贅，又一次離開。當他的年齡后退到童年時代，很多事他已經記不清了，生命的最后階段他變成一個小嬰兒在垂垂老矣的黛西懷中死去。

時間暫停

時間暫停或者時間停止這類超能力，因為能力過于強大往往容易出現在二次元或者一些漫畫感較強的影視作品里。比如，《恐龍特急克塞號》里每次都很中二地大喊“克塞前來拜訪”的克塞，最大的絕招就是停止時間，然后趁對手不能動的時候把人家大卸八塊。

時間暫停這個本事真的只能用來打打殺殺嗎？英國人說不！英國電影《超市夜未眠》里，在超市值夜班的藝術學院學生本，偶然發現自己有暫停時間的超能力，他決定用這個能力來追尋美。每天晚上他停止時間，在畫板上描繪美麗的女顧客。當他愛上女同事莎倫后，更是隨時隨地停止時間，用畫筆記錄下她每一個美麗的瞬間與側面，并最終因此愛情事業雙豐收。

時間循環

能讓時間暫停是一種不錯的超能力，但是反過來時間讓你暫停就讓人沒那么舒服了。《土撥鼠之日》開創了一種時間困局，主人公菲爾只能活在土撥鼠之日（2月2日）。除了菲爾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發現自己被困在時間循環中，菲爾仿佛身處一個一成不變的地獄。無聊的菲爾試圖用花式作妖打發時間，但是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他開始嘗試追求同事麗塔，卻每次都失敗。心灰意冷的菲爾向麗塔表現出真實的一面，終于得到了安慰。菲爾開始認真地對待生活，雖然他無法走出這一天，卻努力改變自己并且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自己大亂斗

關于時間穿梭有個著名的“祖父悖論”：假如你回到過去在自己父親出生前把自己的祖父殺死了，此舉會產生一個矛盾：如果你成功了就不會有你出生，當然也就不會存在你殺死祖父的情況。好吧，這是個問題——那么要是穿越時空去殺自己呢？

經典電影《恐怖游輪》（圖4）就是一個殺戮循環，女主角和同伴駕船出海遇到海難，他們爬上一艘漂過的老舊游輪，卻遭到蒙面人持槍襲擊，死傷累累。女主角把蒙面人打落海底，卻發現海中自己和同伴正準備登船求救。等到第二撥自己和同伴登船之后，女主角才意外發現剛才朝自己開槍的那個蒙面人就是更早批次登船的自己，她陷入一個可怕的循環，只有殺光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才能解脫……

//摘自《大眾電影》2020年第9期，本刊有刪節/

電影《明日邊緣》中，少校凱奇在一次次生死循環中走向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