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平正義的嚴謹承諾

黃治平 李薇

蘇珊·古登（以下簡稱“古登”）是弗吉尼亞聯邦大學L.道格拉斯·懷爾德政府與公共事務學院的院長兼教授，國際公認的社會公平專家，美國公共行政學會（ASPA，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Public Administration）前任主席，公共政策、公共事務和行政管理聯合學校網絡認證機構同行評審和認證委員會的成員。她曾當選為公共政策分析和管理協會國家政策委員會委員，著有《研究方法為何如此重要》（2018，Melvin and Leigh）、《種族與社會公平：政府感到敏感的領域》（2014，Routledge）、《公共行政人員的文化能力》（2012，Routledge）。多個組織資助了古登的研究，包括羅素·塞奇基金會、凱洛格基金會、史密斯理查森基金會等。她獲得了多個獎項與榮譽，包括VCU（Virginia Commonwealth University，弗吉尼亞聯邦大學）杰出教師服務獎、美國東北部公共行政會議最佳學術論文獎、阿拉伯聯合酋長國阿布扎比扎耶德大學的富布賴特專家獎等。2016年，她被任命為弗吉尼亞社區學院系統董事會成員。此外，她還獲得了帕特里克亨利社區大學的理科副學士學位，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的文科學士學位和政治學碩士學位，以及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 ty）麥克斯韋公民與公共事務學院的博士學位。

美國公共行政學會的官方媒體PA Times與古登對social equity（社會公平）領域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探討。這里將social equity翻譯為“社會公平”，因其含義比較接近social equality。Social equality強調每個人分配到一樣的資源；Social equity則強調分配資源時考量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強調給予平等的機會。以下是他們的對話。

PA TIMES：社會公平這個概念對VCU的Wilder School（懷爾德學院）有什么意義？在各學習層級的課堂中，社會公平是怎樣的存在？

古登：社會公平是在制定公共政策以及對公民公共服務的管理和分配中對公平與正義的嚴謹承諾。這是我們在Wilder School所做一切的基石。在美國，幾乎每個人在情感層面都了解“公平”的概念，但很少對其實施及達成共識。在資源和機會有限的世界中，實施公平意味著某人或某實體必須決定誰可以在什么樣的條件下依據哪些規則來享受哪些資源。我們在Wilder School所做的就是提供畢業生、輔助團體和政策制定者一些知識和工具，讓他們在執行和評估公共服務、政府計劃、公共政策時可以考慮到公平。無論是刑事司法、城市和區域規劃、公共行政，還是國土安全與緊急事件的應變準備，公平皆有扮演關鍵角色的層面。

PA TIMES：您研究了“政府感到敏感的領域”，最近又將該概念擴展到國際公共行政中。這項研究如何回到VCU課堂上以及反映在Wilder School中？

古登：我研究的國際焦點與Wilder School是一致的。我們的教職員和學生在國際上作出的努力與聯合國提出的可持續發展目標（SDG）相吻合，而這些行為也一直鼓勵著我。不管是從事政治實務還是學術研究，Wilder School的成員都在世界各地推動倡議，以消除貧困、性別不平等等現象，進而改善我們的環境可持續發展。

我研究了在全球脈絡下“政府感到敏感的領域”，多名撰稿者在這個領域對數個國家進行了探討，包括中國、盧安達、南非、墨西哥、巴西、法國和塞普勒斯等。撰稿者研究其國家的政府失調行為，將這些問題置于歷史背景下進行探討，并試圖研究有效的政府干預措施。

PA TIMES：將“政府感到敏感的領域”的概念帶到各個國家檢視，哪些國家容易受到這些問題挑戰？這些案例背后有哪些歷史背景？哪些國家有潛力以積極的方式實現社會公平發展？

古登：我相信所有國家在這方面仍要作大量的努力。通常人們將斯堪的納維亞國家奉為這一領域的典范，但我認為必須進一步審視這個主張。聯合國和世界銀行的許多數據表明，該地區是非常同質的……因此背景往往非常重要。在種族和族裔差異巨大的國家中實現社會公平十分困難，因此在分析社會公平時必須考量國家同質或異質的層面，而那些在多元背景國家促進社會公平的成功案例才是值得我們參考的對象。

PA TIMES：在這一研究領域中，您最興奮的是什么？您對最終結果有什么期望？

古登：我感到最興奮的是，這項研究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在多種背景下理解社會公平的框架。我們考察了大小不等、不同國情的國家，并引導讀者了解文化和歷史的重要。這類比較各國社會公平情況的文本，可以讓讀者跳脫出原有的背景，脫離情感的羈絆，避免先入為主，從較少偏見的角度探索公共服務分配與社會弱勢群體之間的抽象概念，并以清晰的視角設想新方法。

PA TIMES：您之前在該議題上的研究與美國各地市政機構的努力相吻合。您是否預期這項研究將在國際上得到響應，促使世界各國也將其工作重點放在此框架內？

古登：西雅圖種族與社會正義倡議（Race and Social Justice Initiative）是這些努力的先驅。如今，GARE（Government Alliance on Race and Equity，種族平等政府聯盟）為各地提供了檢查其社會公平措施的工具和資源，這就是好處。美國許多城市已經開始這項作業，但可惜在美國南方的一些城市，沒有像美國西部、中西部、東北部一樣采取促進社會公平的模式。關于國際上的采用，我認為聯合國會繼續制定國際范圍內最有實質意義的框架，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仍是這項議題的核心。

PA TIMES：其他社會公平學者可以從這項研究中得到什么樣的啟示？這些啟示將如何在美國國內和國際上帶來正面的社會變化？

古登：最主要的啟示是仍然要下很多功夫，從建立公平績效指標到發展更多全球層面的公平與公共行政的比較分析，這個領域正等著年輕、有才華的研究員來推動其發展。我們還需要擴增這個領域的學術研究。目前為止已進行的許多研究都集中在聯邦政府所保障的種族公平和性別公平，這些領域仍有許多可以探討的議題，不過我們也需要研究性取向公平和能力狀態公平等領域的問題。

責任編輯：馬程

文章來源：American Society for Public Administration（2019），A Rigorous Commitment to Fairness，PA Times，Fall 2019，Vol 5，Issue 3.

譯者單位：黃治平，香港中文大學社會科學院；香港999077；Email：1155100457@link.cuhk.edu.hk。

基金項目：香港中文大學社會科學院研究項目資助翻譯工作（4052202）。

資助來源：李薇，香港中文大學助理教授；Email：liwei@cuhk.edu.hk。